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过,今上在女儿劝诱下,打算遍访名山古刹,祈祷赎罪,并在五台山月精寺修行数月。
临行,懿淑公主突发疾病,不能伴驾,驸马因此成了随行宗室的唯一人。
他侍奉岳父细致入微,后者的饮食起居,无一不经他安排协调。
头些日子,王的状况的确好了很多,不仅旧疮新愈,连带精神都有改善。
一日,他于山间溪水中沐浴,恍然见身后有一童子,正拿白布为自己擦背。
是寺中的小和尚吗?可本寺最小的也有十几岁了。
“你不知道吗?凡是触摸寡人身体的人,都要斩首。”他凛然道。
为了提防暗杀,这几年做了更严苛的规定。
童子听后,从容走到他身前,毫无惧色地说:“殿下过于残忍嗜杀了,您的罪行已受到文殊菩萨的谴责。”说罢,便消失便无影无踪。
李瑈悚然,这孩子。。。竟平空不见了?!
这到底是自己的又一幻觉,还是真的菩萨派人来提醒?
他将头埋入水中直许久,直到无法呼吸才猛然起身,水花四溅,清凉中带着未尽的寒意,一股彻骨的冰冷在胸中透出。
无论是上天没有原谅他,还是自己的良心在作怪,直至今日,都摆脱不了迟来的问罪啊。。。
当夜,王发了风寒,于高烧中喃喃自语,近侍者听出他似乎在与已故的王族诸人辩白。
郑显祖写密函寄与弘珠,简略记述了此事,以期她得到些许安慰;计划比想象中顺利,不需她冒险前来,假扮亡母再入那位梦中了。
几日后,今上虽病愈,但噩梦与幻听幻视却更甚从前,有时一整晚都在梦魇中度过,出的汗之多需更换好几次衣衾,以至圣驾不得不提前回銮。
仲夏夜,轻云漫漫,星河耿耿。
“这蛊毒,据说是很凶的,蛊师答应我六个月后,再催动蛊虫的攻击。”金承琉坐在灯旁低声说。
“如此甚好。”弘珠答道。
“但是,你不是说那位多病,已有很久没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