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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脔太子作者:冰雪漪梦

第6节

多可笑的一个问题。「因为你撒谎的时候,总爱摸一下玉扳指。这麽说你明白了吗?」

「你恨我吗?」

「恨。怎会不恨?」但爱比恨更深。若不是爱,他怎麽会费尽心机帮助锦轩完成大计,甘愿背负弑君的罪名。是不是一旦爱上一个人,都是如此的痴?如此的傻?如此的不顾一切?

锦轩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半晌,转身走了出去,剩下殷末莲一人被侍卫层层围住。

听着渐离渐远的脚步声,殷末莲神情沉静得有犹如一片死海,他心口一疼,气血攻心,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倒在地上,灵魂坠入黑暗的深渊。

黑暗中,他想起那个血色黄昏,在花林的池畔,第一次与锦轩相见,他笑得真挚,「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殷末莲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锦轩温润依然的轮廓,却是无力垂落。他豁出了一切,还是无法得到锦轩的半分真心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此情悠悠,此恨绵绵。恨也好,爱也罢,木已成舟,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凤峦国,皇帝锦陌御遇刺,御医回天乏术,死於腾龙阁内,时年二十八岁。

☆、(9鲜币)27、他赐的毒药

锦陌御死後,皇太后盛怒,下令将殷末莲立即打入天牢。

冬季萧瑟,皇城内却是热闹非凡。因为,今日是凤峦国新帝纳妃的日子。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绸花,一片喜气洋洋,宫人来来往往,忙碌无比。

凤冠霞帔的姚诗若安静地坐在腾龙阁的床榻上,片刻不见外头有动静,她不耐烦地掀开头冠上的珠帘,看见锦轩正背对着她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麽。

「皇上。」她柔柔地唤道。

听到声音,锦轩转身挑眉,「怎麽了?」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噙着浅笑,提醒他,「皇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姐姐姚诗兰因锦陌御的死,伤心过度而病倒,皇太后借此要求锦轩娶了姚诗若,好令皇城喜庆喜庆,而皇太后究竟坏得什麽心思,锦轩又怎会不知,如果没料错,姚诗若与皇太后是一条船上的人才对。

「夜深了,你先睡吧。」锦轩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什麽?姚诗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绞着袖子,「皇上,臣妾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

姚诗若见锦轩如此冷淡,不由得心里一气,委屈道,「皇上,您与殷公子的感情我明白,但太后懿旨不可违。」

锦轩无动於衷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姚诗若的话。

姚诗若见他不理睬自己,哀楚地唤道,「皇上……」

「朕希望你明白,纳你为妃是逼不得已。」

「是,臣妾明白。」夙愿如愿以偿,姚诗若心里除了喜悦外,还有一丝失落,她能感受到锦轩在说这句时的无奈与不高兴。

留下愣坐在床上的姚诗若,锦轩心烦地走出腾龙阁,迳自穿过花园,不自觉地来到幽水阁外,却是人去楼空,至馀水阁孤零零的立在夜空下。

「皇上?」

锦轩循声望去,看见候在幽水阁外的人影。

「曲吟?」

「皇上!」曲吟脸色憔悴,却欣喜地迎上,总算没有在这里白等一夜。皇上会再来幽水阁,心里应该还惦念着主子。

「有事吗?」看着曲吟一脸疲惫,怕是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

「皇上,求皇上让奴才去见见主子。」曲吟忧心忡忡道,「主子身上还有剑伤,也不知道在天牢里怎麽样了,都说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奴才……奴才很担心。」

锦轩暗想,锦陌御死的突然,太后对此事已有所怀疑。如果没猜错的话,太后是想从殷末莲嘴里问出点什麽,好将他拉下皇位,才会将殷末莲打入天牢,却不迟迟处死。以皇太后不择手段性子,殷末莲即便不死,也会生死不如。他忍辱负重这麽久,绝不能因为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失去现在所得到的胜利。

思虑片刻,锦轩决定摆架天牢。

殷末莲静静的在天牢破旧的墙上划了一条横杠,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这期间除了守卫外,没有人再来过,曲吟没来,锦轩没来,谁也没来。殷末莲笑了笑,听守卫说新帝登基,宫里忙成一片。

‘吱呀’一声,狱卒为锦轩打开牢门。

殷末莲转过头,诧异地站起来。

侍从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放到破旧的桌上,然後躬身退出牢房。

锦轩一身皇袍,高高在上,气势磅礴。

「喝了它。」曾经温柔关怀的嗓音,如今一字一句都显得残酷。

「是什麽?」殷末莲看了那碗汤药一眼,毒药吗?

「断魂。无色无味,不会带给人任何痛苦。」

殷末莲久久无法动弹。他不是没想过死,只是没想到要赐死他的人竟是锦轩!

更作梦也想不到,到头来,他的付出,换来的竟是一碗毒药?

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锦轩,你好狠的心,再次相见,竟带着毒药来。」所有的情绪都被麻木取代。殷末莲心碎,绝望,「锦轩,我要你亲口再说一次。」

锦轩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朕命你喝了。」

时至今日,殷末莲才真正懂得什麽是命运的无情。

锦轩的眼神让殷末莲想起他曾经如何深陷在这双充满情愫的黑眸中,为他痴狂。殷末莲想起锦轩待自己的温柔,还有两人相处的点滴。

如今,站在殷末莲面前的不单单是个男人,更是一个坐拥天下的王者。

如今,殷末莲只是一颗弃子,锦轩又怎麽还会需要他?

可是,殷末莲不甘心,不甘休。

「锦轩,你是在逼我把对你的情意全部抹杀掉吗?」

锦轩面如深潭,「你已经明白了一切,就该知道朕为何要赐你这碗药。」他不想殷末莲死得太痛苦,与其落在皇太后手里生不如死,不如喝了断魂,毫无痛苦的死去。

「现在你贵为天子,你要我死,我便死!你要我喝,我便喝!但喝下这碗毒药,你便不是我心底的锦轩,你我从此是陌路。」

锦轩心里复杂,仍沉默不语。只要喝下这碗药,殷末莲就会坠入黑暗的深渊。可是,他见不得殷末莲这般凄苦,苦涩的味道在他的胸间涌起蔓延。

殷末莲的眼里除了苍凉苦涩外,不再有其他情绪,他已经被伤的太深太深。殷末莲端起药碗,刚要喝下,被锦轩忽然一掌打落,碗落到地上。

「罢了,不喝也罢。」锦轩深深叹息,闭上眼,无奈道,「末莲,对不起……」锦轩知道他在做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可他别无选择。

☆、(9鲜币)28、期盼之後的绝望

处死殷末莲的诏书迟迟没下,曲吟也每三日就来看他一次。明知该死心,但锦轩那夜的一番迟疑,给了殷末莲一丝期望,期盼锦轩能来天牢看他,但连个锦轩的消息都没有。他问曲吟,曲吟也总吱吱唔唔说什麽消息都没有。

当夜,曲吟又来探望殷末莲,便看到殷末莲坐在床榻上,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

曲吟走上前,轻唤道,「主子。」

殷末莲回过神,看着他,「曲吟,你来了。」

曲吟担忧道,「您身子不好,怎麽不好好躺着?」

「躺了好几天,身子有些发软。」

「牢里比较阴寒,奴才怕您身子受不住,还是躺到床上盖子薄被吧。」曲吟将带来的药放桌上,扶他躺下,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

殷末莲注意到他带来的药,「桌上的是什麽?」

「是皇上让奴才带来给您敷在伤口上的。」说着,曲吟走到桌前,拿起药瓶,准备给殷末莲上药。

曲吟才近殷末莲的身,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药瓶便被他用力打落,里面的药粉洒在地上。

「主子?」曲吟忙蹲下身,想要去捡。

殷末莲握紧拳头,冷冷道,「不许捡!」

曲吟在他面前跪下,道,「主子,您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殷末莲胸间的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最近外面可有消息?」

曲吟吞吞吐吐,「没有。」

「真的没有吗?」都过去这麽多天了,他不信外面没有任何消息,逼问道,「曲吟,不要瞒我!」

「我……皇上前几天已纳了姚家小姐为妃。」

「我不信。」一字一句击败碎了他的心,殷末莲揪着衣襟,眸光黯然无色。

「这是真的。」曲吟越说越轻,最後低下头。

他们是什麽时候……锦轩他……就算事实摆在他眼前,也不愿相信。心宛如被血淋淋剜开,流不出的泪,化成鲜血,不断地从心间流淌

曲吟目光掠过木桌上的粥,「主子您又没用膳吗?」

「我不饿。」

粥还冒着热气,应是刚送来不久,曲吟心疼道,「主子,喝点吧,瞧您这几天都瘦了。」

「我不喝……」锦轩终於还是娶了姚诗若……

「主子……」曲吟小心翼翼地端着粥,跪到他身旁。

「我说了不喝!」殷末莲皱起眉心,挥手打翻,滚烫的稀粥暂态烫红了曲吟的手,也溅到了他手上。

曲吟抚着被烫红的手,难过得小声抽泣起来,「主子,我去找药膏,为您擦药。」

「不用了。」他累了,倦了,为什麽老天爷在给了他希望後,又将它扼杀。

殷末莲心灰意冷的神色,令曲吟慌了神,「主子,您怎麽了?」

曲吟近身想去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曲吟,你知道吗?这颗心,从我进天牢第一日起,就一直在痛,一天比一天痛!痛得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真是好笑,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希望能出现个懂自己的人。他出现了,却是一个让我心痛到想要死的人。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孤老终生,他一辈子都不出现。」

曲吟泪流满腮,轻声劝道,「主子跟什麽过不去,也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曲吟,你说做人有什麽好?倒不如来生成为一对戏水鸳鸯。」

「主子,你说这话什麽意思?」

「曲吟,我早就该死了。」殷末莲拔下发上长簪,一年前,他就该随父皇一起去了。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还有什麽意思。

「主子,你别这样……」曲吟急哭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用力握着殷末莲的手腕,与他纠缠不休。眼见那长簪逐渐接近殷末莲颈项,喊道,「主子您别这样,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如果皇上对主子没有感情的话,皇上也不会准奴才进来探望主子了。主子您还不明白吗?其实皇上是想让奴才照顾您。」

「是吗?」

「恩。」曲吟拼命点头。

「还有呢?」

「主子,我只知道这麽多。」

拿着锦轩赠予发簪,殷末莲指关节握的泛白,是他赌输了,原以为锦轩成为新帝,也许会排除万难与他厮守。

如今锦轩是皇上啊,至高无上的皇上啊,只要他想,还有什麽事能阻碍他们,莫非锦轩当真要断送他们之间的感情?

「皇上,也是为主子好。」

「先赐我毒药,又派你来照顾我,这样就是为我好吗?曲吟,是我痴心妄想,以为杀了锦陌御,以为助他完成心愿就能与锦轩相伴一生。」殷末莲低低笑出声,似笑似哭,声音如泣,嘲讽自己痴傻。

殷末莲忆起自己杀死锦陌御的疯狂行为,难以抑制地流下泪眼,自己真傻,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曲吟被他吓了一跳,「主子,不要这样。」

「无所谓……太后想杀就杀吧。」殷末莲摇摇头,止住哭声,「曲吟,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主……主子?」曲吟不明白他做什麽。

「我要出去。」殷末莲解下腰带,「我马上就回来换你。」

曲吟立刻明白了殷末莲的意思。「主子,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是罪加一等啊!」

「曲吟,我保证会小心的,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曲吟本欲开口劝止,却被殷末莲执意的神色,吓闭了嘴。

「我要见他问个清楚。」

「主子,您……」曲吟别无选择,只好手脚麻利地为殷末莲换上侍从的装束。

一刻後,殷末莲拿着曲吟的腰牌,低头小心翼翼地出了天牢。

☆、(10鲜币)29、深夜相见

冷月西移,夜露沁凉。

飘雪,吹落在殷末莲身上,他拉紧衣襟。自小锦衣玉食,住在天牢的这些时日,他明显消瘦了一圈,脸颊变得更瘦削。

杀了锦陌御後,究竟能不能活下来,他不愿去深想,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让他几乎崩溃。

来到腾龙阁,已是午夜。

殷末莲朝巡逻的侍卫谦卑道,「奴才想见皇上,可否劳烦通报一声。」

侍卫打量他,看样子他应该是哪宫的侍从,「你是哪宫的?」

「朝阳殿的。」

「朝阳殿?」侍卫有些怀疑,「这麽晚了,有什麽事?」

「太后娘娘让奴才来看看皇上。」殷末莲紧张的回答。

「撒谎!」侍卫脸一冷,揭穿道,「姚妃娘娘奉太后之命,天天来看望皇上,哪里还需要你再来探望!」

「我……」殷末莲没想到姚诗若竟然每天都来陪伴锦轩,一时心复杂的说不出话。

侍卫朝他一瞪,凶恶道,「还不快走!」

「只要你通传一声,皇上一定会见奴才。」

侍卫觉得他行迹可疑,不愿与他多废话。「皇上已经歇息了。」

殷末莲心有不甘,不肯轻易离开,「求你为我通传一声。」

「不行。」

层层的侍卫,重重的宫门,将殿外的喧哗阻隔在外。锦轩寂寥地走出寝宫,企图借外面冷冽的风吹走心里的烦闷,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人声。

侍卫手执灯笼,对跪在门口的人说着些什麽,由於距离不是很近,锦轩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朦胧的烛火中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单薄的衣服根本不能御寒,隐隐可见他瑟瑟发抖,一双纤白的手被冻得通红。这麽晚了,天气又这麽冷,殿外怎麽跪了个人?

门外的侍卫,渐渐失了耐心,「你怎麽还不走?不管你跪多久,我都不会放你进去。」

「你不进去通传,怎麽知道皇上不肯见我?」寒冷在身子里蔓延着,一点一滴的夺去了他的体温,但他却不甘心离开,所以他依然跪着。

「快走!」侍卫抬脚不留情地踹过去,殷末莲身子立刻倒在雪地上。

「你到底走不走!」侍卫吼道。

「不走。」

「要跪就到别处跪去,别在这里碍眼。」守卫拽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拉,竟撕下殷末莲衣裳上的一大片衣袖,暴露在冷风中的裸臂很快被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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