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叫,事已至此,没必要太过丢脸。他不是个女人,没有大哭大闹的资格。如果真那么做了,也只会让罗修更加的瞧不起自己而已。
他要打,就让他打好了,任他发泄。
罗修看着眼前的亦淅,竭力倔强忍耐的样子,心里不明地就升起一股无名火——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认错?在和我闹脾气吗?还是想摆脱掉现在这种关系?
我要的是你的臣服,你的害怕;不是要你消极对抗!
罗修越想越气,心里蒸腾的怒气就越发强烈:挥舞的皮带,用在亦淅身上的力道也就逐步加大。
啪!啪!啪!.........
一道道血痕,在细腻的肌肤上裂开,蹦出滴滴血珠:像是传说里精怪的眼泪,妖邪的破碎。皮带鞭笞身体,犹如烙铁滚烫而烧灼着皮肉——
疼!好疼!
紧咬的唇,已经肿胀充血,即刻就要冲出表皮:似一颗马上要滚落枝头的樱桃。鼻翼,额头渗出的冷汗,打湿了睫毛和头发。
如雨,如雾。
“你可以叫出来。喊叫,可以缓解疼痛。”
罗修手上的速度,减了下来,却并没有停止。慢悠悠的提出建议,真像是负责任的对着患者在说医嘱。
亦淅无力地抬起眼,望向面前这个正在施虐,仍保持着谦谦风度的男人:凄楚地,淡然而笑。
“你......难道喜欢.....我叫......”
眦目欲裂的痛。
罗修惊异的发现,方亦淅的惨烈凄苦的受刑,和当日在度假山庄自己推门冲入眼中的情形,分毫不差。
方亦淅此时体无完肤的痛苦,正是他内心血迹斑驳的写照。
谁,更痛一些?
眼前这个人,即便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伤痕累累,也自有一种极致到蚀骨入髓的破败之美。
这种邪恶的美丽,既可以让人有视若珍宝的怜惜之情,也可以激发人做为动物体征本性当中毁灭美好事物的冲动。
罗修,此时正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蛊惑中,水深火热。
“说,他是谁?”
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感觉手腕发酸,有点累了。承受的那一个,必是更要辛苦。
亦淅忍着满身伤痕的巨痛,眼睛里一层雾气,飘缈哀伤。
“你.....不信我。”
“我只问你——是谁。”
罗修简单的问句,又加重了语气。按照常理推断,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亦淅挑起轻蔑的一笑:“如果......你不信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罗修冷峻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他讨厌方亦淅的顽抗,讨厌他轻视的笑容。这对于喜欢掌控局面的他来讲,有种说不出来的焦燥和不安。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亦淅以前对他的方式:圆滑,小心翼翼。
何况,这具身体流血的伤口,正扯着他的心脏也跟着尖锐地痛着。
做不到毁灭他,也不敢全心全意地爱他,那就唯有:让他臣服了。
虽然,手段卑鄙、狠毒。
罗修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手里的皮带抡圆了,生起风似的向着那副早已是遍体鳞伤的躯体挥过去.......
啪!!.......
干脆,刺骨的鞭打,满透着愤怒与焦虑,还有更加复杂的情绪。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