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9节</h1>
周时生为避嫌令季仲等人莫要妄动,他困于此局中,一直在想破局之法,想着如何将冯希臣给揪出来。
可是若要将此人揪出来,必定会令天子知晓他实则已知道冯希臣是天子私生,更甚者天子会怀疑他是否知晓周承毅再无法有子嗣之事。
周时生仍在思虑此事,南烟却是已想到破局之法。
第92章
俞宗衍待南烟极好,不必南烟细问他便尽数告之他知晓的实情,以及朝堂局势。
这时,南烟却是罕见的问起冯希臣的近况。
俞宗衍稍稍一愣,道:“他如今是吏部侍郎,倒是未曾参与此案,只是听说他与礼部尚书的千金柳嫣走的较近,或许年底会有好消息。”
南烟问:“你与他如今还时常见面吗?”
俞宗衍摇头,“上朝时离的近倒是时常能见着的,只是如今大家都忙,我入职刑部,有时所办案件涉及朝官便要与之避嫌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南烟,你为何突然提起希臣?”
“哦,我只是想起我与他交集实则不深,却牵扯颇多,但至今不了解他这人,一时想起便问上一问。”
南烟漫不经心的回答,随即定定的看向俞宗衍,柔声道:“宗衍,你与他过往曾是至交好友,你看他这人如何?”
俞宗衍沉吟一番,一字一句答道:“希臣与我是好友,在我看来,除去五年前他误杀孟养一事,他无甚错处。”
他这话出自本心,公正客观。
南烟见他神色严肃,一脸忧虑,忽的笑了一声,提醒道:“他这人脾性还很差啊?”
俞宗衍一愣,缓缓点头,似是认同南烟的看法。
“还有啊……”
南烟道:“他出生不好,即便是在当年书院中的寒门学子中他的出生亦是最差,他多少有些敏感。”
俞宗衍闻言眼睑微垂,面色却愈发柔和。
南烟指了指俞宗衍又指着自己,应道:“实则说起来,那时我与他虽诸多矛盾,但在当时也算是与他有过交集的,除去你,整个书院便只我与他相交最多。那时,丙级一班有的人一整年下来都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的。”
有的人看不上冯希臣出身不喜与之相交,有的人见他成绩甚好有心与之交往,却因他性情冷然,有些傲慢,便也未同他走近。
冯希臣这人性子也倔,不然当年也不会再得知试卷泄露愤然之下交了空白试卷。
南烟嘴角一勾,道:“我们两个无论好坏算是与他相交最密的了。”
俞宗衍缓缓看向南烟,今日南烟突然提及冯希臣,让俞宗衍有一丝微妙的错觉,他心中的遗憾逐渐弥漫,开始心疼这二人。
“宗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南烟神色轻松的问道,不待俞宗衍回答,又自行给出答案,“这是因为我们二人脾性甚好,温和守礼。”
不仅是脾性好,还很善良。南烟与俞宗衍都是毫无攻击性的,区别只在于俞宗衍是男子、南烟是女子。
那时的冯希臣虽性情别扭强势,却是能一眼看到底的,如今朝堂的冯大人,俞宗衍与南烟却不再了解了。
席秀盘腿蹲坐一旁,双手托腮,安静的看着两人闲聊,直到南烟离去她却仍旧是云里雾里,弄不清他们这谈话有何主题中心?
“俞大人,南烟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席秀苦恼道:“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俞宗衍未有回答,他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席秀见着也跟着叹气,又问:“南烟与那冯希臣如今可算是仇人罢,难不成他们此前在书院时是好友?”
俞宗衍在席秀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是,他们从不曾是好友。”
这般啊?
那方才絮絮叨叨说这么一大通话是做什么?
席秀不解其中奥义,俞宗衍却是知晓,南烟今日主动向他提及冯希臣,提及过往书院之事实则是因着顾虑他。
南烟此行是在开解俞宗衍,这也意味着南烟要开始出手了。虽然他不知晓南烟在如今父族落败、未婚夫困于宫中的情况下要如何行动?
南烟离去后主动进宫拜见太后,身边陪伴的人则是李常洛。
太后知晓王钰秀所行之事,却对周时生被牵扯其中知晓不多,只大抵知晓皇帝如今不喜周时生,曾在朝堂公然责难于他,其余的太后在后宫之中便不知了。
南烟陪同太后说了会话,主动提及去见一见王钰秀,理由则是上回见面时两人相聊甚欢,哪知半月过去,她却疯癫。
太后摇头拒绝,叹气道:“如今皇上下令,除去身边侍奉的宫女与看治的太医,谁也不准见她。”
老人心善,拍了拍南烟的手背,安抚道:“如今宫中局势你或许不知,皇上近来心情不好,且为避嫌,你近来还是莫要提及贵妃或小世子,着心祸从口出。”
直到这时候,南烟才发觉太后此人虽然难伺候,但实则人还不错。她乖巧的颔首应是,待从慈宁宫出来,南烟令李常洛想办法让她去见王钰秀。
李常洛衡量此事,觉得甚是危险,摇头拒绝。
李常洛此举南烟早已猜到,于是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李常洛听完,皱眉看着南烟。他皮肤本便黑,此时加之心情郁闷,看着更黑了,一副倒霉模样。他呐呐开口,道:“南烟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了。”
“这算不上为难吧。”
南烟道:“李公公手艺一绝,想必只要你想,没有你做不出的□□。”
李常洛觉得南烟此举过于危险,手腕动了动,想粗暴的将南烟劈晕了事。南烟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瞪眼看着他,幽幽道:“这附近宫人走动频繁,你可是要在此处将我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