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然后?能有什么然后,这就是黄明找骆北时翻的旧情账。”
王导:“你以为这个黄明凭什么一来就这么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
王导:“走的关系硬呗,背靠大树。”
王导:“不过这人也太不会干事儿了,连大腿都抱不拢,被踢走也不奇怪。”
王导:“就是没想到这么阴狠,欺负到我们小临临头上了!”
简临没从黄明那里体会出什么“欺负”,就他那身板和动手能力,上来就是送人头的。
反倒是另外那位……
简临不紧不慢的:“黄明真得逞了,我也要滚蛋了。”
王导莫名地看过去:“什么?”
简临语调不高不低,听起来没情绪:“不是吗,黄明今天划到的是脸,不就该换主演了。”
王导再次眨眨眼:“你为什么这么想?”
简临还是那句:“不是吗?”
王导顿了顿,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小临临,你这是闹情绪了?这话是不是你听谁说的,谁?骆老师,骆北?”
简临没应声,坐在床边,吸了吸鼻子,目光看向一旁。
王导从这个神态里确认了,笑:“他说的,他这么和你说的?哎呦,这人真是……”
王导想想就要笑,手一挥:“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那张嘴,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简临请教:“那我该怎么理解?白的,黑的?”
王导不拿自己当长辈,也不拿简临当小辈,张口就喷:“你傻!逗你的!”
简临一愣。
王道捞了捞袖子,解释:“在我们这儿,基本上所有的景都是搭的,而且都已经搭好的,随时拍,随便拍,想怎么拍怎么拍。”
“你真被划了脸,大不了停工养着呗,这种伤,就算你自己养不好,不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水护肤品吗,再不济还有医美激光,能养多久,能让整个剧组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就算等几个月,又怎么样,他骆北投的剧,是他着急,还是他缺钱?”
“整个剧组养三个月能花他九牛一毛?”
“他逗你你也信他?现在别说这点小划伤,你就算断腿断手植物人了,他骆老师一句话,等上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断腿断手植物人……天荒地老……
倒也不必。真的不必。
简临想了想,理智道:“直接换人,不是该比整个剧组停工等要简单吗?”
王导:“那是在其他剧组,我们剧组不是。”
王导:“你记住了,在我们这儿,千金难买他骆大佬高兴。”
王导:“他不说换你,你哪怕被划成个流苏挂件,也一样做这个主演。”
流苏挂件……
这个真的也不必。
简临像是拐进一个圈子,又问了回去:“为什么不换?不是该换吗?”
王导:“你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的脑回路怎么那么直呢。都跟你说了,他乐意。”
简临:“乐意?为什么?”
王导:“这有什么为什么,就他乐意啊。”
简临:“为什么会乐意。”
王导:“???”
王导都被绕晕了,停了停,想了想,重新组织措辞:“乐意就是,他一定要你做这个主演,觉得你比其他人都合适,你这边出了点问题,无论小问题还是大问题,他都愿意等。”
简临手心里的硬币又翻了起来,嘴角抿了抿。
王导怕他还想不明白:“我听说剧务主任电话一来,说你那边出了事,他马上就带人过去了。”
“我退休之前,也没在剧组见他对哪个演员这么上心的。”
“再说得直白点,就是他喜欢你呗。”
简临手里的硬币第一次翻着翻着翻到地上,捡之前,他眨眨眼,看向王导,愣愣的:“啊?”
王导反应过来:“嗨,我说的喜欢,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啊,就是‘顺眼’的那种喜欢,不是‘睡觉’的那种喜欢。”
简临弯腰捡硬币。
捡起的刹那,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不久前说过的那句气话:不敢踩,只敢睡。
睡……
睡?
这特么都说的什么!
简临直接没起身,捏着硬币弯腰趴在腿上,喉腔里发出一声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