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嘉仍穿着今晚的演出服,精致的欧式复古红裙,颈部一根蕾丝的装饰,细腰,裙摆华丽夸张。公寓楼的风格现代简约,她格格不入地站在门前的走廊,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优雅地向他行了一个提裙礼。
面对戴清嘉的突然出现,俞景望没有产生类似于惊喜的强烈情绪,然而他凝视着她,视野和思绪变得无比的清晰,清晰到能看见她的每一个细节。咖啡只来得及喝了一口,应该不是咖啡因的功劳。
戴清嘉直起身,笑盈盈地扑进他怀抱,俞景望承接住她,摸到她颈后的细汗:“没有换衣服吗?”
戴清嘉自然而然地说:“你没时间来,我至少要谢幕给你看。”
她迎着光线仰面,距他极近,脸上的绒毛呈细微的半透明,俞景望首次承诺她下回会去。
“下回呀。”戴清嘉耐不住热地解开颈上的蕾丝:“你这么忙,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暑假优哉游哉地过去大半,戴清嘉保持着一个月一至两次的心理咨询频率。在核对预约登记的时候,咨询室的新前台对她的到来表示惊讶,因为眼前的少女容色鲜妍,明媚自在,不像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戴清嘉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表面上,她的方方面面都在向好发展,连学习都取得了微小的进步,已经脱离了年级倒数一百名的队列。晏时安能察觉出来她最近在恋爱,早恋可能对于李韵来讲是问题,但是绝对不属于心理问题。
问题可能是隐藏的,晏时安手上拿着戴清嘉做的童年不良经历问卷,上面显示她受到过来自父母的暴力。她诚实地作了答,对此的态度却是,小孩子挨打很正常。
其中一个问题是,你经常有这种感觉吗?家里没人爱你,也没人认为你重要或特别?戴清嘉的反应使晏时安记忆深刻,她犹疑许久,先勾选了否,又勾选了是。双选,不是答案的答案。
她同意今天最后尝试一次催眠。其实这学期以来一直在尝试,但是并不成功,她心理防备很重,且没有求助的意识。晏时安花费了很长时间建立和她的信任关系。
道具是一个图案古怪的圆盘,戴清嘉靠在椅背,盯着圆盘,不断地接受晏时安关于沉睡的暗示。逐渐地陷入半睡着的状态。
晏时安慢慢地引导着她,终于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平熙路。”
戴清嘉轻轻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平熙路是她儿时的家附近的街道,当晏时安问她看到了什么,她皱起了眉。很多人围在一起,讨论一只被汽车撞死的大型犬,它烟灰色的皮毛和地面全被血染红。
“你认识这只狗吗?”
“......认识,这是我和姐姐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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