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洛愣住,他跟着南烟去了一僻静地带,正准备动手,南烟又幽幽道:“你一时又打不赢我,动静闹的过大恐是不太好吧。”
李常洛又愣住了,他面无表情,南烟却猜出他心中必定万分纠结,他定是在想要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不听话的南烟打晕带出宫去。
两人僵持片刻,李常洛最终答应了南烟的要求。
这时,南烟在心中赞了一声周时生,这人看人挺准,也会用人,李常洛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南烟在李常洛的协助下去见了王钰秀。
她面上带着□□,端着饭食入屋。屋内一名宫女正看守着王钰秀,见南烟进屋,走近接过南烟手中饭食恭敬的放在她身前。
王钰秀缩在墙角,双手抱膝,神色懵懂。
南烟看了她一眼顺势离去。
宫女劝慰了王钰秀好一会,像哄小孩似的诱哄王钰秀吃饭,见她不为所动,取出一颗酸梅,道:“娘娘,这有酸梅,你吃了就不会孕吐了。”
王钰秀愣愣的看着那宫女,随即傻傻的笑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木筷。她先甜滋滋的将那颗酸不溜秋的梅子吃下,而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宫女见此,站起身来默默的退后,立在不远处看着王钰秀,忽然,她后颈一痛,随即晕了过去。
宫女倒地的声音似乎将王钰秀给吓着了,她呆滞的看着将宫女打晕的南烟,嘴巴半张着,里面有未咽下的饭菜。
南烟见此立即靠近王钰秀,蹲在她身旁,急道:“娘娘,我是冯大人派来的,有毒,不要吃!”
王钰秀神色不变,仍旧一副痴傻模样,她惊慌的叫了一声,缩着身子朝后退去,手脚不经意间将饭菜打翻,弄的一地狼藉。
南烟眸色一变,凑近道:“快吐出来,快!”
说着,她急急的伸手去掏王钰秀嘴里的饭菜,王钰秀呆呆的任由南烟将她口中未食尽的饭菜掏出,脸色仍旧呆滞。
南烟掏了半响,又去拍王钰秀的背脊,末了,却是惊慌道:“着了,娘娘是那梅子有毒,你怎的还没吐出来!”
这句话落下,王钰秀面色一变,终是装不下去了。
南烟看她不再装了,收回手,冷静的看着她。
王钰秀抬头,讥笑的看着南烟,问道:“你是七殿下的人罢!”
南烟想了想,乖巧的点头。
“呵!”
王钰秀冷笑一声,她爽快承认道:“你却也是有些本事的,竟是将我炸了出来,只是我装傻只是不想死罢了,其它的我可都是照实说的,确实是你主子令人将那泄密的短笺交——”
“外面没人。”
南烟打断她的话,“里面闹出这动静,也没人进来,你说这些话给谁听?当然,我时间也不多,外面守着你的人或许快回来了。”
王钰秀眸色一沉,警惕道:“你这是想做什么,杀我?”
南烟摇头,“你我二人也曾相交,互为好友,我不会杀你。”
此话一出,王钰秀神色剧变,她迟疑的看向身前容貌普通的宫女,问道:“你是南烟?”
南烟颔首,“前些日子才与你聊过,不想如今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王钰秀面色变得冷然一片,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掉身上沾染的饭粒,道:“来这做什么,看我笑话还是想替你未婚夫求情?”
她讥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你所说是真是假我不关心。”
南烟耸了耸肩,“我此次来见你却是要告之你一件事的,想必你很感兴趣,只是你知晓后会做什么,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南烟故作神秘,王钰秀却不以为然,她此次拉周时生下水,一为因周时生的身份能令此事尽快结束,阻止案件深查。二则是恶心下南烟,毕竟那年轻有为的七殿下是南烟的未婚夫。
时隔五年,南烟才看清王钰秀的嫉妒之心,也正因着看清她的嫉恨,才笃定她仍旧深爱冯希臣,且不知晓冯希臣的真实身份。
“阿钰,当年你说你曾求冯希臣带你私奔,只是兜兜转转你不仅没走成,还位列贵妃之位……”
王钰秀不屑冷笑,显然未将南烟这叙旧之话听进去,可接下来她整个人突然僵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南烟,一字一句的发问,“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都听见了。”
南烟神色平淡,重复道:“我说冯希臣是天子私生。”
周时生并不了解王钰秀与冯希臣的过往,他想的破局之法是从外出发,南烟却清楚知道要干净利落的从困局中走出,必须从内部击破。
南安是真傻,无法用她破局,王钰秀却在南烟的试探下露了馅。
“阿钰,他没告诉你这件事罢。”
南烟问道,见王钰秀气的脸颊肌肉抽动,神色疯狂,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些。
只即便如此,南烟依旧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她在一步步击溃王钰秀的心防,“你可曾注意当年石鼓书院中的流言,说冯希臣生母为妓。”
王钰秀当然知道,那还是她设的局。
“那是真的,此后流言急速止住,是因着他被书院守卫闫罗识出,查证他是当年天子还是武王时留宿青楼遗留的血脉,冯希臣他早便知晓此事。”
南烟幽幽道:“你爱上了他,他明知自己的身世却仍未告知你,阿钰,你嫁的人不仅是天子,还是冯希臣的生身父亲,这感觉如何?可还爱他怜他?”
……
南烟回到相府时,天已经黑了,走廊下的灯笼微微晃动,暖黄色的光打在南烟脸上,她的神色很淡,看不出喜色,只是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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