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夜要买的东西不多,逛了一圈也就只买了些山草药,没寻到自己最想要的那种。
烈日当空,郁知夜不一会儿就逛到了清音楼门口,郁知夜想起王示的话,于是在旁边的早餐小档吃了碗馄饨后就走入楼里。
楼里人还很少,他寻了个离台子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巳时的钟声方才响起,厚重地荡在研城的上空。
清音楼外的来客陆续多了起来,不久楼里的好座位就都已经被人占满了。
等到距离午时还有一盏茶时间时,连角落的位置也没剩下一个空的了。
午时钟声响起,店里连站的位置都不多了。
表演还没开始,人声鼎沸,来的人三教九流什么的都有,原来认识的和原来不认识的都聊上了话,像积了一个月的话才讲似的对身边人天南海北地说上一通。
嘈杂的声音到了一种程度,也跟寂静没什么区别,郁知夜身在人群中,却什么都听不清楚,他也不管别人的闲话,只管自己喝茶。
他喝得很慢,好半天才品上两口,还从怀里取了些刚买的饼子包子来吃。
先不说音乐如何,清音楼这茶是不错的。半杯茶下腹,郁知夜才看到对面的王示在招手。
王示进门比郁知夜晚几刻钟,他同六七个年纪相仿的朋友一起过来,一进门就看见了郁知夜,高兴地向他招了好一会儿手才被看见。
两人远远地打了声招呼,郁知夜又看着王示跟朋友玩闹到一块去了,喝了一口茶。
谈笑声正酣时,一阵歌声响起,两个小厮从来两侧拉开台边门帘,几个穿着白衣的姑娘弹着琵琶缓步上台,最后居中坐成一列。
歌声起来时,谈笑声就淡下去了,像一种无言的默契。
不消片刻,楼里只剩下整齐的琵琶声,不知是经过了多少的训练和磨合,四把琵琶相和,声音融合,竟难分彼此。
琵琶声初时和缓,人声随着音乐声渐静,人声静下来时,琵琶的声音就起来了,少女们拨弦的手越来越快,垂下的长发和飘起的面纱一起轻摆着,听久了,才明白是在迎客。
一声两声,乐声代替了言语。
郁知夜不为裴闲而来,但来都来了,心里还记得王示说的话,倒也真是产生了几分好奇。
清音楼在研城也算有点名气,聘来的乐师水平不俗,来客也不少是爱音乐之人。
每当一段表演结束,表演者或留或走,这时客人们才又生动起来,但也不再高声语,等待下一位乐师出场的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节目间连个串场介绍也没有,底下的人却都知道表演的人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学了多久,有些表演者还能和客人们聊到一块去,嬉笑着接过他们递来的吃食或者小礼物。
只隔不久,新的表演者上台,刚才说话的热闹劲还没过,只是稍微安静了些。
这一次,台上人抱着一把古琴走到中间,开始调弦。
有几人窃窃私语,似在商量乐师来头。
“裴仙儿?”
郁知夜闻言也抬头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啦!
这是一篇古代架空的文,架空,架空,架空!不要太考究里头的知识,不开心就弃。[防杠指南]
我超希望你们看文时能开心~
第2章
刚上台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算是中人之姿,脸上还有没完全褪去的稚气,一头长发半梳起来,松散地挽在发髻里,另一半随意地披在腰后。
他穿着一身淡青色锦衣,衣摆处绣着竹叶纹,将气质向内敛成熟拉了几分。
少年伸手一拨,声乐渐起。
铮铮几声,渐入平缓,少年低头只看琴,抹挑剔勾,琴声沉稳而灵动,如山间清泉,流水潺潺。偶尔由轻入急,又复归平静,转换自然,令人如临山泉之前。
郁知夜略懂几分音律,虽没有接触过古琴,也不禁觉得少年弹得有几分灵气,技巧也足。心想如果台上少年就是王示说的“裴仙儿”,那倒也能算个名不虚传。
郁知夜这样想着,余光里见王示刚好望过来,心下一动,便向他招了招手。
方才王示和小伙伴聊天时刚好有些分歧,如今听他们聊天心里都在生着闷气,正好郁知夜的招手给了他一个离开的契机,他和旁边人说了缘由便拨开人群走到郁知夜身边去了。
王示一来,郁知夜就把早上买来的各色小糕点给了王示。
“咦?”王示接住糕点一看,有好几样是他从前没吃过的,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
“收买你的,”郁知夜朝他轻扬眉头,“想问你个问题。”
王示猜到那糕点本来就是给他的,笑说他要问什么都行。
“台上那位可就是你说的裴闲?”郁知夜偏着头低声问他。
“不是。”王示眨了眨眼,同样低声回他。
听见回答后,郁知夜一怔,又听王示低语:“现在在台上的那位是陈小师傅,他的古琴弹得是很好,但呦……”
王示故意拖长了声音卖关子。
“但?”
王示知郁知夜配合着一问已是极限,收了这点甜头便满意地继续往下说,“陈小师傅好是好,他学琴学着玩儿,比起裴先生可差得远哩。”
接着没等郁知夜继续催他,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陈小师傅的好是能听出来的好,懂行的人能知道他哪个音哪个调是准的,能听出来他弹一曲里头用了多少小技巧、弄了多少新的小花样。是那种规规矩矩的科班出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