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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陆武功,受到陆泽男重点关注的他,为了避开子弹不得不大幅度移动,
「还有小程……你和秋菊,以后打算怎么办?」
李春梅当然注意到了陆秋菊此时的精神状态十分异常,但她也不是精神科医
生,无法治疗这种情况,於是只能问问程仁的态度。
「我吗?假如秋菊不介意的话,我当然……但是还是不太可能吧。我觉得我
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正好我也有一些需要收尾的事,秋菊她现在这
样,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等我们彼此都足够冷静了,再去谈将来的事吧。」
程仁的回答是搁置,这是他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后得到的结果。
其实这次事件中最不相干的人就是他了,陆高两家的恩怨与他毫无关系,上
一代的遗物他也完全不清楚,再加上他表现的也不是很活跃,从头到尾除了帮高
大帅拦了两次陆泽男之外,基本上就一直处在状况外。
正因为这样,程仁观察的最多,思考的最多,在陆泽男和高大帅等人不断争
斗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将来的路,只是没料到陆秋菊的精神状况居然这么脆
弱,居然被打击出精神问题来了。
这么一来,程仁所规划的路线就要稍微调整一下,给她留一点空间。
「冬竹现在还小,小程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泽男你一个男人
了,以后可就全靠你了,能做到吗?」
李春梅看向陆泽男,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看着前方不断出现的路,双手
控制着方向盘随着路况动作着,似乎没有听到李春梅的话。
正当李春梅打算追问下去时,一块大石忽然滚到了路中间,逼得陆泽男不得
不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小心!」
程仁反应极快地出声警告。
当那块石头滚到路中间时他就开始警惕地用目光扫视四周,果然被他看到了
另外几块朝这里滚来的大石。
虽然这辆车是特别订制的防弹车,不仅体积较普通车而言大了一圈,外壳也
是用加厚钢板着重强化过了的。
但是对於这种滚石攻击,即便是能够保证不被石头压死,也会因为石块的不
断冲击而无法继续前进,甚至被石块卡死在这里。
「是老头子!」
陆泽男沈声道,当时高家烧成那样,他也没有办法留下,因此陆武功究竟有
没有被烧死在地下密室中,他也不清楚。
然而此时从山上出现的攻击来的十分有针对性,除了陆武功之外想不到还有
其他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高大帅在死前开启了开关,把陆武功又放了出来。
「狗东西,要死了还给别人添麻烦!」
陆泽男低声骂了一句,将汽车挂到倒档上,猛踩油门向后滑去。
「噗!」
车内众人感到车身有一个奇怪的颤抖,随后开始不受控制地侧滑起来,同时
耳边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车胎爆了,大家注意安全!」
程仁提醒道,看到陆泽男手忙脚乱的样子,连忙又伸出手把手刹拉了起来。
刺耳的摩擦声中多了另外一道声音,随着手刹发挥作用,向后划着弧线倒退
的汽车终於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小心地打量着外面,却又不敢在此时打开车门出去,只能就这样等
待着。
「你们跑不了了……饿我也要饿死你们!」
陆武功的身影出现在石块旁边,脸上一片烟灰,头发淩乱,身上的衣服也破
了几块,有被烧过的痕迹。
此时陆武功手里握着两柄毒龙匕,正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来,破损的衣服里
露出一根被烧掉一半的皮带,露出了一个金属盒子的一角,那就是毒龙针的发射
器。
「怎么办?」
即便是陆武功在逃出火场的过程中受了伤,也绝对可以拿下陆泽男和程仁,
比起冲出去正面作战,似乎还是守在这辆防弹车里更加可靠。
「你们以为呆在车里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有个小子中了我的毒龙针,就
在你们的车里面。你以为毒龙二字是白叫的吗?」
听见陆武功的话,陆泽男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刘文,目光里透出的紧张担
心,似乎他下一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一般。
刘文看着其他人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不由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什么问题也没有啊?不过我从刚才起就觉得很热,应该是兴奋剂的作用吧。」
正说着,刘文感到一阵火热的气息从右臂上的伤口传来,瞬间流
', ' ')('过全身,然
后带着更加强烈的热力尽数朝下身涌去。
「糟了!」
刘文想也没想,立刻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原本他就是坐在最靠边的一个,开门下车的动作十分流畅,车里的人连出声
阻拦他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滚了下去。
「小心!」
陆泽男赶在刘文之后打开了门,正打算下车时程仁一把拉住了他,厉声道:
「你想做什么!冷静点!」
陆泽男回头看了程仁一眼,又挣脱他的手跳了下去。
「泽男!」
陆武功此时还在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着,似乎没有因为看到目标离开了汽车
的保护而加速的意思,就那么不紧不慢地靠近着。
这种稳定的节奏感配上他那此刻看起来十分阴狠恶毒的表情,有一种暴风雨
正在无声接近的感觉,给陆家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都出去,分开跑!」
程仁仔细观察了一下陆武功的状态,确定对方不会突然加速朝这边过来之后,
果断让三女也跟着下车,利用人数较多的优势分散跑远,这样应该还能多活下来
几个。
「谁跑,留下来的我就把他打断四肢吊起来在这等你们!」
陆武功那阴森的声音传来,让原本打算离开这里不当累赘的三女顿时停下了
脚步。
「没问题,你们先走!这老家夥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根本没法追上你们,要
不然也不需要用石头把路堵住了。所有人散开走,我们在山下集合!」
陆泽男将刘文扶了起来,发觉手碰到对方的地方感觉十分火热,不由多看了
他几眼。
就是这几眼,陆泽男顿时发觉了刘文的异常之处。
此时陆武功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足够近的地方,找好角度就按动了身上的机
关。
虽然毒龙针发动时的异状不算明显,加上笼罩范围极大,在暗器里可以算得
上是极为难防,然而此时陆泽男等人离车不远,而陆武功又没有任何可以遮掩机
关发动的手段,可以说把暗器用在了明处,威胁自然也就下降了不少。
由於陆武功选择的是从正面走出来,因此为了使毒龙针的攻击足以笼罩住从
左右两侧下车的六人,散射出的毒针实际上是以汽车为中心释放的。
正因为如此,当陆武功的手放到腰边之后,程仁就开始紧盯着陆武功的上半
身动作。
由於衣服被火烧去了一部分,可以看见机关挂在陆武功胸前的位置,所以发
射时机关盒所面对的方向,自然就是毒龙针攻击的主方向了。
从起手到发射整个过程都被看到的毒龙针,在程仁的提示下变得毫无用处。
仅仅是打开了车门躲在后面,就解决了这一波飞针的威胁。
不,不能说是毫无作用。
原本已经分散跑出一段的众人,为了躲避毒龙针,如今又不得不重新聚集到
车周围。
然而此时陆武功已经走到近前,假如他仍然具备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快
速绝伦的身法,那么这个距离对陆武功而言,已经足以让他在六人分散前将他们
一一杀死。
想通这一点的陆泽男迅速反应了过来,虽然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仍然从车
门后绕出,朝陆武功冲了过去。
「小心!」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程仁抓住了这个机会,试图从两路包夹攻击陆武功。
然而当他钻出去后,却发觉陆武功的速度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快了,但也依
然是他们无法适应的高速。
而陆武功此时正凭借着这个超越普通人甚多的高速,冲到了陆泽男面前,伸
手朝陆泽男击去。
程仁的提醒声和陆武功的手同时出现在陆泽男的大脑里,然而这个距离他反
应不过来。
即便是如此,陆泽男也没有试图全力躲开这一击,而是打算以命换命地杀死
陆武功。
陆泽男的匕首递了出去,刺中了陆武功的心脏。
陆武功的手也击中了一个人的身体,但是不是陆泽男,而是此时被毒性逼得
血脉沸腾脸比关公还要红的刘文。
关键时刻刘文也没有像电影里那样非要用自己的背心之类的地方来挡,挨了
陆武功一爪的地方是他的右肩,此时被陆武功的手指插进去一节,顿时朝一边倒
去。
陆武功的身体也被他带倒,虽然仍然保留着最后一点生命力,但是此时心脏
挨了一匕首,还是在他的极快速度作用下全根尽入的一击,他已经
', ' ')('无法再活下去
了。
「毒……你们……别想……呵……咳咳……呃!」
陆泽男弯腰拔出了匕首,看着陆武功双眼暴突,身体抽了几下后就再也没了
动作,又在他胸前插了两刀,这才把匕首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陆泽男注意到陆武功的腰侧有一个十分不正常的凹陷,虽然被破
损的衣服遮住,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是被钝器打击所产生的,甚至还流了一些血出
来,只不过在黑布上十分不显眼罢了。
刘文这边,虽然陆武功击中刘文的同时心脏就已中匕,但高速带来的惯性以
及还未死透时的余力仍然让这一爪插进了刘文的血肉之中。
此时刘文肩上四个血洞,看着极为恐怖,比起他右手的骨折要严重得多。
「你怎么样?我给你包紮一下,你坚持住,我们下山就去医院!」
陆泽男随手从陆武功的身上扯下一块布,叠了两下后用三角巾固定的裹法帮
刘文简单地包紮了一下,随后就和程仁一起把他擡到了车上。
「这个轮胎已经爆了啊,怎么办?」
程仁看着被紮破的轮胎问道。
「只能换轮胎了,从这里走回市里所花的时间要更多,只是暂时需要你们在
这守着,没问题吧?」
陆泽男对李春梅道,见她点点头应下,就和程仁一起往山上走去。
「你要去哪?」
陆泽男刚走没多远,李春梅就看见刘文正缓缓朝树林中走去,交待陆冬竹看
好姐姐之后,李春梅便追了过去。
「你怎么样?脸红成这样……是父……毒的影响?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有什么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
李春梅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传到刘文的耳中,刘文依然摇晃着迈步向前走着,
好像一具失去意识的僵屍一般。
「阿文?阿文你怎么了?」
刘文的身体倒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没有受伤的左手正疯狂地撕扯
着身上的衣服。
「这……这是……」
就在刘文翻身的时候,李春梅清楚地看见了,刘文裤子上被高高撑起的一个
小帐篷。
按理来说刘文中了毒龙针的毒,毒发时的表现应当和陆武男一致,脸色迅速
发紫,死於血管破裂的内出血。
然而此时李春梅眼中所见的刘文,虽然下体处於极度充血的状态之下,但他
那原本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竟然变得淡了一些。
没有多想的李春梅迅速将刘文的裤子脱下,露出了里面由於过度充血而显得
有些发紫的肉棒。
「嗯……」
看到刘文此时的状态,李春梅也不得不犹豫迟疑了一下。
并非是因为什么避讳顾忌之类的情况,而是她很清楚,这种状态下的肉体接
触对於男性而言实际上是十分不舒服的,不仅如此,关於那个猜想她也只是下意
识地觉得有没有可能会是这样,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这样做确实可以救他。
「伯母……春梅……」
刘文原本因为心动过速而产生的气促而无法说话,现在症状稍微缓解了之后,
终於能开口了。
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李春梅的名字,这让此时正看着刘文挺动的下身
发楞的李春梅顿时回神。
没有回应这句话,因为李春梅也知道刘文现在意识并不清醒,但她此时却因
为这句话而下了一个决定。
李春梅的手轻轻抚上刘文的脸,从他的胸口滑至那根充血成紫红色的年轻肉
棒,慢慢动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小心,同时也在不断试探着刘文的反应,用她那丰富的经验反复
挑动刺激着刘文的感官,让他的身体能够自由发泄出来。
没过多久,刘文的肉棒就在李春梅的手中爆发了。
经过这一下,刘文脸上的红色淡下去不少,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下来。
李春梅看着自己手上腥臭刺鼻的精液,起身走向了远处的一丛灌木,打算用
树叶稍微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当李春梅处理完手上的精液回到这里时,刘文已经恢复了意识,正坐在地上
看着她离去的这个方向,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还有雄性对雌性的征
服欲望。
「伯母……你……我想和你……」
「可以啊,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
刘文还在吞吞吐吐地试探着李春梅的反应,却不料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下来,不由叫了出来,语气中满是惊讶和喜悦。
「真的?你……真的
', ' ')('……和我……伯母我是想说……不是……」
李春梅走到刘文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教给子女成家
以后的一些知识,也是父母的责任啊。」
听到这句话,刘文原本因为李春梅答应自己的请求而极度欣喜的表情,此刻
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他知道这句话是李春梅在提醒他,她始终拿他当儿子看。
「也好……就像您所说的,我还有更遥远的未来,我会认识真正陪伴我度过
一生的那个人,那才是我应该抓住的人。」
虽然我永远不能忘记你……摆脱了压在心上十年的一块大石,虽然初恋告白
失败,但是却从中学到了很多的刘文,此刻伸出了他的手,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伯母……不,我想叫您妈妈,可以吗?」
「可以啊,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的。」
看见刘文能够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李春梅也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接
下来两人就要做一些不应该是母子之间可以做的事了,但是此时他们确实像是真
的一对母子一般,怀着亲情拥抱对方。
「妈妈……嗯,这里的环境可能不太好,我的技术……也不太好,请您多担
待。」
刘文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脱下,把沾血的部分放在最下面,铺成了一个简易的
垫子。
「没关系啊,现在就是需要妈妈来教你的时候了,要用心地学哦。」
刘文回忆着自己从AV中看到学到的手段,生涩地抚摸着李春梅成熟的肉体,
在她的指点下渐渐掌握了合适的力道与方式,用自己的手取悦着眼前的爱人。
「嗯……就是那里……不要太用力……嗯……啊……」
一边饱览着李春梅的身体,耳中听着她动情的呻吟,刘文射过一次的肉棒又
开始渐渐硬了起来,顶在了李春梅的小腹上。
「嗯……阿文……进来……嗯……」
在李春梅的帮助下,刘文终於达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将上天赋予他的生命之
源,放进了与之对应的另一半里。
这份感觉如此美妙,明明是真实感受着的,却又觉得好像在梦中一般。
刘文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和李春梅贴在了一起,两人的舌头不断交缠着,汲
取着饱含对方爱意的津液。
只是将肉棒的大部分插在李春梅的阴道中,保持这个状态同身下的爱人唇齿
交缠着,刘文就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射出来了。
看着李春梅越发湿润的双眼,感觉到她环抱在自己颈后的双手,刘文忽然直
起身子,擡起李春梅的腰开始大力抽插起来。
「嗯……啊……这么用力……会……很快……」
李春梅的话还没说完,刘文的动作就已经停住,小腹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一
抖一抖的动作说明了他此时的状态。
「对不起……我……我不是……」
射精后的刘文脸色又淡了一些,随后的贤者状态更是让他清醒了不少,连忙
把抱在李春梅腰上的双手放开,软掉的肉棒也从她的体内滑出。
「阿文,不要紧张。很多人第一次都表现的不太好,你不必因此感到自卑。」
李春梅温柔的安慰虽然产生了一些作用,但是刘文的脸上依然满是沮丧。
「可是……我……我本来想要……」
「那就再来一次吧,这次你要好好表现自己哦。」
李春梅伸出双手用力将刘文拉了下来,用自己的唇再次贴上对方。
「虽然眼下并没有很多时间,但我仍希望这次经历能给你留下美好的回忆,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的儿子。」
「妈妈……」
「妈妈,假如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以正式的身份这样称呼您,以女婿而不
是干儿子的身份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云散雨歇后,刘文抱着李春梅,就这样躺在衣服铺成的垫子上。
「这样啊,那要等冬竹长大才行,在此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干儿子
吧。」
当陆泽男和程仁终於找到一个合适的轮胎带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美
好的画面:李春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刘文应付陆冬竹刚才失踪了一段时
间的问题,而陆秋菊靠着李春梅,闭着双眼仿佛正沈浸在梦中,就是这样仿佛一
家人一般的感觉。
「怎么了?」
注意到程仁的脸色不太好看,陆泽男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程仁从陆泽男手中接过轮胎,又从后备箱中取出千斤顶,开始准备给汽
', ' ')('车换
轮胎。
而陆泽男作为此时唯一四肢健全的男性,自然不能把工作都交给一个伤员,
也赶紧上前帮忙。
树林中,一个男子远远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将左手中沾血的铁鞭丢
在地上,慢慢朝远处走去。
「完。」
随着屏幕中出现了这个大字,画面也被切换到了最开始的摄影棚中。
「结局好的话一切都没问题。」
方歌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同时聚集在他们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散去,
继续这边的工作。
「嗯,也算是吧,不过四位女主角居然死了一位,而且十二位主要人物死掉
了一半,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吧,随便接上一句『从
此大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就可以了吧。」
齐四明似乎对这份资料片很不满意的样子道。
「呃,这个,也谈不上没有未来了嘛,可能性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刘文真的
有去追陆冬竹,然后入赘陆家,每天晚上过着双飞母女花的性福生活这样的。这
种未来不是很有趣吗?」
方歌阙见齐四明兴致不高,连忙活跃气氛道。
「是啊,也有可能在她们双飞到高潮时陆泽男突然冲进来将刘文击杀,然后
强奸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从此过上悲惨黑暗的母狗与主人的生活,这个也很有趣,
对吧。」
「……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这部资料片中的问题好了。」
方歌阙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有着在场所有人看完这部资料片
后对於片中的某些场景或者事件存在的疑问,将这些汇总在一起,要在节目的尾
声为大家进行一下分析和研究。
「第一个问题,陆武男身上有许多神奇的道具,它们究竟是从哪来的?为什
么出现在了这部片中?」
方歌阙念出了纸上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片中虽然没有交代,但是可以从陆武男的职业和家庭背景上进行一番
推测。高氏的集团做到这么大,究竟是做什么产业的,资料片中并没有提及。而
陆武男的道具大多都以药物的形式出现,於是就可以假设高氏就是做生物工程和
制药类的,这些都是高氏旗下的开发部所研制的最新产品,被陆武男中饱私囊拿
来对付他们的董事长。再者还可以考虑陆武功所使用的毒匕和毒针这方面。一般
来说很多武侠类的故事里都会提到这类涂毒的暗器或武器,然而他们大部分都没
有提到毒是从哪来的,参考唐门的设定,可以理解为买来的或者自己拥有家传配
方的情况,陆武功的话里已经说明了他这个是自己配的,说明他具备一定的毒药
学知识,中医里医毒不分家,他儿子用的那些奇怪的药物可能是改良自过去传下
来的毒药配方所产生的。」
提到正经事,齐四明也收起了之前的情绪,开始一本正经地为观众们分析起
方歌阙所说的问题了。
「嗯,这样的话我稍微换一换顺序,把第三个问题提到第二个来说好了。这
个问题是陆武男用来给高副帅和众无名裸男下毒的药物被他自己说明过了,然而
陆武功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武功的毒针射中了陆武男和刘文,前者当场就毒
发身死,后者过了这么久都没问题,而且还弄出个以身解毒的烂梗,这究竟是为
什么呢?」
「其实我觉得以身解毒还挺好啊,我其实挺喜欢看女主角被毒蛇咬到腿然后
男主脱了她的裙子去吸这样的情节,觉得既感动又很有卖点,齐先生您觉得呢?」
看到镜头转向自己,齐四明收起了刚才听到方歌阙说喜欢后流露出的鄙视神
情,表情严肃地对着镜头道:「在下认为这种剧情非常不科学,充满了妄想,应
该坚决被杜绝才对!」
「诶?为什么啊……」
不理方歌阙的惨叫,齐四明又道:「这个问题提的非常有研究价值,初步可
以判定陆武功的毒应当是古方配出来的,一般来说应该是生物毒或者是化学毒。
从症状上来看,陆武男中毒后脸色迅速变为紫红,虽然很多小说电影里经常用面
色发紫或者面色发青来表现中毒的效果,实际上面色发紫大多都是缺氧所导致的
毛细血管扩张,显得脸色发紫。再看刘文中毒后的症状,实际上发作效果应当就
是代谢性毒物中可以干扰细胞中氧传递过程的那一类,比如最常见的小说杀人道
具氰化物,还有一氧化碳。至於后来的以身解毒环节,居然真的可以用射
', ' ')('精这样
的方式来排毒,那也只能说这种毒是可以通过体液排出的,并不能说是只能用射
精来缓解。而且根据陆武男的话以及高家大厅中所发生的事,可以看出刘文之所
以下身充血勃起,大部分的原因恐怕都是因为他摄入了陆武男下的兴奋剂的缘故,
和陆武功的毒应该没有太多关系。」
「而且,」
齐四明阻止了方歌阙试图插话的举动,「参考陆夏兰的死因,不仅是过度疲
劳后失血过多,而且还包括大量摄入陆武男所准备的兴奋剂的因素,她的死亡同
前两者相比,自身所占到的原因比较重要。同样是摄入了大量兴奋剂,她的摄入
时间比高副帅和众裸男要早很多,事实上为了使她的体液中传递出去的兴奋剂足
以达到致死量,她的摄入量应该远远超过其他人,这才是真正有问题的地方。不
过这个也不是不能解释,也许是陆武男进门后给她注射的药物中包含某种挥发性
诱导剂,从那时起才开始计算药物的发动时间的话,大家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接近
了,并且这样也可以解释血抹在裤子上就能发挥毒性这种不科学的说法,而是由
她的血液中诱导剂的部分挥发后引起的兴奋剂活化,从而达到致死的效果。」
方歌阙趁齐四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的空隙,履行
了一下他的职责,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嗯,这样的话原本的第二个问题也算分析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第四个问
题,陆武功想要的那本古籍究竟是什么?」
「在下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这大概就只能让陆武功复活过来才能知道了。」
齐四明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方歌阙却从他的摆手的动作上看出了催促自己
的含义,於是连忙又提出了第五个问题。
「陆武功的毒龙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关?它的构造原理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需要在下来回答,有关这类机关的探讨和研究,相信许
多知晓含沙射影这件暗器的人都应当对此有兴趣过。在下简单在这里说一说。第
一种可能,暗器是通过机簧发力。虽然这种可能性看似最高,然而却因为实用性
太低而从来没有实现过,由於古代冶炼技术不过关,这种技术虽然有被提出,但
却从未实现过。第二种可能,通过火药发力。现代热兵器就是基於这种原理制作
的。然而作为暗器,发动时的先兆本身不能太明显,火药爆炸时所产生的巨响和
亮光都有可能成为暴露自己的原因。第三种可能,暗器通过人来发力,在我国古
代,这种暗器很早就出现,并且一直被使用到火器发展起来的近现代。这种暗器
因为需要人力在其中发挥作用,隐蔽性不是很高,比起前两者而言动作要大很多。
事实上利用人力发动的机关也不是没有,最简单的就是投石车和攻城锤这种,一
次性发力产生效果,不可储存的。现代科技所制作出来的合金可以做到用机簧发
力将毒针射出,也可以制作出带消音器的火器机关,从这一点上考虑,陆武功的
毒龙针究竟是用什么原理制作的,这需要将它拆开才能知道。」
「接下来是第六个……」
方歌阙拿着手里的纸继续往下念道,却在半途中就被冲出来的导演按住了嘴。
「还第六个?节目已经没时间了,观众朋友们我们下期再见!」
导演一边挥着手,一边用眼神示意齐四明配合。
於是就在两人微笑挥手的画面中,这期节目宣告结束。
「我还没说完……」
方歌阙还在导演手下挣紮着。
「说起来,在下说了这么多,你做主持人的才念了几个问题,这样合适吗?」
齐四明上前解救了方歌阙,还递上了一杯水。
「我说了很多啊,那个资料片里,旁白全是我录得啊,你没听出来吗?」
方歌阙一边喝着水一边道。
「这样啊……嗯?为什么资料片里会有旁白?这不是客户提供的某家族的私
人信息吗?」
齐四明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疑惑地看向了导演,而导演却不知为何把头转
了过去。
「不是啊,这是专门拍的资料片,可能因为大家觉得拍的还不够好,才我来
做旁白解说一下的。」
「……导演,这和你跟我说的不一样吧?」
「谢谢各位观众们的收看,请继续支持我们科学研究社的节目,我们下期再
见!」
说完这句话,导演瞬间闪到摄影身边关掉了摄像机。「其实……」我望
', ' ')('着车窗外点点灯光,手指紧紧捏住軚盘,却不知如何说下
去。
「有什么话快点说哦。」春雪已经下车,听到我说话,就没有关车门,而是
笑吟吟的转过身来,低头俯身再钻回车内,白嫩的胳膊撑在车座上,一头美丽的
秀发如黑瀑倾泻而下,翘着粉唇,微微带动可爱的鼻翼。她那双明月般的眼睛带
着笑意,又彷佛含有几分期待。
「其实我……」我和春雪的俏脸相隔不过数寸,她幽幽的发香直钻入我的鼻
孔。千言万语,此刻却全然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我嗫嚅着,在心底痛恨自己,每
次到了要说出关键的那句话的时刻,就胆小如鼠。
「我在等你说哦。」春雪仍然含着笑,却已然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她也非常
紧张,白嫩的脸蛋也在微微泛红。
「我……」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出来,突然背后传来极响的汽笛声。我和
春雪都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原来是辆货车,卡在了这民居巷弄的窄道上,这条
通道被我一辆车就完全堵死了。
我和春雪都笑出声来。我松了口气:「其实我和家明,已经约好要办一个毕
业旅行,想约你一起去,只有我们三位好朋友哦,没有别人。去吗?」
「当然要去啦!」春雪下车,向我摆了摆手:「我就不请你上楼坐坐了。」
「当然,当然。」我也摆了摆手:「那,拜拜!」
「记得约我哦!」春雪冲我一笑,转身进了公寓大楼。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在了黑暗的楼梯间里,懊恼的拍了拍头。
背后的货车又鸣笛催促,我只有悻悻然踩下油门,驰出窄道。心下烦闷的我,
只有藉着越来越快的车速,来摆脱刚刚再一次没能说出那三个字的苦恼。
驰离小道,再往前右转,就是回去的大路。后面的货车紧紧跟着我,我心下
烦燥,踩紧油门,加快了车速。车子刚一转弯,眼前刺眼亮光闪起,是一辆突然
出现的车子,正朝我迎面而来。我心下大惊,连忙反方向急转闪避,车子却如脱
缰野马,发出尖锐的嘶嚎,紧接着,挡风玻璃猛然撞向我的面门……
砰!
我只觉像只风筝,轻飘飘的飞离地面。那辆车甩出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在我
身下翻滚,而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啊!」我惊叫着,双手乱抓,两脚本能的蹬了几下,身体却被牢牢固定。
我用力睁开眼睛,柔和的亮光正从飞机舷窗洒进来,我扣着安全带,坐在座椅上,
圆弧形的舷窗外,是不断远离的地平线。这架飞机正在起飞,将飞离地面的悬空
感,传导到我身上。我终於搞清自己身在何处,陷坐回航空座椅里,闭上眼睛,
长长吁了口气。
「先生,你没事吧?」柔和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那是我在登机时就一直照
顾着的一位中年女士,我这才想起,她的行李,是我帮忙抬起放入行李架的。
「没事……」我礼貌的向她微笑:「只是睡着了,梦到一些往事。」
「都过去了。」她安慰我说:「你乐於帮助别人,是个好人,无论发生什么,
只要能一直向善,一切都会好的。」她向我双手合十:「你会得到保佑的。」
我感激的笑了笑,抬腕看表,离预计的起飞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难怪
我会不知不觉坐在这里睡着了。
「又要晚点了。」她看我没有接话,避免尴尬似的,转为自言自语:「在那
边接机的朋友要着急了呢……」
我冲她笑笑,拿起睡着时盖在身上的杂志,递给了她。飞机还在平稳上升,
我从衣兜掏出了耳机。
广播响起:「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我们正在飞离美国。此次飞行的目的地
是,香港……」我戴上了耳机,这几年来一直在听的舞曲《春之祭》,响了起来。
这组舞曲当中,我最爱的曲目《神圣之舞》,随着阵阵野性的弦乐和激昂的
鼓点,慨然奏起。我闭上眼睛,双手插入衣兜,碰到一张叠起的信纸。那是由春
雪寄给我的,家明车祸而亡的讣告。
我摇了摇头,将曲目切换至整个春之祭舞曲的开头,那是由管乐演奏的,悠
长静谧的序章。
Track02。少女之舞
「司纪!」我刚刚走出机场,就听到春雪的声音。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
分开走出机场的人流,朝我跑来,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我赶忙放下行李,朝她
紧跑几步,接住了她的手。春雪一看到我,眼泪就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从美国回来
', ' ')('了。」我安慰她:「你丈夫家明的事,
我很伤心,我们三个从小一块玩大,是最好的朋友……本来说好,家明在香港,
我在美国,为我们共同的未来打拚,现在……」
「别说了,别说了!」春雪哭出声来。
「好,好。」我轻轻抱着她,抚拍她不停抽动的肩膀。安抚了好一会,等到
她稍稍平静了一些,才问:「那,家里人还好吗?」
「家明走了,现在家里只剩我们母女两个……」
听她说起和家明生的女儿,我微微叹口气,又问:「家明的母亲呢?」
「她……」春雪完全平复下来,顿了顿:「婆婆她还好。」
我没有再问,招了辆计程车,和她一同回家。家明中年逝去,我和他合夥开
设的跨国公司,本来由我在美国,他在香港分别打理业务,现如今,我不仅要负
担起香港这边的事务,作为老朋友,好兄弟,更要帮助他处理他的遗嘱和身后事。
想到这,看着身边泪光点点的春雪,我不由得又长叹口气。
「人生无常。」我既安慰,又感慨的说。
我们一路聊了家明去世后的情况,得知我这次赶回来吊唁,不仅要替家明处
理公司,更要依照他的愿望来帮他调理家务,春雪叹气道:「不管你平时和家明
有多要好,涉及到我们家里的事,你也要先徵得家庭成员的认可才行。」
我的好友家明姓沈,幼年丧父,自从和春雪结婚诞下女儿,便和他的母亲夏
梦住在一起。我以往每年都要回港探亲,也会抽出时间,去唠叨家明几天。所以
他的家,我还算熟悉,这次要和沈家人一同打理家明身后的家务事,我虽无十足
把握,至少也可尽力而为,算是告慰故友,同时抚慰他的三位家人。到了沈家,
想起这个家庭遭此变故,我在春雪的陪伴下走进客厅时,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更不用提,就在客厅正中,摆着家明的遗像、灵位和供花了!
「家明以前还招待过我在这里喝茶。」我望着家明在遗像中的面容,摇头说
道。
「春雪,谁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来自阁楼上层。这声音我很少听到,
却认得那是家明的母亲夏梦。我从小和家明就是朋友,他的母亲,我却只见过两
三次,那是一位颇有容貌与姿色的贵妇,早年丧偶,家明就是由她一手带大。
「是司纪来了!」春雪显然习惯了婆婆只说话,不出面的行为。她没等夏梦
出现,就把回话对着阁楼上喊了过去。
「哪个司纪?又是那个缠着家明攀高枝的吗?他来做什么?」夏梦仍然没有
出现,她的声音让我摇头苦笑。没错,我很少见到她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她
一直不喜欢我。家明成长在富裕家庭,而我出身贫寒,所以和家明的友谊,他母
亲一直反对。虽然现在我凭藉自己的实力,和家明联手创办这家跨国公司并全权
负责在美国的业务,却不能改变在夏梦眼中的印象。
「司纪是来帮家明处理后事的!」春雪还要辩白,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
要顶撞她。家明的母亲在楼上又说了几句,我手指虚按,止住春雪的回话,礼貌
的大声喊话:「伯母好!家明在香港还留有很多公司事务,我现在来,就是要帮
忙主持处理的。」
夏梦没有回答,过了会,才说:「让司纪住到客房去好了。」这句话,显是
对春雪说的。
因为我和家明的关系,这里总有一间屋子是留给我住的,但那不是客房。夏
梦让我住到客房去,自是不希望我再住原来的房间了。春雪依照她的话,把我带
去安顿,又忙前忙后的打扫这间屋子。
「真是抱歉。」她说:「我本来已经把你的房间都打扫好了……没想到婆婆
要你住在客房。」
我看着她满脸倦容的模样,想起以往和她恋人未满时的种种,心头千言万语,
却只得说:「没关系啦,我平时到各国出差,这里比我住过的很多地方都要舒服
得多了。」
看到春雪还了我一个微笑,我也心下释然,只是要住在这里,总归还要帮家
明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才算对夏梦有所交待。
「我这次从美国回来,没有带办公用的东西,本来想着这些东西在我以前经
常住的房间里都有……」我对春雪作了个请求的表情:「可不可以让我去把东西
取过来?」
「哦!」春雪根本不以为意,只管忙着帮我打开行李箱拿出衣物:「你的房
间都未上锁,只管去好啦。」她顿了顿:「婆婆不会知道你去过的。
', ' ')('」
这里的过道与走廊,都还是我上次回香港时的布局,一点未变。只有客厅正
中,多出了他的遗像与灵牌。我在他灵前站了一会,直盯盯的望着家明,然后转
向以往常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熟悉的音乐,音量虽低,却就从身边传来,听得真真切切,正是我所喜欢的
《春之祭》舞曲。我循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只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在这间
淡紫色的房间里荡漾。
正在播放的曲目,是这组舞曲中的《少女之舞》。房间正中,一位身材纤长
的少女,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随着这节奏短促而又强劲的音乐起舞。这首乐曲
由拨弦弹奏出短急紧凑的曲调,对这位身材纤瘦,还未成年的少女来说,显得过
於激烈,甚至有些粗野。但她似乎完全的沉浸其中,一袭黑发盘紮在头顶,露出
清秀的额头与面容。她紧闭粉唇,表情冷淡,清丽的眉目之像极了春雪,却远远
没有她亲近温暖的意味,似是在眉宇间挂着一层冷霜。我已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
她,没想到她已经长得这般初具成熟气质。这是春雪与家明的女儿,小雨。
待她一曲舞罢,似是有些精疲力尽的微微喘息,视线这才投向一直站在房间
门口的我,却并未在我身上过多停留,就又收了回去。小雨没有向我招呼,她还
是冷淡着表情,关掉音乐,坐在椅中休息,既未赶我离开,也不邀我进前。我望
向她,窗边的小雨,穿着芭蕾舞裙,看着窗外。她被阳光浸透的双眸,像极了春
雪的样子,可那冷淡的眼神,却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和她打了招呼,没有得到回应。我耸肩笑了笑,搬动另一张椅子,在她身
边坐下,陪她一起向窗外眺望。那是一枝漂亮的花藤,正在抽出嫩绿的叶子。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以酸甜味着称的水果硬糖:「还记得这个吗?」
小雨扫了一眼。这是她小时候,我最爱拿来逗她玩的糖果,那时她还是小孩
子,能为一块酸甜的糖果,连叫我好几声司纪叔叔。
小雨冰冷的表情微微化开了一些。我轻轻安慰她说:「你爸爸去世了,我也
很伤心,但我们还有很长的生活要过,是不是?」
小雨摇摇头,表情又冷漠下去:「爸爸已经没有了,我不想提到他,你什么
也不知道。」
「我可能不知道很多事。」我说:「但我从你出生,成长,都一直在关注你。
你爸爸虽然没了,但你还年轻,一定能快乐的活下去。别忘了你曾经是拿到块糖,
都能开心得笑出声来的小女孩啊。」
我将糖果递了过去,小雨看了看我,垂下眼睛,终於接过,脸色也不那么紧
绷。我想起她小时候被我抱在怀里调皮的大声喧闹的样子,还想再跟她说些安慰
的话,她却一言不发,又望向外面。窗外乌云渐渐浓了起来,不一会,雨点淅沥
而下。黯淡阴沉的阳光被云层变成灰色,小雨一身美丽的芭蕾舞裙都失去了光彩。
她在我记忆中,原本活泼可爱的眼眸,也被蒙上淡淡的薄雾,小巧尖翘的鼻子,
配着紧紧闭着的,闪着粉红色光泽的嘴唇,她平静表情的遮掩下,白嫩如玉的鼻
翼却在微微抽泣。
「起来,换件衣服跟我出门,我们去兜风,散散心吧。」我向她伸出手。
我拉着小雨,走出客厅,出大门的刹那,我回头看着家明的牌位,他在遗像
中,默默的看着我,面无表情。
香港的海,印象中是夜晚繁华的灯,沉浮在宽阔平静的浪上。而此刻,阴雨
天的海,是时不时泛起泡沫,发出阵阵潮声的。我打着伞,站在海边,小雨则蜷
在伞下,轻轻捉着我的衣袖。海风吹来,雨点卟嗍嗍的打着伞布,小雨的薄衫被
风紧紧裹在她青涩的胸脯上,灰色的长裙随风飞舞,她用手拢了拢,在我身边蜷
得更小了。
「冷就穿我的外套。」我将伞递给她,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一阵大风刮来,
小雨未能将伞撑稳,雨点一下子打在我们脸上。
小雨「啊」了一声,我连忙抓着她的小手,将伞扶正。她的脸上终於浮出一
抹表情,却又消失了。
「还在为爸爸伤心哦?」我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小雨没有说话。她的脸蛋在
阴郁的天气里显得更加惹人怜爱,这张像极了春雪的眉目之下,还沾着一些刚刚
打上的雨滴。
我立即回想起从前,当时我们还是学生,那个该死的毕业前的车祸,还没有
发生到我身上,春雪当时和我十分亲密,我们一同逛街,突然下
', ' ')('雨,她穿着一条
颜色鲜艳的花裙,和我一起笑着向躲雨的地方跑过去,漂亮的群子就在我眼前不
住飞舞,等我追上她,与她嬉闹,晶亮的雨滴,沾在她秀气的眉尖上……
若不是我遭遇车祸,缺席了那场毕业旅行,又怎会在病床上,看到旅行归来
的她,被家明牵着手?
「其实我带你到这里来……」我轻轻说:「因为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哭就哭
出声来吧。」
小雨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安慰她,只听她说:「是不是很可笑?」
小雨的声音清脆动听,在此刻,却让人觉得如坠迷雾。
「司纪叔叔。」小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好心劝解我,以为我在为父
亲的去世而哀伤。可是我却连个孝顺女儿都演不来,你提到他,我就没有办法如
你愿的哭给你看。是不是很好笑?」
我惊讶的看着她。小雨转过脸来,这张像极了春雪的俏脸,与我相对,脸上
虽然还挂着落寞的表情,她在家里跳完舞曲时极力压抑的悲泣,此刻却一点也找
不到了。
我小心猜测她到底藏了什么心事,唯有转移话题,出言试探:「我很久没有
见到你。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小雨淡淡的回答:「能做和不能做的,什么都做了,又像什
么都不做。」
我揣摩她的哑谜,难道她的哀伤,另有其因?
我想要印证,於是提起家明:「想开一些,有你父亲在的时候……」
小雨抢过话来:「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跳舞,然后……
每天都是这样,就像是死了一样!」
「怎么能这样说。」我柔声道:「你还很年轻,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
「可是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小雨转头向我,一字一句的问。她的表情
突然间不再那么冰冷,却在这一瞬间,透出了稍许凄凉。我心头吃了一惊,正要
追问,小雨却突然放开我的手,离开了我的伞,往我们停车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全然不顾细小的雨点,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裙。
我连忙追赶上去,为她撑着伞,护送着她,回到车上。我完全不懂小雨刚才
说了什么,猜测不出,也不好多问。她叹口气,看了看我,垂下目光,抬手轻轻
扶着我的胳膊:「司纪叔叔,你能来,真的很好。」
我不断猜测着她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这个谜团之下,似是藏着什么不快乐
的过往。难道是因为夏梦,家明的母亲吗?
假如夏梦会令家明的女儿过得不开心,那么小雨的将来会更加难过……
我向她徵询:「现在你父亲不在了,我想带你到美国生活,你愿意去吗?」
小雨手指颤动了下,我等她回话,她的视线却垂得更低,不再说话,只是默
默坐好,关上车门。我只有暂停追问,发动汽车,向回驰去。
Track03。春之轮舞
刚进家门,我就看见了家明的妈妈夏梦。她满面愁容,长长的黑发披到后背,
一身黑色的衣服,衬着保养完好的身材,加上美貌犹存的脸蛋和精致的妆容,以
及出身带给她的华贵气质,我每次见她,都难以相信她是朋友的母亲。
夏梦看到我和小雨并肩进门,眉尖轻轻皱了起来,我知她可能又要出言相讥,
正要帮小雨辩解,却看到春雪从客房出来,四人站在大厅中央,一时无言。
还是春雪最先打破尴尬:「哦,刚刚小雨过来看司纪叔叔,我看她无事,就
让司纪带她出去转了转。」
春雪的意思,是小雨这次跟我出门,是经她这个母亲首肯了的。虽然我很清
楚这件事情是清清白白的,但在原本就不喜欢我的夏梦面前,还不如扯个谎言来
换一份安宁的好。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到海边转了转,不凑巧下了场雨,我们就回来了。」
这真是让我颇不自在。我想起儿时,和家明还有春雪一同逛街游玩,正巧碰
到他母亲夏梦。在当时,家明和我们之间的友谊,夏梦是完全禁止的。
「哦,我们从学校出来,家明说想买些东西,要我们帮他提包。」当时的春
雪就已精於此道,她向夏梦解释的各种理由,虽然不经推敲,却总能让夏梦感觉
到我们将她和她的儿子尊为高人一等,一般也就能够不被斥责了。
一开始,都只是春雪一人胡乱编些理由来搪塞,这样的事件发生得多了,我
也慢慢学会与她一唱一和。春雪说「我们在帮家明做事」,我也会附和说「是啊,
刚刚帮家明做完,我们正要各自回
', ' ')('家」,这样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春雪也会给予
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眨眼,或者微笑,令当时的我心里开心好半天。
之后家明也懂得加入我们的搪塞游戏,和我们一同应付他母亲的盘查。只是
在这方面,我和春雪的配合,会更加默契一些。次数多了,夏梦对我们这些孩子
把戏,自然心知肚明。她虽然看不起我和春雪这等出身穷酸的孩子,却也一直不
觉得我们能玩出多大花样,随着我们逐渐长大成人,各自成就事业,我和家明更
是联手创办了公司,夏梦一来渐渐不再多管,二来,她也管不住我们了。
「我要去哪里,和谁一起,不用你管!」这是小雨的声音。我被从回忆拽回
现实,还是在这所客厅里,小雨正冲着她的母亲春雪,发着女孩的脾气。她一边
说,一边瞟了眼夏梦,这让我猜到,小雨的这句话,有一半是对她祖母说的,仅
管夏梦还一言未发。
「我没有管你啊,只是看你寂寞,才让司纪叔叔带你出去散心。」春雪柔声
说道。
「你怎么没有管?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不要你管的,你却什么都管!」小
雨大声反驳:「我吃饭你要管,我睡觉你要管,我做什么你都管,现在连我寂不
寂寞,你都要管!我想出去散心,自然就会出去,我想和谁散心,自然就会叫谁,
连死掉的爸爸……」
她还未说完,夏梦冷冷的一声「够了」,令小雨生生止住了嘴。女孩狠狠瞪
了她母亲一眼,又气鼓鼓的看了看夏梦,转身要走,看到她父亲的牌位和遗像,
略一止步,终於还是大步离开。不久,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摔门声。
夏梦摇摇头,冷声说:「家教不好,让客人见笑了。」
这句话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谈论家教,自然是在当着我的面,数落小雨
的母亲春雪。她又说我是客人,自然是没有把真正我当成她儿子家明的兄弟了。
春雪默默摆正椅子,请夏梦坐下。我知她这是要正式和我会面,也就坐在了
客人的位置上。春雪陪着夏梦,坐在一旁,还有一个位置,本来是家明的,现在
只得空在那里。
「我这次来,是要帮家明处理公司这边的事情。」我解释说:「为了表示对
家明的敬重,我们是不是先给家明上香,然后再谈论正事?」
「你还没有上香?」夏梦和我说话,眼睛却看向春雪。
「有些匆忙,耽搁了,是我不好,现在就补上。」
我在家明面前,点了三枝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再插香入炉,又拜了三
拜。春雪在牌位边上,作为家属,向我还了礼。我坚持说接下来要谈的事,关系
到家明的事业,以及他的整个家庭,所以请求春雪与夏梦也向家明上香,表明心
意。
两女经不住我的要求,夏梦点了香,向家明行了礼,或许是丧子之痛,悲从
中来,又忍不住抽抽泣泣。春雪则是木然的燃香行礼,礼还未成,就草草将香插
进炉里。
我请两女回到主人座位坐下,然后进房间取了随身的公文包,回到客厅,又
向家明躬一身,才回到客人位置坐好。在两人的注视下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只厚
厚的防水文件袋。
「这是家明的遗嘱。」我向夏梦恭声说道,「我马上就要宣读,可否请家明
的家人悉数到场?」
「小雨?」春雪接话:「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可以代表她,你读就是了。」
「家明还有遗嘱?」夏梦不屑的看了看我手中的文件袋:「他从出车祸,到
去世,我都在身边,怎么没有见到他立遗嘱?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向夏梦点头:「这份遗嘱是家明早早立下的。公司的规模,
早已超乎我和家明在创办它初时的想像。随着公司越做越大,我们为了向公司上
下几千名员工负责,也为了向我们各自的家人负责,因此早就相约立好了遗嘱,
以防不测。」
我又向春雪说:「需要小雨过来。这份遗嘱和她有重大干系,小雨虽未成年,
她还是需要自己坐在这里,听我宣读遗嘱,不用家人转告。」
春雪「哦」了一声,有些迟疑的起身,去喊小雨过来。夏梦冷笑着说:「家
明就算要把遗产转给女儿,总归也不会不孝,冷落了我。」
不一会,小雨被春雪拉回客厅,不情愿的坐在夏梦身旁。春雪则回到陪坐的
位置,坐下。
我在三女的注视下,打开文件袋,取出一沓有着各式签章押印的文件,用端
重的声音说道:「
', ' ')('这份文件,是家明生前立下的遗嘱,有他本人签名为证。又有
他的律师,开具的有效性证明文件,验证这份遗嘱是真实的,有效的。」
三女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在她们的注视礼中端坐,将遗嘱捧在手里,开
始宣读。当我读到「名下所有遗产,均交由唯一的女儿继承」时,春雪倒吸了一
口凉气,而夏梦,则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你这个包藏祸心的东西,伪造遗嘱……」她冲我吼骂着,胸部不住起伏,
柳眉倒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从未见她如此愤怒过。
「请你冷静,请冷静。」我将遗嘱拿在手里,隔空向她展示:「请看这里,
是沈家明的亲笔签名。他的签名笔迹,只有他才能做到,别人是学不会的。」
夏梦瞪着那个签名,沈家明三字,带着家明特有的潦草笔触,清晰可辨。春
雪轻声说道:「等遗嘱读完,我们再仔细看看家明的签名再说吧。」
我等气氛稍稍缓和,继续宣读遗嘱:「……所有个人财富,及公司股权资产,
由司纪暂为看管,待小雨二十一岁成年后,归小雨一人所有。」
「由你托管?」夏梦跳起身来:「家明屍骨未寒,你就想独吞他的财产,你
还自称是他的兄弟!我早就看出你这个穷酸混帐不安好心,一早就阻止你接近家
明,就是知道你这个混帐贪图我们家的财产……」
我赶紧拿出律师文件,出示给她看。那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证明遗嘱真实有
效之类的话,而她所知道的律师的姓名,正签在文件结尾处。
我担心以夏梦现在的精神状态,会撕毁原件,於是将早已备妥的遗嘱与律师
证明影印件拿出三份,分别交给三女。夏梦愤怒的瞪着我,一把接过,等不及坐
回原位,就开始反覆细看。春雪则默默接过,只看了家明遗嘱的签名,便放在一
边,自顾低头叹气。而小雨,却头也不抬,没有接我递过去的文件。
「家明的遗嘱,我已经宣读了,遗嘱的真实和有效性,我也已经出示。」我
继续说道:「作为他生前最好的朋友与兄弟,我会挑起他托付给我的重任……」
我话未说完,夏梦就打断我:「谁看不出你只是为了独吞财产?你用了什么
方法,蛊惑家明签下这种遗嘱?你不怕坐监吗?!」
我回话道:「既然你认可以这是家明的签名,这份遗嘱自然是他本人的意愿,
不会有错的了。另外,我并没有觊觎他的财产,我的权限,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
只是受他托管,并非占有。我只能看守,不可自盗,如果我盗用了一分一毫,你
都可以叫律师起诉我。」
见我说到如此,夏梦愣了一会,如灵魂出窍了般,跌坐回椅子里:「那我怎
么办……我早知家明是个不孝子……」
「其实伯母的保障,家明已经设想过的。」我说:「小雨是个听话懂事的孩
子,她继承家业,一定不会亏待伯母的。」
春雪站起身来,默默离开客厅,没有看我们任何人一眼,包括家明的遗像。
不久,从走廊深处,传来轻轻关门的声音。
我们沉默了会,小雨也起身来,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我起身向夏梦行了一礼:「家明立这份遗嘱,其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
只是存着预留万一的念头,没想到不幸成真了。他这次意外车祸去世,我们都很
吃惊,也很难接受,请伯母节哀。」
夏梦还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答我。我叹了口气,直起身,向她说
道:「我还会继续为家明生前倾注了心血的公司尽心尽力,不负好友的期望。如
果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随时找我就好了。」
说完这些,我望向家明的遗像,和他目光相对:「好兄弟,你的遗愿,我已
经转达。你的遗志,我必然完成,请你放心。」说完,我转身离开客厅,留下夏
梦一人,还坐在那里。
Track04。大地之吻
香港的夜,静凉如水。我陷在软软的垫子里,睁开眼来,却是车窗外漫漫点
点的灯光。我手中握着軚盘,看着身边的春雪,是毕业旅行之前,开车将她送回
住所之时。我想向她告白,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心声。我懊恼躺在车座上,春雪却
娇声笑着,说我是个傻瓜,她根本看不上我,心中只爱家明。我气愤的想开车离
去,春雪却按住我手,慢慢靠了过来。她的香气幽幽的化开,如同春夏之交百花
齐放的艳丽。她火热的身体,在窄小的车内空间,靠近我,丰满的胸脯,挤向我。
', ' ')('我手足无措,口齿也变得不清,嗫嚅着说,你是家明的妻子,我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春雪笑着,她的手臂轻巧的缠向我的后颈,将白玉温香
的脖子,凑向我嘴边。我坚持着,矛盾着,想要推开她,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更被她连双腿也缠了过来,盘到我的腰上。
「你不是在毕业旅行时答应了家明……」我喊道。
「可是现在还没有开始毕业旅行啊!」春雪笑吟吟的说。
我惊呼一声,大叫着睁开眼睛。一丝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我这才想起自己
身在何方。我双手往身下按去,是软软的褥子,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胸口,我往前
一探,是软软的,圆圆的,充盈手心,却又弹力十足的肌肤。
「你醒啦?」柔媚的声音,让我完全清醒过来。我睁大双眼,藉着月光,这
才看清压在身上的,是家明的母亲,丰韵犹存的贵妇,保养良好而又美艳动人的
夏梦。
「伯母,你……」我想要推开她,却无法抵抗那醉人的香气。
「我早就喜欢你了,你不知道吗?」夏梦柔声说道。她圆润丰满的乳房,正
压在我胸前,而她高挺的鼻梁,与我的鼻尖不到半寸。
「可是……」我平时伶俐的口齿有些打结:「你是家明的……我和家明是兄
弟,不要这样,我不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