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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阿珂来说,软软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若是在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软软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大狗狗。
可现在,她忽然不敢再这样坦荡的回答,因为她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单纯的将软软看作是陪伴自己的宠物了。
初初将软软带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胸前的乳房不正常的鼓胀着,红肿不堪的下体还带着泥泞斑驳的水液。
阿珂红着眼睛,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将几乎所有的治愈异能都释放出来。
软软的皮外伤很快得到修复,可他的已经身体被长年累月的改造和折磨,
即便是清除了身体里媚药的作用,他的皮肤仍然是敏感到连衣料的摩擦都承受不住。
于是阿珂伊始知道,她的软软变成兽人后失去了温暖柔软的毛发,却从来没有机会穿上过一件衣服。
阿珂心里酸涩得发苦,
这样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病症并非一朝一夕可解,但她却并不灰心。
如果一天不能将软软完全治好,那么她便用许多许多天。
如果仅靠她自己力量太过有限,那么她会再次走遍这颗兽人星球上的千山万水,总能找到为软软疗伤的办法。
她的软软应当像从前那样快乐又自由,而不是只能裹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怕自己流出的水液会打湿床单。
被异能注入身体清除药性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更何况那些药性已经深入太久,几乎要刻进骨血里。
最初的时候,软软每日都要经受这样的痛苦,可他从没喊过一声疼。
即便是痛极了,他也只会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地扫一扫她露出来的小腿。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带着珍视般的小心翼翼,扫得阿珂小腿发痒,心上却细细密密的疼。
好在软软的身体对她的治愈异能吸收格外好,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他的皮肤已经不再敏感得那么不像话,下身的穴口也不会仅仅因为走路的摩擦就流出水液了。
虽然如今已经流落到兽人星球,但阿珂仍然改变不了自己一开心就想大肆购物的习惯。
于是,她在星网上买了一大堆柔软透气又好看的衣服送给软软。
当软软终于穿上她亲手挑选的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阿珂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的软软如今英俊又挺拔,他穿着兽人星球样式复古的衬衫和长裤,一只手有些拘谨的背在了身后。
阿珂忍不住屏住呼吸望着他,脑海里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童话书上看到过的骑士。
那时候她还没有患病,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她也曾经期盼过遇到属于自己的骑士,能像守护公主一样守护她。
直到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公主,她只是公主城堡外,开在石缝里的一朵牵牛花。
朝荣夕死,生命平凡而短暂。
没有骑士会竭尽全力去守护一朵小小的牵牛花。
可现在...她却分明感觉她的骑士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一路披荆斩棘,受尽了风霜雨雪才终于能来到她的身边,
仿佛于他而言,她就是他的一切。
这是阿珂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软软已经不再只是当初那个陪伴在她身边的大狗狗了。
她看到他棕黑色的大眼睛闪亮亮的,带着点羞涩和忐忑,一步一步慢慢向她走来。
“主人,你...你喜欢吗?”
软软比她高了不少,他微微弯下些身子,红着脸很认真的问她。
她便甜蜜的笑开,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嗯,我很喜欢。
我的软软最好看啦。”
软软在面对主人时仍是敏感得不行,他的身子微微僵了一瞬,随即又软下来,身后尾巴摇得欢快。
感受着软软的下巴在头顶轻轻的摩挲,阿珂忍不住想,软软现在虽然变成了兽人,可是他的内心仿佛和从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要主人喜欢他便能开心,
只要能陪在主人身边他便可以忘却一切痛苦,什么都不再害怕。
就像虽然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麻烦又奇怪,总是时不时就需要疏解欲望,心情也就忍不住地低落,
但只要她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身子将他从头到尾夸一遍,他便能红着一张脸沉浸在她的温柔里,将先前那些烦恼全都忘干净。
他还是那样简单又纯粹,如同狗狗对主人一般深切地爱着她。
可她对他感情,似乎已经不知从何时起悄悄的变化了。
最初帮软软疏解欲望的时候,阿珂心里更多的是怜惜。她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动作,温柔而清醒地对他安抚。
可后来慢慢地,她也会沉溺在那种无间的亲密之中,呼吸变得急促,甚至手上的动作都忍不住地使了些力,仿佛带着许多的旖旎。
她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
', ' ')('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软软,也不确定软软是否能接受自己这样的喜欢。
她有些怕软软只是将她当成自己的主人。
因为是主人,所以想要和她亲密,所以她怎样对他都没关系。
可她想要的似乎并不是仅此而已。
阿珂忽然觉得心里乱乱的有些苦恼,她想,或许自己应该冷静一下,分清这种情绪究竟是依赖还是喜欢。
她得对软软负责,也得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于是她从软软的怀抱里微微的退开一些,轻声地笑着说,
“软软,我打听到主星有一个地方有一种灵草,有了它软软的身体就能恢复得更好。”
她伸手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耳朵,
“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去拿到灵草就会很快回来的。”
话音落毕,阿珂看到软软身后原本摇得欢快的尾巴慢慢地停了下来,开始软趴趴的耷拉在身后。
她有些心疼,可软软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出远门,
更何况...她也需要用短暂分开的这段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内心。
“主人路上要小心...”
软软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声音也有些闷闷的,但他仍是乖乖地对阿珂说,
“我在家里等主人回来。”
软软的语气里带着点掩藏不住的小委屈,听得阿珂心里痒痒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探身吻上他低垂的左耳,
“软软乖,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就可以起一出门啦。”
软软的耳朵终于还是微微兴奋的抖了抖,
他很认真的点了头,随后有些不舍的放开了主人温暖的手,目送主人离开。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主人的飞船都渐渐变成天际中一个模糊的小点,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软软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尾巴,他不明白主人这次为什么走得这样急。
他原本还想要主人带他去看后山开了满坡的野花,然后躺在花丛里懒洋洋的晒太阳。
可主人就这样匆忙地离开了,虽然她说会很快回来,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今天的阳光难得的好,那些小小的野花都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躺下去一定柔软又舒服,他想主人一定也会喜欢。
可现在,他只能自己躺在这样舒服的花丛里,周围都是野花甜甜的香味,但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没有主人陪伴的时日总是格外难熬,
从前还是狗狗的时候,他只能被拴在医院门外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主人,
可现在他变成了人,却依然只能躺在这里发呆,等着主人回家。
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软软有些懊丧地翻了个身,他伸手摸了摸被主人亲过的耳朵尖,心中失落的感觉才散去了些许。
主人说过不可以总是沉浸在这样自怨自艾的情绪里,她总是惦念着他的。
所以没关系,他应该要更乐观一点。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越来越好,不会因为一点刺激就受不住的颤抖,下身的两个穴道也不再成日麻痒难耐地折磨着他。
他胸前的乳房没有了那么不正常的鼓胀,只是仍然微微的突起着,被主人抚摸时还是会流出些奶水来。
主人本来找来了药要为他治好恢复,是他红着脸阻止了主人。
因为他看得出来,主人其实是喜欢这对鼓起的乳房的,
而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奶水被主人温柔的舔吮进嘴里的感觉...
想到这里,软软的脸又忍不住地红了,他干脆坐起身子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因为先前的拥抱,他的臂弯和衣服上还残留着主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有些贪婪地深吸了口气,先前压平了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上来。
他想,他一定要快一点好起来,主人说过等他身体养好了就会带他一起出门的。
她从来没有骗过他。
......
“欸?你是谁?”
一个带着些少年稚气的声音将软软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唤醒,
他懵然地从臂弯里抬起头,眼前便赫然出现一张清秀的脸。
这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兔族兽人,少年长得精致又可爱,两只大眼睛红红的,脑袋上还竖着两只雪白的大耳朵。
这样的少年本该最招人喜欢,可软软却一下子警觉起来,他腾地站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低头打量着少年。
这里是主人的行星,是他和主人的家。
这只公兔子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进来,还质问他是谁。
难道...主人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养了只兔子?
软软只是这样想着,心里便忍不住泛起了酸酸的委屈,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用带着浓浓敌意的语气反问那兔子,
“那你又是谁?”
“哇
', ' ')('你好凶!”
兔子少年被他唬的向后跳开一大步,他摸着后脑勺疑惑了半晌,一会儿又恍然大悟似的抖了抖自己大大的耳朵,
“我知道了!
你就是阿珂大人那个小心眼的爱人吧,她找了你好久的!”
“.......”
软软原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凶狠气势一下子散了,
他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问,
“什...什么爱人?”
“就是阿珂大人亲口和大家说的啊,她说她来这儿是为了找失散的爱人,还说他爱人很爱吃醋,所以不许别的兽人再凑到她身边来。”
兔子少年抱着臂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我看你这么凶,肯定就是阿珂大人那个小气包爱人!”
.......
这些...真的是主人说过的话吗?
主人竟然说,他是她的爱人...
在外面流落这么多年,他明白爱人这个词有多么重要的含义。
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永远和主人在一起,可他从来没敢想过能成为主人的爱人...
软软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巨大的惊喜和幸福砸的晕头转向,
他有点不敢相信,但又觉得那兔子的描述与自己其实很是吻合。
主人确实找了他很久,
而且他确实...确实也有一点小气爱吃醋。
就像那只公兔子才刚一出现,他就想把他赶得远远的,不想让主人见到...
“兔大壮,你又到处惹事!”
不远处又传来陌生的声音,软软循声看去,见到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正蹦跳着向这边来。
身前的兔子少年听到声音,他跳起来兴奋地招了招手,
“媳妇儿,我在这儿!”
他甚至还转过身来跟软软嘚瑟,
“这我媳妇儿,漂亮不?”
......
难以想象这只矮矮的公兔子居然叫兔大壮,他竟然还有一只...这么小的媳妇。
兔大壮跑了几步将那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抱紧怀里,接着软软便听到小兔子用柔柔弱弱的声音对他说,
“不好意思,阿珂大人的爱人先生,我丈夫不太会说话,请您不要生气。”
“.......”
软软愣愣的摇了摇头,身后慢慢摇起来的尾巴表示着他很喜欢这个长长的称呼。
小兔子明显比莽撞的兔大壮要靠谱许多,从她缓慢的话语里,软软听明白他们两个是在家族被高等兽人毁坏之后,被主人收留在这颗行星上的。
小兔子也是一只兽人,因为度蜜月时候受了伤所以才变成了兔子模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兔子说主人...真的和所有人说了那样的话,
主人真的说过她在寻找她的爱人。
软软心里激动又忐忑,
他很想把自己从前不敢表达的爱意通通都告诉主人,可他又怕那些话只是主人当时随便找的一个借口。
他本来想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一直等到主人回来,
结果兔大壮听说他竟然还没有和主人表白,非要拉着他讲了一大堆恋爱技巧。
后来就连他的媳妇都加入其中,两个人七嘴八舌的给他科普着各种没什么用的知识。
于是软软也就那么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认真地听着,
他心中羞涩又慌乱,忍不住随手揪了些野花胡乱编起花环。
所以等阿珂再次从飞船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软软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花环,
他对面还坐着两只兔子,正唾沫横飞地同他讨论着什么。
阿珂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这一路上原本紧张焦躁的心情也就渐渐的平复下来。
她想,她果然还是最喜欢她的软软。
方才取灵草的过程本来很是顺利,
可在她准备乘飞船离开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了她的脚步。
她认出来了,那是从前犬族首领送到过她身边的一个小贵族。
作为犬族里长得最好看的兽人,他有一头柔顺的银发,两只雪白小巧的耳朵缀在发间,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琥珀色。
他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小少爷,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骄矜的可爱,望着阿珂时眼里更是满满的倾慕。
可阿珂望着他精致又完美的雪耳,心里想起的却只有软软那对不那么完美,却让她永远爱不释手的耳朵。
......
“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眼前俊美的少年气急败坏地说着,眼里甚至都包了一包泪。
可阿珂却只是轻缓的笑笑,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少年,
“小少爷,人的一辈子太珍贵
', ' ')('了。
我已经找到想要好好相守这一生的人,所以没有办法再把自己分给别人了。”
阿珂终于能够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想,或许早在她流落到这个陌生的星球,开始日复一日疯狂寻找软软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了这得来不易的一辈子要与他一起度过。
他和她是彼此的救赎和良药,
除了软软,阿珂想象不到还能和谁共同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既然已经认定自己的心意,阿珂便只想快一点赶回家见到她的软软。
她要告诉软软自己满腔的欢喜,也愿意等他慢慢地接受自己。
可现在她真的回到家见到了软软,心里却偏偏又添了一丝胆怯。
她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上前打断软软和兔子们愉快的谈话,
可她才踌躇了片刻,软软就已经闻到了她的气息,敏锐地回过了头。
她心中猛得一跳,还来不及措好词,便看见软软已经抖着耳朵跑过来,手上还拿着那个巨大的花环。
软软的脸颊上像是晕上了落日的飞霞,甚至连脖子都染了淡淡的粉色。
他在她面前站定,眼睛明亮得灼人,神色却郑重又紧张。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动身前微微鼓起的胸部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软软总是这样可爱,勾得阿珂现在就想上前去亲一亲他的嘴巴,揉一揉他的耳朵。
可软软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倒退一步蹲到地上,然后抬起头很虔诚地望着她,
“兔大壮说...
作为一个勇敢的男人,一定要先表白。”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又高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花环,
“我...我要告诉你...
后山的野花都被我承包了!
美丽的主人,你愿意戴上我的花环吗?”
......
一瞬间,阿珂不知是该把软软蹲着的姿势纠正成单膝跪地,
还是该吐槽他这奇奇怪怪的油腻霸总语录,
亦或是问问他,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这大如呼啦圈的花环戴到脑袋上。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得眼里都泛起了清澈的水光。
她微微弯下身子,将那大的过分花环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阿珂心里幸福得要命,她想要立刻回应他的感情,
可软软现在灼灼望着她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让她忍不住地明知故问,
“软软,你是在和我表白吗?”
软软忙不迭的点头,
他想,主人戴上...不,套上了他的花环,这是不是意味着...主人其实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呢?
想到这里,软软脸上的红晕更甚,整个人都像踩在了软乎乎的棉花包里,快乐得有些发晕。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说几句刚才兔大壮教给他的告白语录。
可他的嘴巴才张开,嘴唇便被主人用手指轻轻地抵住。
“软软,”
主人的声音像是带了一把小小的钩子,不疼,却勾得他耳朵尖都痒痒的。
软软心脏跳动得更加激烈,他感受到主人温热的气息辗转来到了他的唇边,
“软软,我来教你怎么表白。”
阿珂伸出手指与他十指紧扣,她微微的使了力,便带着软软和她一起躺倒在温暖柔软的花丛里。
一阵柔风吹过,带来野花幽幽的香气,和阿珂发间微微的清甜。
清醒与沉醉的恍惚间,他听见耳边传来少女温柔的喟叹,
那声音轻得像要飘散在风里,又像是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心尖上,
他听见她说,
软软,我好喜欢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