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荣屿背靠在沙发上,“今儿考完试有点累。”
于绛:“明天你请客!”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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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屿坐在烧烤店等于绛时,手里头的手机因为聊天消息震动个不停,因为程安说会通知什么时候去上班,所以荣屿就把他设置成了特别关心。
程安改了个网名,就一个字:安。
安:下周一开始,一三五七,每天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中间休息两小时。
荣屿也改了个网名,跟风一个字:屿。
屿:还有六天才到周一啊,小老弟,这六天记得想我!
程安没回消息了,一想到小老弟那副想打人的表情就想笑,低低笑了两声,被幽怨地声音打断。
“我都坐下来吃了两串肉了……”于绛捏着肉串,“和谁聊这么开心,连铁子都不管。”
“没,”荣屿放下手机,看了看他,“你怎么瘦成这鬼样了。”
“工作令人废寝忘食。”于绛说,“对了,你还记得去年十一月份,和你打架,最后蹲局子里的那个龙哥。”
荣屿回忆了会儿,记忆里这几年出现的龙哥虎爷太多了,那群傻□□自称哥就认为其他人会多怕他们似的。
“记得。”荣屿吃了口味道不错的肉串,“放出来了?又来找我麻烦?”
“出是出来了,”于绛点根烟,“不会来找你麻烦,我摆平了。我让他跟我这个成年人打一架,他不干,给了一千块钱屁颠屁颠滚了。”
前两年是荣屿最浑浑噩噩的一年,没理由地和人打架,受伤,进局子喝茶像家常便饭。
赵妍不怎么管他,荣尧要管。
其他人揍一顿就老实了,龙哥是个例外,说好单挑找了一群人围殴,荣屿手被打的骨折也要把几个人的腿搞断,老荣怒了,就把龙哥整进局子里吃了半年饭。
手没大碍,后边儿吊了个把月的板,赵妍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这窝囊儿子,凭关系塞进德信高中,幸好她给校长说了不用管他,不然荣屿绝对三天两头越狱。
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这是荣屿对于亲爹的总结。
“等会儿我转账给你。”荣屿说。
于绛直直看着他,“你发型终于不像劳改人员了,怎么舍得花钱去理发店?”
荣屿抚了抚头顶,这是他死磨硬泡好半天程安才帮忙剃的,稍显得意道:“没花钱,好看吗?”
“肯定好看啊,”于绛把烟杵灭,“再给我来二十串里脊肉。”
荣屿愣了愣,笑骂道:“饿死鬼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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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在家的日子不难挨,虚度光阴了几天,荣屿按照约定时间找到名字叫安康的琴行。
两层楼,第一层卖乐器,第二层是教授课程的教室。
琳琅满目的乐器让他驻足了好一会儿,程安的电话让他忙不迭找到教室,推门进去看到数个抱着琴的小朋友,都是小学二三年级左右。
程安仪态儒雅,坐在钢琴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见他进来了,只是瞥了一眼,接着专注在音乐世界里。
柔和的光线配上还没完全褪去青涩的少年脸庞。
颜值到位。
荣屿已经被程安惊艳习惯了,任由心跳稍纵即逝的漏半拍,没有多想。
乐曲耳熟能详,小朋友们大概只感觉好听,左右摇摆,有天赋的跟着哼哼,荣屿倚在门框边儿,不想打扰大朋友和小朋友们的愉快相处。
大朋友弹完停下来,对他说:“站着当门神?”
转头又对不明所以的小朋友们说:“这是你们的老师,叫他哥哥就行。”
荣屿很满意,同时很喜欢别人叫他哥。
有个小女孩起身拉着他的手,领他坐在一根小板凳上,说:“哥哥老师,教我们弹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