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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位好友的母亲上下其手捏乳摸穴不亦乐乎她阴穴上 方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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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柔媚的声音,让我完全清醒过来。我睁大双眼,藉着月光,这

才看清压在身上的,是家明的母亲,丰韵犹存的贵妇,保养良好而又美艳动人的

夏梦。

「伯母,你……」我想要推开她,却无法抵抗那醉人的香气。

「我早就喜欢你了,你不知道吗?」夏梦柔声说道。她圆润丰满的乳房,正

压在我胸前,而她高挺的鼻梁,与我的鼻尖不到半寸。

「可是……」我平时伶俐的口齿有些打结:「你是家明的……我和家明是兄

弟,不要这样,我不能……」

「傻小子。」夏梦拂摸着我的耳根,痒痒的,又有醉人的香气袭来:「刚才

你说梦话,就说不可以。现在醒了,看到我,还说不可以?」

「但我们身份悬殊……」我说。

「你嫌我不年轻,又丧夫又丧子配不上你?」夏梦抢问。

「我,我没有……」我说:「我是说,你是我兄弟的母亲,我又出身卑微,

不能和你……」

「你不能吗?」夏梦媚笑:「可是你眼睛在望着哪呢?」

我赶紧收回无意间瞟向她诱人胸部的目光:「可是你不是一直……」

「一直训斥你?」夏梦笑了起来,成熟娇美的面容在月下如同流洒的皎白薄

雾:「你好傻,打是亲,骂是爱,我训斥你让你注意到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我一时语塞。需要承认,我确实会暗暗瞟向她饱满的胸脯,细细

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但她……

「我老啦,你没有兴趣了是吗?」夏梦幽幽说道。

「没有,没有。」我赶紧接话。

「那你在充什么正人君子?美女当前,你的手还不放到我身上,就是不礼貌

哦。」她又娇笑起来。

我听话的摸上她的腰肢,那里早已光无寸缕。我的手一放上去,那轻薄人母

的禁忌快感,和着她皮肤上的光滑触感,令我热血沸腾。

这以往盛气凌人的美艳妇人,此刻正对我摆出任凭采撷的模样。我不再犹豫,

双手一个往上,摸向她的裸背,另一个往下去探她的丰臀。那里圆圆滑滑,触手

可弹,比起青春的肉体完全不惶多让。

「喜欢吗?」夏梦颇为自信的问我,见我点头,她又笑道:「我可是一直在

做运动和保养的。」

我上搂下抱,紧紧抱着她的后背和裸臀,任她双乳和胯部用力贴向我的身体,

她的长腿也交缠过来,光滑如丝绸般的腿部肌肤,在我大腿内侧上下磨蹭。

我抱住她,用力翻身,将这位美艳的贵妇压在身下,引得她又是一阵轻声娇

笑。

「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小雨和春雪。」她有些喘息着说。

这句话更加深了偷情的快感。这是家明的母亲,以往高高在上的美妇人,现

如今正身无寸缕,赤身裸体的被我压在身下,敞开胸怀任我胡作非为,只是要小

声一点,不能让她的儿媳听到!

我想起她对我冷面相向的种种过往,心下恶作剧心大起,抬起身来,戏谑的

搓弄她那对丰满的乳房,手心压在硬起的乳头上,用手指将整个乳房或捏或揉,

将其变成或圆或扁的各种形状,直弄得夏梦低声娇吟。

我冷不防低下头去,叼起一只乳头,用舌头轻轻舔舐,这是好友母亲的乳头,

舔在嘴里,别有一翻香美。耳中听到她刻意压抑的呻吟,我嘴角坏笑,齿间轻轻

用力,啮咬下去。

夏梦「啊」的娇叫一声,轻轻捶了我的后背一下,喘着兰香气息,小声讨饶

道:「哎呀,别玩坏主意,我今天都是你的……不用急……」

我心中暗道,送上门来的美肉,此刻正被我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乳球,还说什

么今天都是我的,如果你没有这番觉悟,还会主动投怀送抱吗?

我绝不客气,心拂过茂密的阴毛,手指抚向穴底,却发现原来那里别有洞

天,不仅穴口大开,更有桃源溪水,一早就把手指打湿大半。

「原来你真是想被我干。」我笑道。

「坏东西,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说这个。」夏梦仰起下巴,她保养得当的雪

白颈肤露了出来,我亲吻过去,不仅满鼻香气,更逗得她娇声连连。

我收回作怪的双手,捉向自己睡衣的下摆。夏梦会意,主动伸手过来,帮我

撩起衣服,从头顶脱下。月光洒到我壮实的胸膛和胳膊上,这位贵妇又惊喜的叫

了一声。

「你的身材,原来这么好!」她称赞道。

「我也有长期保养和运动哦。」我自信的说。

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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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说话,将我的睡衣丢在一旁,双手又伸到我腰间,提起了我的睡裤。

我在她赤裸丰满的娇躯上,撑起身体,夏梦香肩往下一缩,就将我的睡裤褪到股

下。她蜷起一条长腿,玉足轻轻勾着裤腰,往下一蹬,我的睡裤就被褪下,踢到

床角。

「想不到你独身这么久,脱男人的衣裤还很熟练。」我取笑她。

夏梦满脸红晕,越发显得娇柔美艳,媚态百出:「因为我想着这一刻,在心

中想了无数次了呀。」

我微微一笑,也不去管这句话的真假,再度压到她温暖动人的胴体上,将她

抱紧。这次没有隔着睡衣,这真正的肌肤之亲,将她全身上下,从软弹的胸部,

硬硬的乳头,毛茸茸的阴部,和修长滑润的双腿,都轻轻贴住我的肌肤,将她身

上每一寸羞於见人的部位的触感,都传递过来。

这全身上下或弹或硬,或毛或滑的温热触感,我一时如同置身极乐仙境,更

别提还吸着她淡淡的女人香水味道,耳垂还被她含在嘴里,用舌尖轻轻逗弄!

我的下体已蓬勃不已,紧紧顶在她的耻骨上。夏梦分开双腿,用大腿内侧的

媚肉,轻轻摩擦我的双腿,一只手慢慢套弄我的阳根,将它引到到她湿热泥泞的

穴口。

「进来,进来,我要。」她在我耳边求告。

我轻轻往前顶送,在她手指的引导下,慢慢用龟头顶开她两侧阴门的护卫,

挺进那秘密的,热烫的腔室。

「全部进来。」她说。

我又往内顶了一些,温温热热,湿润软糯的包裹感,将我的龟头密密裹着,

虽不紧实,却在层层蠕动,彷佛要将我的肉棒整个吸入。

我还想停留在这里,多感受这种难得的爽快感觉,夏梦双手已经按到我的屁

股上,并用力往下按了两下。美女如此主动邀请,我再不尽根没入,就显得太不

礼貌了。

我深下腰胯,整个肉棒都顶入阴穴之中。这温热软滑的包裹感,将我全身浸

没在闪电般的快感里,一时无法自拔。

夏梦却已经随着一阵长长的呻吟,扭起洁白的腰肢,主动套弄起来。我被她

弄得全身舒爽,用手捞住她的腿根,往上轻抬。夏梦立时会意,两条腿抬起,盘

到我的腰上,整个湿漉漉的下体完完全全的贴合到我胯下。

我心中暗道,这个淫娃荡妇,我还未抽送,她就主动扭腰套弄起我来了,到

底是我在干她,还是她在玩我?哪能任她随意主动!

我等她双腿盘上来,就搭起胳膊,把上身撑起,抬起腰来,带动她在我腰后

的双腿,将我这条肉棒轻轻抽出一大半,眼看着她的两腿被我腰部带到高处,将

整个湿热的阴户,连同半个屁股都大剌剌的朝向了我,再不由分说的,用力砸下。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夏梦又白又圆的屁股上,肉棒更是倏的直捣黄龙,我

的棒根,还一下子顶到她的耻骨上,我能感觉到龟头在她滑泞的腔室中,一下子

捅到了顶。夏梦「嗯」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用力拍打我的胸膛:「死人,想插

死我吗?」

我笑道:「是你说小声,可是你比谁叫得都大声。」

夏梦说:「别停,接着插我,插死我!」

我再度照样抬起腰胯,又用力捅了下去。夏梦将她葱白的食指指节含进嘴里,

用来堵住淫声,她刻意涂亮的粉唇,含着涂了指甲油的白色手指,随着我一下接

一下的用力抽插,嘴里香舌抵着指节,不时发出嗯嗯唔唔的压抑的呻吟,直看得

我淫心大动。我撑着上身,腰部卖力的起起伏伏,不住挺动,直撞得这位贵妇在

我身底不住上下摇移,一对美乳如波浪般的晃个不停,黑发散乱,眉眼含春,咬

着手指的嘴巴还在唔唔的哼着我听不清楚的浪话,哪里还有什么仪态可言?

「伯母,你好淫啊。」我一边插她,一边取笑。

夏梦嘴里咬着手指,似是不敢松嘴呻吟,只有盘在我腰间的足踝抬开些许,

又轻轻踢回,作为无声的抗议。我猜到她的心思,两膝向前跪坐在她张开的阴门

前,用手将她屁股抬起,放到我叉开的腿根,再将阳物对准淫穴又插了进去,两

只粗壮的胳膊一边一个的夹住她的大腿,跪立起来,将她整个下体都悬空抬起。

「不喜欢我说你淫哦?」我坏笑。说罢,也不等她回答,腰部收回,再往前

用力一顶。这次整个比之前插得更深,我和她的耻骨,隔着各自的发肤,撞在一

起。夏梦下身被我抬在手里,只有双肩和螓首才堪堪支在床头,被我这一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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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摇晃之下,一头乌发激荡起来,盖在她娇好的面容上,只留下张开的嘴唇,和

唇间露出的红色的指甲。

我就这样用力抱着她的下体,不停全力冲撞。夏梦的双乳已经晃得如汹涌波

涛,整个肩膀都快被我掀离床面,她圆翘的下巴紧紧抵着自己的胸口,黑发盖在

脸上,张着粉唇,咬着指头,随着我的淫弄,就像打开了关不上的开关,淫声潮

水般的涌了出来。

我也不再忍耐,就这样尽情抽插这位送上门来的美艳熟女,直到她小腹收缩,

双腿一再收力夹紧我的腰胯,声音都叫得变了调子,我才肆意放开精关,将亿万

种子射入她生育我最好朋友的神圣之处。

激荡的快感在我体内不住冲撞,我用力抱紧她,尽量的将我的精华悉数射向

她的体内,一股,又一股,炙热的快感流像奔涌的熔岩,从我胯下升起,沿着肉

棒不断激射,又升腾到我的小腹,令我喘不过气来。我一下子脱了力,双手一软,

和着她的肉体,一同重重摔在床垫上。我趴在她丰满的胸脯,脸贴到她满是弹性

的乳房,感受她急促呼吸带来的胸部起伏。我也在用力喘息着,等稍稍回覆了些

体力,才伸手到她脸庞,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和精致的嘴角。

「伯母,你真棒,身材保养得当,功夫又好。」我夸奖道。

「还叫我伯母吗?」她有些娇媚的回应我:「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别的。」

「夏梦,我还想有机会跟你一起。」我享受着她丰软胸脯的拥抱,和这高潮

到力竭的爽快感觉。

「我也想和你一起啊。」夏梦说:「可是你就要回美国了……留下我一个人

在香港,儿子不孝,都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我要怎么才能捱到你回来?」

我揉了揉她的美乳,微笑道:「这有何难?我虽然不能盗用家明的遗产,却

受他托管。我可以用托管的名义,年年汇一笔钱给你,这样就算是帮他赡养母亲,

法律上完全说得通的。」

夏梦叹了口气:「但是小雨那孩子很快就要成年,你又能以托管的名义帮我

几年?到头来,等我真的老到不能动的时候……恐怕就……」

我环住她的香肩:「这也不难,我有空会找来公司的律师商量,找办法将家

明的大部分私人财产转移给你,只让小雨继承公司部分。家明的私人财产已很可

观,够你一生花用不尽了,而小雨继承了公司,凭藉公司财力与业务基础,只要

她勤奋努力,亦能继续家明事业的辉煌,两全齐美。」

夏梦抱紧我的头,亲了我一口:「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我淡淡一笑,拥着美人,沉沉睡去。

Track05。春天之圆舞

回到香港以来,为了稳定家明生前掌管的公司事务,我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回

自己的家。幸好公司离沈宅只有几分钟车程,而家明的母亲夏梦,也对我转变了

态度,允许我继续长住在沈家,免去了我的奔波之苦。我搬去美国之前,和家明

合作在香港打拚的时候,就在他家里留下很多工作用品,现在也都派上了用场。

这样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回到这个临时住所,我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工作,我和家明

合夥创办的公司,在香港这边的业务,也就没有因家明的意外去世而受到影响,

反而在我的精心打理下,越发的蒸蒸日上。

只是这样超负荷的连续工作,的确让我身心疲惫。每日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

家明住所,我会向在客厅向他的遗像敬香,尔后回到房间里,这时夏梦多半已经

在这里沏好了热茶,假如四周没有别人,她还会偷偷亲吻我的脸,这多少能让我

放松一些。

这天回来,我照例向家明敬香,回到房间,一杯我爱的茶水已经放在书桌上。

夕阳的余辉从窗户进来,照着杯中蒸腾出的热气,金灿灿的。我走出房门往走廊

观望,没有看到夏梦的身影。

「你回来啦?」女人的声音,透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我心中一跳,这正是春

雪的声音,她手中提着一只杯托,从客厅走了过来。

「今天的茶是你……」我笑着询问。

「是哦!」春雪走上前来,轻轻用杯托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心头再度狂跳起

来,她上次对我开这样亲昵的玩笑,已是我们毕业之前:「我估算着你该回来了,

刚刚把茶放到你的书桌上,才走开几步,就听到你的脚步声,所以回来看看你。」

她说:「今天婆婆有事要出去,临走前嘱咐我一定要准时给你沏好茶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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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心情放松一些。」

我点头道:「谢谢,真是有心了。」

「应该的嘛。」春雪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家明不在了,全靠你,公司才

能好好运转。将来由小雨继承了,她毕竟是我们的骨肉,作为她的妈妈,我为你

沏杯茶也是应当的。」她说着,一袭黑色外套的身子靠在了墙上,似是有点疲惫。

我见此情形,连忙让开房门,邀请她入内坐下。

「家里的事情都辛苦你打理了。」我坐在她身边,看她一头黑色的秀发披肩

而下,在金色的阳光里闪着柔光,想要像年轻时那样伸手去抚,突然想起两人现

在的身份,止住了念头。

「没关系,歇一下就好。」春雪淡淡笑着。自从我听闻家明的噩耗赶回来,

就没有再看到她的妆容,但素面的她,仍像我年轻时熟知的那样,高翘的鼻梁,

清秀的眉毛,一尘不染的明亮眼眸,都恰到好处的缀在这张可爱的脸上,没有化

妆,却更显得脱了尘烟。她眉目之间早已没了以往了单纯可爱,却被这些年的阅

历平添了成熟女人特有的柔媚气息,显得更加美丽了。

我看得有些痴了,却突然想起家明,心中一凛,立即收敛心神。气氛有些尴

尬,我干咳两声,说:「今天,谢谢你帮我泡茶。」

「都说了不用客气。」春雪笑道:「再说,这是婆婆嘱咐的。」她顿了顿,

说:「你挺厉害,把家明留下的公司业务打理得很好,婆婆一定是看你为家明的

事做得很辛苦,才会对你转变态度,现在她对你很好。」

我心想,确实是十分辛苦!白天要打理公司,晚上还时不时要打理她。不过

这些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并不能说出来,只是夏梦丰美动人的白皙肉体,又止

不住的浮现在眼前。

「那,我先走开,让你好好休息?」许是看我没有应答,春雪脸上有些不自

然,她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拉回注意力,起身抓住春雪的手。看她停下,我才赶紧松手,歉声道:

「抱歉,刚才在想公司里的事,是我的错,向你赔罪。」

春雪转忧为笑,双手抱在胸前:「你想怎么赔罪哦?」

我哈哈一笑:「你这话很像我们以前的样子!」为免误会,我补充道:「以

往还是学生时,我向你道歉,最后都是说要请你共舞。今天也不例外,但现在我

们不再是学生了,我请你去夜店玩!」

「夜店?」春雪连忙摇头:「不好,那种地方……」

「有什么关系!」我拉起春雪就往外走:「有我在。再有就是,这几天连续

工作,我是需要去好好放松一下。来嘛,跟我走就是了!」

说起夜店,春雪总会联想起那些充满男欢女欲的地方。我知道她的顾虑,带

她去的,自然也是附近普通喝喝酒,跳跳舞的场所。这家夜店我以往常和家明来

玩,这里有舒服的沙发,宽阔的桌子,音乐也不是那么吵,主要是走温馨放松的

路线,所以我和家明以前工作累了,都会来这里,松弛身心,整理思路。

我自然没有向春雪提起家明,只是跟她说有一个很适合聊天放松的地方。既

可以叙旧,又解除这些天积攒的疲劳。等我们进到独立的小隔间,把两人的身子

陷坐在厚软的沙发里,听着悠闲的轻音乐,品啜着香甜的果酒时,春雪才彻底转

变心情,不住夸奖我选对了好地方。

「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春雪似乎很满意这里,她提起酒杯,玉腕轻抬,

要敬我酒。

我也提杯与她轻碰:「你也是,这段时间我光忙着工作,在房间里留下一堆

堆的文件垃圾,应该都是你帮忙清理的。」

春雪妩媚一笑,手中杯体和我的碰在一起,发出叮的脆响。

我轻啜一口,看着她红粉的嘴唇慢慢抵住杯沿,同时我这边清洌的酒香也流

到喉间,真是畅快无比。

「你知道吗?」我对她说:「其实这间夜店,是二十多年前开立的。」

「这么久!」春雪惊讶道:「我们那时还是学生。」

「是啊。」我将杯子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抚摸杯沿:「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

这里,能和你单独坐在这里喝酒聊天,是我当时就有的心愿。」

春雪脸上有些落寞,眼睛也垂到桌边,不再看我,只是盯着她的酒杯,轻声

道:「当时我们……」

「春雪,我……」我想进一步说些什么,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过去的事

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提。两人沉默了会,春雪说:「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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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雪人吗?」

我会意微笑。香港没有雪,但在圣诞节时,曾经有过人工制雪。那年我和春

雪一道,大堆雪人,大玩雪球,那或许是我们在一起时最开心的时光了。

所以她说雪人,我不用想都可以肯定,一定是指「那次」的。只是香港无雪,

人工制雪又很少见,又不能每次我和春雪都有机会在一起碰上,所以这种经历,

或许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了。

我大致猜到她有所指,笑着摇头说:「在香港,或许我们再也难在一起遇到

下雪,但是在美国,雪很常见,年年冬天都会有很多。如果你喜欢雪,我们可以

在美国玩个痛快。」

春雪黯然道:「可是现在才说要带我去美国,已经晚了。」

「不晚!」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想做什么,要去哪里,只要

听凭内心,就已是足够。」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春雪轻声说。

「有什么不同,你不还是春雪吗?」我装作惊讶的反问。

她似乎开心了些,冲我作了个鬼脸,微微一笑。

我们这样聊着天,喝着酒,不知不觉已是微醺。我站起身,拉她起来:「走,

说好要共舞赔罪,不舞哪能销罪?」

「你不是销罪,你是借醉,在借醉装疯。」春雪笑着,嘴上这么说,却还是

依言起身,和我步入舞池。

我们在一群年轻男女中间,相拥而舞。我轻轻抱着她的后腰,虽然隔着为悼

念家明而穿的黑色上衣,她的腰肢,仍然曲线玲珑。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共舞吗?」我贴在她白净的耳边,轻轻发问。

「嗯……」她的下巴慢慢放到我的肩膀上:「那天你不小心让书架上的书砸

到我头上,然后我就装作生你的气,你果然就说,要请我共舞赔罪。」

「呵!」我笑着说:「原来你那天是装生气的,我还一个劲的求饶。」

春雪也笑了:「你就是这么笨!而且你只会一招,就是说要共舞一曲来表达

歉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这一招,嘻!」

我笑着问她:「所以你这么多年了,也是只会装生气,来要我陪你跳舞哦?」

春雪依在我肩头,没有说话。我轻轻抱了抱她:「那,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春雪说:「那天你和我跳完舞,开车送我回家,在我下车

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说,然后欲言又止,我等你很久,你都未说出来。」

「是啊……」我叹道:「那天和你跳完舞,我开车送你回家,有句话想说却

没能说出来。然后我就……出了车祸,无缘和你一起去毕业旅行。等你回来,你

却已经和家明……」

「我等过你。一直在等你,但你知道家明有多激进吗?他一直在说爱我成痴,

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春雪说:「他一直在问,一直在问,而我从你

这边,又得不到任何承诺,哪怕连暗示都没有。后来和家明毕业旅行,他在一架

浪漫的风车下,将一大束郁金香捧到我面前,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你说,我怎么

办?」

我叹了口气,淡淡道:「当时的我过於木讷,现在才知默默等待只会错失一

切。」

「他比你更会追女孩子。」轮到春雪叹气了:「哪怕是结婚以后。」

我停下舞步:「结婚后他也?和别人?」

「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你,和他,都过去了。」春雪放开我,走

出舞池。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喊出声来,引得身边所有人都在转头看我:「我

对你的心意没有变!我一直都未结婚,就是为了有机会可以再和你在一起!」

春雪停下脚步,她的背影有些发颤。然而过了许久,她才转过身来,我看到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可能了。送我回家吧。」

车刚停在沈宅前,春雪就默默拉开门,要下车。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眼前香

港的夜灯已经点亮,闪耀着,跳动着。

「和那天一样……」我说:「你别走,我需要你,我爱你……」

春雪轻轻甩我的手,没能甩开:「你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你喝醉了,等清

醒过来,再说吧!」

「不!」我拉住她,不让她下车:「和以前一样,你下车了,就不会再留在

我身边。不要走,我没有……」说着,我解开安全带,在狭窄的车里,弯腰起身,

跨到她面前:「你以前是我的,我不管中途发生过什么,你以后,也是我的……」

「喂,你不要这样,喂!」春雪缩进座椅里,声音却越来越低,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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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怕

被沈宅里的小雨和夏梦听见:「司纪,你醒醒,你不是这样!」

「我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后悔那天让你下车,后悔没有勇敢起来!」我低吼

着,往前坐到她的双腿上,整个人挤了下去,紧紧压在春雪身上。

「司纪,我们不能这样,不能!」春雪说着话,却被我吻住了嘴唇。她呜咽

了几声,却被我轻易撬开了贝齿,我伸出舌尖,用力抵住了她的香舌。春雪的鼻

息一下子粗重起来,一下下的喷到我的脸上。我更加用力的压住她,伸手将车门

重重关上。

春雪被我吻着嘴,呜呜的低声抗议着,两只手推着我的胸膛,却没有推开我

的力气。我关好车门,再将她双手捉住,拉起来,压在她头顶上。她上衣没有系

扣,这个姿势让她柔软的胸脯,顶着内里黑色的紧身单衣,高高的耸了起来。

我吻到快要窒息,才松开嘴。春雪秀发散乱,凌乱的额发盖着眉毛,双眼闪

着车窗外的点点灯光:「司纪,你不可以……」

她低声说。

「我可以。」我坚定的回答。

我将胸膛紧紧压到她高耸的胸部上,一只手伸到她腰后,开始拉起她的衣服。

她两只胳膊放在我肩头,手一下下的拍到我的后背。我用空闲的手,将她双手捉

住一只,然后不由分手的,将其放到我的腹部,让她的手指隔着我薄薄的单衣,

抚弄我结实的下腹。

「嗯……」春雪腰上的衣服被我拉起,露出洁白的小腹,她的脖子又被我吻

住,我一丝丝火热的喘息,喷到她的脖颈和耳尖。

「司纪,你,你……」她还想说什么,我抬起上身,直视她柔弱的眼睛,然

后手上用力,哧的一声,她整个上身的衣服,都被我拉起到胸前。

「我怎么了?」我反问。

她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我低头下去,吻向她长而卷曲的睫毛,她轻轻微

叹,抚在我下腹的手,被我牵引着,越滑越下,一直伸进我的腰带……

我松开她的手,让她留在我下体火热坚硬的所在,腾出双手来,摸到她光洁

的后背,找到胸罩的搭扣。我的心脏登时狂跳起来。

没有任何声音,这让我盼了十几年一刻,就此发生了。胸罩松开,被她饱满

圆弹的双乳顶起,露出两只乳球的下沿。我咽了咽口水,再将它掀起……

一对丰美玉润的双乳,带着红色的乳晕和小小的乳头,展现在眼前。春雪还

是闭着双眼,但胸前发生的一切,显然还是传递到她的感官世界。她嗯了一声,

脸深深埋进了脖子下方凌乱皱起的衣服里。

我用膝盖撑着座位,在车里半跪起身,仔细欣赏她胸前绝美的风景。就在这

美妙的夜色之下,在香港远处商业区传来的霓虹灯光下,我细细观察她被映照得

时而雪白,时而粉红的双乳,叹道:「好美,和我想像的一样美。」

春雪没有回答。我探手调低了她的座位靠背,让她得以慢慢后仰,直到斜躺

在座位上。她的呼吸明显更加的急促起来,就连在我裤腰下捉着我阳具的手,也

稍稍握紧了些。

我不想再浪费这宝贵的时机,双手解开她的腰带,抓住她的长裤,就要脱下。

春雪突然从衣服中抬起俏脸,她的脸庞上,满是红晕。

「不要。」她低声哀求:「司纪,这样就好了,不要再进一步了,不要。」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用力褪下她的裤腰,却被她紧紧坐稳下身,挡住了脱下

裤子的路线。

她整个平坦的下腹,连同腹沟,都暴露在我眼前。这如同塑像般的人鱼线,

从她细细的腰线两侧,划过小腹平原,指向她下体最隐密的,深深藏在黑色裤腰

下的所在。但却有几丝黑亮的毛毛,从裤料下钻了出来,在她白皙的腹部底端,

黑得惹眼。

我双手伸到她腰后,想将她抬起,却怕伤到她细柔的腰肢,不敢过於用力。

春雪察觉到我的行动,在我腰带下的手猛的缩回,双手一起抵住我的胸膛,不让

我再靠近。我坚定的沉下身体,她细弱的胳膊,被黑色的衣袖紧紧裹着,在我身

下被逐渐压弯,最终溃不成军。

我顺利的伏低身体,将双手插入到她柔软后腰与椅背间的缝隙深处,再一用

力,她整个娇美的,裸着上身,露着小腹的躯体,就被我抬了起来。

我两手在她腰后略一拉扯,在她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中,将她的黑色长裤,一

直脱到了膝盖。不管她的抵抗,我死死压住她白软的大腿,一只手探到她足踝处,

摸着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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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袜足,将她两只高跟鞋,脱了下来,扔到车后座上。

「司纪,司纪……」春雪轻轻唤着我的名字,似是在制止,又像是鼓励。我

一鼓作气,将她整条裤子,都扯到脚踝,再一用力,将其彻底的脱了下来。

「啊!」春雪低呼着,并拢双腿,紧紧夹着腿根处那丛茂密的,卷曲的毛林。

我乘她双手抬起似要推我,再抓住她卷起在胸前的上衣与胸罩,往上掀扯,她的

衣料,就被整个扯了起来,显露出她的身体,只有她两只玉手,还被裹在衣服里,

被我压到她秀发散乱的头顶。

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双手还在衣服里,双脚还穿着黑色的短袜,除此以外,

再无它物。几近全裸的她,双手被衣服裹在头顶,两只细嫩的胳膊令人怜惜的反

曲着,仰头靠住椅背,闭着双眼,半开粉唇在微微喘息。她白而修长的脖子被披

到香肩的秀发盖住一半,锁骨微凸,双乳不安的翘立在空气里,随着她的呼吸,

上下起伏。她的小腹洁白而平坦,坐在椅子上的双腿紧紧夹着,而腰后的屁股却

被椅子压成弧形,展现出她腿根处诱人的圆润曲线。她膝盖微弯,两只修长的小

腿并排悬空,穿着黑色短袜的两只小脚,在空中轻轻晃动。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美丽。」我赞美道。

春雪闭着眼,没有回答。我一只手按着她被衣服裹着的双腕,俯身贴在她赤

裸的胸脯上,低头轻轻采摘她香甜的吻。我的鼻尖不时碰到她的脸蛋,春雪并没

有激烈的闪避,我得以迅速和她深深的吻到一起。

我拉开她的衣服,将那已经团成一团的衣料扔开,解放了她的双手。她立即

推向我的肩膀,却无法将我推开。我肆意揉捏她的双乳,探手到她腿缝中间,去

摸她的阴门。春雪鼻喉间咽呜作响,被我吻着,双腿却更加用力夹紧,不让我摸

下去。我的手用力突破,滑动,一点点挤进她双腿深处,最终触到她已经潮湿不

堪的秘密。

春雪呜了一声,她的所有秘密都被我探悉,终於松开了双腿。

我继续深吻她,揽着她的后背,抱着她,抬起她一条长腿,更加分开她胯间

的守备,将她整个湿热的阴户,展露在我身下。我解开腰带,放出怒涨的阳物,

对准她向我关闭了十多年的阴门。

「来了哦。」我额头与她相抵,轻声说。

春雪没有回答,推着我肩膀的双手,似是在轻轻抓着我。

我没有再等,下身挺进,肉棒一点点没入了她。

「来了,来了……」我轻声说。不等她回答,我开始前后抽送,每一次抽起,

都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膣壁,柔美的挤压着我的肉棒,而每一次送入,都有她的阴

门,紧紧夹着我的阳具根部。

我深插尽抽,大起大落,这不断间替的挤压和夹紧,和着润滑的淫水,和她

滚烫的体温,一同刺激着我的灵魂。我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大力,将肉棒尽数抽

起后,又用尽力气,狠狠的插入回去,带着她的娇躯在座椅中上下颠晃,更连这

辆车子,也跟着震动起来。

「美吗?」我问。

春雪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仰起了头。我会意,低头吻下去,舌头舐在她白嫩

的脖颈上,引得她呼吸都带出了哼声。

我双手下去,抬起她的双腿,用力拉起来,令她腿身压到她的双乳,让她下

体饱满的阴阜,都暴露出来。我将全身力量都压了过去,身上褪了一半的裤子,

连同皮质的腰带,都在我一下下的深入时,打到她圆润的屁股上。

在我如此奋力的冲击下,春雪慢慢发出嗯嗯的娇吟。她开始夹紧双腿,令那

原本轻柔挤压过来的膣肉,稍然变成紧紧箍住我肉棒的,不住吸吮的淫具。我之

前从未想到过春雪的淫穴里,居然会有这样强的包裹和吸吮感。触电般的快感,

从我下体,如同爆开的礼花般,一波波传遍全身,又集中到我脑后,在我极端兴

奋的意识里,不停的激荡。我什么也不管了,只有抱紧她,像开动了大功率马达

的机器,用尽最后的力量,以暴风骤雨般的频率,用力抽插这具迷人的肉体。

用不了多久,我就尽全力压她在座椅上,挺动着,起俯着,把等了多年的爱

欲,尽数渲泄进她柔美的身体深处。

这是天旋地转的一刻。

Track06。少女的神秘圈

我在香港逗留的时间,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月。我身为家明的公司合夥人,家

明生前指定的公司托管人,以及小雨的财产监护人,为了完成在众人面前宣

', ' ')('

读的

家明遗言,缺眠少休的忘我工作。至得今日,家明留在香港的公司业务已经完全

回到正轨,我也已在公司内部寻得可靠的人才,将其升职到公司管理位置,让我

不在香港的期间,也可令公司按照正确的轨迹,继续和美国那边的业务配合运转。

当然,按照家明的遗嘱,香港公司的所有资产,仍然是要等小雨来继承,而在那

之前,我还是要给予必要的监管。

我答应好的夏梦的生活费用,已经以「帮助家明赡养亲属」的名义,从家明

的财产当中调拨出来,并计划好按年发放。而经过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公司的财

政大权,仍然是在有效的掌控之下,因此夏梦的未来,自然会按我承诺的方向行

进,不会有任何偏差。

我也已经许诺春雪,要带她一同回美国,和她开始新的生活。家明娶了春雪

之后,仍然会四处沾花惹草,这是她之后告诉我的,因此她和家明的婚姻,其实

并不和睦。作为家明的生前好友,我不方便对他的私生活做什么评论,只是告诉

春雪,她在美国和我的共同生活,一定会幸福和美。

这几个月我在公司的事务已没有那么繁忙,所以能抽出精力,时常带春雪在

香港四处走走,回味我们学生时代的情愫。当然,有时我也会收到来自夏梦的带

着挑逗意味的暗示,这天晚上我就会支开春雪,等夏梦半夜溜进我的房间,共赴

巫山春光。为了不让大家尴尬,我刻意有所保留,夏梦并不知道我和春雪的进展,

而对春雪,我也无法告诉她和夏梦上床的事情。这或许对大家都好。

这样的时光虽然快乐,我也不会忘怀回到香港的本意,那就是执行那份遗嘱。

作为小雨的财产监护人,我亦要每天抽空,去和小雨相处。虽然她由几年前喜欢

我,缠着我的小女孩,变成了冷漠寡言的姑娘,我却仍要经常找她聊天,带她出

去兜风,以便了解她,这样才方便将来把她培养成值得信赖的公司合夥人,让她

接替家明留下的位置。

在这些日子里,我们也没有忘记家明。在灵堂期满七七四十九日时,我作为

他的家产托管人和生前最要好的兄弟,自然是要带领他的三位女眷,向家明的灵

位上香。当我敬香的时候,夏梦和春雪就站在我身边,期间的微妙气氛,令我也

有些尴尬,却不好说出来,唯有持香祝祷。小雨那时也在身边,她见我口中默念

祷辞,虽不知我说了什么,或许是感受到我在她父亲灵前毕恭毕敬的诚意,也是

红了眼圈。

好在这一刻并不太久,我安排好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及时出现,将家明的牌

位移请到遗体所葬的公墓,由专人供养。等这一切都办理妥当,三女也终於脱下

一身素色,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了。

那天之后,小雨就会偶尔离家外出。我后来寻到,她是去墓园呆坐,之后又

在海边发呆。所以现在,我特别留意了她的动静,等她穿好外套要出门时,我也

跟到客厅,帮她打开大门。

「我开车送你吧。」

小雨一路仍是沉默少言,甚至都没有说,要我开车送她到哪里,我也就不急

不慢的开着车,有句没句的找她聊天。她今天的衣服,是件淡蓝色的长连衣裙,

虽然摆脱了之前一身灰色的落寞,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起色。

我一边开着车,问她:「还在怀念你父亲哦?」

小雨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我叹道:「自从你父亲的牌位移到公墓,这几个月来,每隔几周,你就会消

失一天。一开始,我到处找,到处找,非常着急,不知道你去哪了……」

我说得恳切,小雨听着,虽然低头,却也偷望了我几眼。

我指着车外的风景,对她说:「这里我就找过。」

车窗外正是繁华的商业街,小雨凄然一笑:「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是啊!」我附和道:「就算你会喜欢逛街,也不会在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有心情到这里来玩。所以我在这里找不到,就骂自己,说司纪啊司纪,枉费小雨

喊你一声叔叔,她现在失踪了,你连找都找不到她!」

小雨微笑,却又很快陷入阴霾。

「喏,你笑了哦!」我笑道:「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都要抽空陪你,跟你讲笑

话,带你到处散心,你都很少笑。」

「司纪叔叔,」小雨说:「我知道你很好,我心里不开心,不是因为你。」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前方,继续开车:「我知道自己不够了解你,我

', ' ')('

也记得刚回香港那天,带你到海边散心,你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所以

我才会在你失踪之后,找不到你。我在商场这边找不到,又到海边去找,我站在

海边,看着茫茫一片海,特别担心你在这里跌进海里了,就再也找你不到。」

小雨摇头说:「司纪叔叔,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的。」

我说:「后来我又想,你是不是想念父亲……」说到这,我顿了顿,转头看

了眼小雨,她脸上表情收紧,低头望着自己的裙摆,再也找不到一丝笑容。

我关切的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小雨说:「没关系,后来呢?你找到我了吗?」

我说:「是啊,当时我那样想,就到公墓去,果然看到你坐在那里,但你很

奇怪,明明到了公墓,却又不到你父亲墓前,只是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坐着,一动

不动。」

小雨哦了一声,轻声道:「嗯,是这样,我是没有过去。」她又问我:「我

怎么不知道你那天找到我了?」

我说:「我看你心情不好,应该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所以就远远看着你,等你出来后,上了计程车,我又开

车跟着,看你在海边又坐了一会,最后才回家。」

小雨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这是你第一次失踪。后来每隔几周,你都要失踪一次,我再找

你就容易了,不是在公墓,就是在海边。算上今天,你是第四次要去公墓了吧?

所以我想,不用你叫车去了,我带你过去,可以待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是更好?」

小雨轻声道:「司纪叔叔,今天我不想去公墓,你就带我去海边吧。」

下午的天空给海面染上一层蔚蓝,却又不时被翻滚而来的阴云变成灰色。我

带小雨来到上次来过的地方,并肩坐在车边,望着这阴晴不定的大海。我们两人

都不说话,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看着海面由灰色变成蓝色,再又转灰,周而复

始。

「海变灰了。」小雨喃喃的打破沉默。

「还会变蓝的。」我说。

「不会再蓝了。灰了,就是灰了。」

我再次遭遇小雨的哑谜,和上次一样,还是捉摸不透。好在这次,小雨的心

情并没有上回那样低落,也没有引人惆怅的雨点打在我们身上。

「你愿意和母亲一起生活吗?」我试探的问。我很清楚,用不了多少时日,

等我完成了香港这边的工作,就会带春雪回到美国。

「她……」小雨屈膝坐着,两只胳膊抱在膝头,把她像极了母亲的清秀下巴,

埋进臂弯里:「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对我管束太多,吃饭,睡觉,交友,

她什么都要管。」

「母亲嘛,总会这样。」我宽慰她说:「如果觉得管束太多没有自由,我们

可以找她聊聊,因为你要成年啦,她不能管你一辈子。」

「就是说啊!」小雨说道:「而且我还要……」她止住了声,不再说了。

「还要继承沈家的家业对不对?」我问。

小雨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我说:「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又年轻,将来

你父亲创办的事业,都会由你掌握,我们将来不仅仅是叔侄,更是合夥人呢!」

小雨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沉默。过了会,她说:「祖母会来抢的。」

「夏梦?」我说道:「她不会的啦,她只要你孝顺,年年给她足够的生活费

用,就足够的了。」

「足够?」小雨哼道:「给她多少才算足够?她那么势利!」

「不要这样说长辈哦。」我笑着说:「年纪大了,总会有点爱财。你将来可

要小心变成这样哦!」我开玩笑说。

「哼,我才不会!」小雨抗声说道。我们这样有句没句的闲聊,见她心情越

来越好转,我乘机问:「将来我会接你妈妈到美国,好和她有个相互的照应,你

呢?」

「我?」小雨又把下巴埋进膝盖:「我在香港自生自灭好了。」

「不许胡说。」我接话道:「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年啦,到时候我可全部指

望你这个后起之秀了,你到时候就是香港公司的女老板,我的生意,有一半要仰

仗你来支撑呢。」

看我说得这么认真,小雨又笑出声来:「靠我?哈哈……」

笑了会,她又说:「妈妈一直管着我,祖母又只盯着钱,没有人觉得我能有

什么用。你或许是高估我了。」

我说:「怎么会呢?你父

', ' ')('

亲不也很看重你吗?不然他怎么会把公司留给你?」

「他?」小雨蹭的站起身来:「他?他看重我?他会把公司留给我?司纪叔

叔,你说过,那份遗嘱不过是他预留万一的念头,说白了,有天他老人家突然想

起来,万一死掉怎么办?所以就随手写了那个遗嘱。只是天意使然,让他真的意

外身亡,那份遗嘱才起了效。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么,你知道吗?他对我的,

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听得呆住,小雨居然会这样说她的父亲。我也跟着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要

如何接话。

小雨激动的来回踱步,良久才平静下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了会海面,说

道:「司纪叔叔,对不起,能送我回家吗?」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很乱。小雨坐在身边,不论是刚才海边聊天时的放开身

心,还是之后突然愤怒起来的激动,现在都消失了。这时的她,又回到我刚到香

港时,看到的样子。小雨又和几个月前一样,冰冷,落寞,自闭。她低着头,望

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

我的情绪也十分低落。本已经顺利让小雨松懈了心防,和她轻松愉快的聊起

她的家人和未来,可是现在,我似乎又完全回到了起点。更令我担忧的是,这次

我再对她投以关切的目光,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我想到,如果在今天得不到

突破,恐怕就再难有什么进展了。

小雨说过,她知道我是为她好,我是真的关心她。她也说过,她没事,不要

紧。但她是真的不要紧吗?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坐在我的身边,心却遥远得如

同坚守在寒冷的北极。

我又想起,在说起小雨几个月前第一次失踪,我到处找她的时候,她听我说

到过程,若有所思的问我细节,又为此显得开心,可见她十分在意,我是不是真

的曾经找过她。这就证明,小雨十分想要我去找她,十分想要我去了解她!

她如果真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要对我封闭内心?!

还是……在我这些时日的关心照顾下,她其实早已打开心防,告诉了我什么,

而我,却一直没有参透!

没错,是那些哑谜。我开着车,心中电光火石的,飞过她对我说过的,所有

我当时没能听懂的话——「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跳舞,然后

……每天都是这样,就像是死了一样!」「可是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我带

她去海边散心时,她这样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在那之前,她说……

「做什么……」「能做和不能做的,什么都做了,又像什么都不做。」

她还对母亲春雪说:「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不要你管的,你却什么都管!」

「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

我的心在砰砰跳动,她很久以前就说过这些话,我却一直没有仔细琢磨其中

的含意。真相似乎近在眼前,而我却抓不住它……

不够,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小雨还说过什么?我放慢车速,以此延长这次

和小雨同车而行的时间。因为我感觉到,身边抱着手,低着头,脸色冰冷的小雨,

她的内心,正通过那些猜不透的哑谜,向我呼救。而我如果没能及时回应,她就

再难对我打开心声!

我努力回想,小雨之前说过的这些令我疑惑的话,却似乎隔着一层窗户纸,

只要捅破,就能看到屋里的秘密,可是现在,我却不知如何才能打破它!

「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么,你知道吗?他对我的,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心头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

「海变灰了。」「不会再蓝了。灰了,就是灰了。」

我一脚刹车,将车子急停在路边。我脑中不断回放着「不会再蓝了」这句话,

交替着「索取,索取,索取」这激动的抗议声……

我转过头,凝望着小雨。因为此刻,她也正望着我!

「你知道了。」小雨喃喃的说:「你都猜到了。」

我点点头。

小雨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一瞬间,就糊满了她整个俏丽的脸庞。她高声

痛哭:「司纪!司纪!」叫着,扑到我怀里,大放悲声。

「你父亲,他,他居然……」我颤抖着抚摸她的秀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小雨痛哭道:「沈春雨!沈春雨!我为

什么要叫春雨?因为我是春雪的女儿!春雪过后,就是春雨!我只不过,我只不

过!!」

她哭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 ' ')('

只不过是母亲的接替者。她的父亲沈家明,把她……

我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但小雨此刻,正实实在在的扑在我的怀里,任由她的

悲伤,湿透了我的衬衣。

「带我走!带我走!」小雨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眼睛,悲切切的望着我:

「带我离开这个家,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家里的任何人!你说过,要带我去美国,

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啊!」

她嚷着,叫着,看到我点头后,又笑着,哭着。

我替她擦去眼泪:「我会带你去美国。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向你的父亲讲

清楚。」

「不要!」小雨大声说:「他……他会反对的,他想独占我,以前就一直把

我关在家里,除了上学,我哪也不能去。就算在学校,他也布置眼线,监视我,

不许我有朋友……我……」

我叹息道:「不用怕,有我在。家明再怎说,也是你的父亲,我以前的朋友。

我不能就这样把你带走,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见我坚持,小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抽泣着,坐在车座上,一只手拿着我

递去的纸巾,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胳膊上,紧紧抓着我,就像怕我丢下她不管一样。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说。

「那天你终於把父亲的灵堂移走了。」小雨说:「我大大的松一口气……」

她抽噎着:「我想……太好了……司纪叔叔终於把爸爸的遗像移走了……因为我

看到他……就害怕……」

我一边开车去公墓,一边拍拍她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后来我又想……他对我这样……我却不敢反抗……」小雨说:「我一直…

…都不敢反抗……我连把事实告诉你……都不敢……」她抽泣了几声:「我后来

……在想……爸爸已经死了,我应该鼓起勇气……和过去道别……重新生活……

我应该到他的墓前,跟他说,再见!爸爸。再见!你给我的生活。再见!你给我

的黑暗!但是我……没有勇气……我只敢远远的坐着,心里不停的骂……我有时

骂他,有时骂我自己,因为我太胆小……我在心里骂了很久,又在心里哭了很久,

还是不敢到他墓前说话。那时我想起……你带我去海边散心……看着海,我的心

情可以好一些……我就去了海边……」

我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回到家以后,虽然看不到爸爸的灵堂了,可还是……一切都很压抑,这

个家里的一切,都让我不断想起往事……」小雨慢慢止住了抽噎:「所以每隔一

段时间,我就会再到公墓,想要把话说出来,但每次都不敢说。我只好又到海边,

求一个放松……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我决定陪你一起,帮你解开了心结。」我说。

「司纪叔叔,」小雨说:「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你带我走。我要跟着你,我

没有朋友,身边只有爸爸,和每年回香港一次的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对我的

好,我一直都知道,我要跟你走,做你的女人。」

我深吸口气:「这也要和你父亲说过,才可以。」

「你就告诉他!」小雨激动的说:「我心里喜欢的,其实是你。这是真心话,

从我小时候起,你就喜欢抱我,带我出去玩。但是,你不在的时候,爸爸都只喜

欢让我待在家里,就算我要出去,他也要派人跟着我!只有你来了,他才假惺惺

的让你带我去玩!」

我叹口气,这倒真是没有想到。

「所以你告诉他,因为他锁着我,不让我和别人交往,我的世界里除了他和

妈妈,祖母,就只有你!所以我喜欢上了你。你对我越好,我对你的感觉就越深!

他想占有我,我却偏偏因此喜欢上了他的朋友。」

我点点头,说:「我带你去美国,在那里,你会有广阔的交际圈,没有人会

阻止你和别人交往,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小雨说:「从小到大,祖母只想要财产,妈妈也只

是管着我,爸爸就更……只有你对我好。你这份好,我不会不知道。」

我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去美国,不仅仅是合夥人,更是亲密的一

对。我会让你幸福。」

「这可是你说的哦!」小雨坐在椅背里,含着眼泪,放松的笑了。

Track07。招魂

我将车停在公墓门口,让小雨留在车上:「乖乖的等在这里。」我说:「一

会我要跟你父亲摊牌,你不要去啦,不然再勾起伤心事,又要害怕了。」

', ' ')('

雨抿嘴一笑:「谢谢你……还真是有点害怕。我在这里等你。」

我下了车,正要关门,又听得小雨在里面急切的说:「等下!」

我弯腰望向车内,只见她探过身来,小声说:「我等你回来……」

我点头:「放心吧。」

关好车门,我信步走入公墓,不多时,来到家明墓前。

「沈家明。」我站在他的墓碑前,盯着碑上他的照片,淡淡的说:「又见面

了。」

我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点亮,抽了一口,不紧不慢的把烟雾,喷到他

照片的脸上。

「开门见山吧。」我说:「毕业旅行前,我的车祸。」

我将烟放到他墓碑前,又伸脚踩灭,让黑色的烟灰,沾到他的碑上。

「我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我用手指冲家明比划着这个数字:「三个月,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第二个月刚结束,你就牵着春雪的手,来到我病床前,跟我

说,她是你女朋友了。还要我作为兄弟,祝福你。」

我冷哼道:「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拿到了车祸报告。你不知道吧?负

责调查这起车祸的警察,是我的朋友。结论很简单,从春雪家出来的弯道上,我

为了躲避那辆突然撞向我的汽车,猛然变向的同时,被身后的货车撞到车尾,导

致翻车。那辆弯道上出现的车,和我身后撞过来的货车,都是你安排的吧?」

我淡淡一笑:「很简单吧,因为这两个司机,都供认了。你以为他们嘴巴很

牢?你以为你给他们的钱,就这么有效?」

「但你却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对吗?」我说:「其实我是让那位警察朋

友,帮我改写了调查结论,隐瞒了事实。这样你才能大摇大摆,你才无所顾忌。」

「为什么?」我笑道:「因为……」

我的脸阴沉下来,全身肌肉都因愤怒而颤抖:「因为我,要,复,仇!」

天突然阴了,乌云席卷而来,大风平地而起。家明的遗容,在墓碑上冷冷的

盯着我,就像要喷出火来,把我烧尽。

我愤恨的说:「你用如此卑鄙的方法,夺走我的爱人。所以我就要同样的,

让你车祸身亡,然后再来夺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

我恨恨的说完,又冷冷笑着:「还有,你的财产。」

「我会和你合夥开办公司,会协助你将香港这边的业务办得尽善尽美,都是

因为,这一切都会成为我的。当然会成为我的!」我笑着叫道:「因为你的所有

亲人,都是女人,而她们,都成了我的女人!当然还有你那份可怜的遗嘱,当然,

是伪造的。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怎么可能会立为他人着想的遗嘱,哪怕是为

你的女儿?」

「你不知道吧。」我说:「你的律师,因为你太自私了,亏待了他。所以他,

早就被我买通。有他的帮忙,伪造你的遗嘱,再加上律师的证词,天衣无缝。」

风越刮越大,乌云挟裹着道道闪电,聚在头顶。一道道雨丝,纷然落下。我

毫不畏惧,不顾落在脸上的雨水,站起身来,在风中挥起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袖,

指向他的遗像:「你!你婚后对妻子不忠,只顾惜财产不肯好好赡养母亲,甚至

还干涉女儿的私事,你令一家人都怨恨你,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

你对女儿的干涉,居然到了禽兽的地步,你和她,哈哈,哈哈!」我在大风中纵

声狂笑:「我本以为你爱的是春雪,以为夺走春雪就是报复了。没想到,你真正

的心上人,居然是你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我就再夺走她。沈春雨,就是今年

的祭女,祭奠我拜你所赐,所失去的一切!」

我顿了顿,风越发的大了,我的头发已被淅沥的雨点浇湿。我提高音量,盖

过这呜呜作吼的狂风:「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爱春雪,抢走了她,结果,她却一

直怨恨你棒打鸳鸯。你又觉得你爱春雨,结果,她是你所有家人当中,最痛恨你

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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