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北凉低血糖晕倒了。
昨晚和侯山终于就着父母问题吵了起来。
侯山的父母是A市人,而徐北凉则是B市偏远山区的人。
老两口这辈子都没走出那个大山,倒是辛苦半生,将儿子送了出去。
徐北凉最近想借着十月一的假期,将父母接来。
当初和侯山结婚,都没能把父母接来,徐北凉很内疚。
但是他把这个想法和侯山一说,侯山就回绝了:“爸妈要是来的话,我爸我妈可能会不舒服。”
有点膈应不错,但徐北凉没有跟他吵,只是说:“住在咱们家,又不是爸妈家,怎么会发现我爸我妈来了呢?”
谁知道侯山一下子炸了:“不是去住酒店吗?”
徐北凉也忍不了,顶回去:“我爸妈来就让他们住酒店?”
“那不然呢?”侯山说,“房子是我的,又不是他们的。”
徐北凉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侯山说的没错,房子是他的,房产证上的名字只有侯山。
救护车呼啸而过。
徐北凉的意识一直朦朦胧胧,只印象中,好像一直有只温热的大手,握着他的手心,一点点将他捂热。
“醒了?”
白色病房里,徐北凉睁开了烟。
黄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一边,担忧的看向他:“医生说,低血糖,好好休息休息。”
徐北凉没吭声,眼球骨碌碌的转,好像满房间在寻找什么。
侯山有些烦躁,接到通知他来了以后,看到的竟然是徐北凉那个学生陪着徐北凉。
就算有人陪同,起码不也应该是同事吗?
怎么会是学生?
他恼火,气恼,可是想到昨晚和徐北凉吵了一架,又很内疚。
“一直是你在吗?”徐北凉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对象。
侯山点点头:“当然了,一直都是我啊。宝贝儿,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对,十月一我就把咱爸妈接来。”
“谢谢。这事我再想想吧。”徐北凉无欲多说,阖上眼,作出一副“不要惹老子”的不耐表情。
医生也说过醒了以后,让他休息休息,吃点饭。
侯山没再打扰:“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徐北凉没吭声。
侯山道:“这么快就睡了啊,那我就看着来吧。”
门响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徐北凉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许久没有再见江弛,自从那次下雨天,闹得不愉快后,徐北凉这还是第一次见他。
青年腰杆依旧笔挺,拎着果篮,抱着花,迎着光,朝他走来。
“老师。”靠近床边,江弛弯了弯腰,把花和和果篮放下,凑近徐北凉,坐在了一边的座椅上。
徐北凉点了下头:“来了?”
然后眼睛一直瞄在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江弛吞了口唾沫,喉结晃了晃,说:“我代表同学来看您。”
“嗯,谢谢了。”徐北凉挪开视线,“怎么不派选我课的人来?”
话一脱口,徐北凉才发觉,自己竟然在赌气。
堵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个雨天被抛弃在教室的气。
“同学投票,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好吧。”徐北凉说,“哦,对了,江同学,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徐北凉眼看着,青年的脸阴了下来,身体没来由的发颤。
江弛掀起眼皮,声音凉凉的:“嗯,老师,您说,我怎么了?”
“你的伞,不是新的吗?我撑着伞,就拿回去了,回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你。”
“哦,那可能是我想错了,以为那把伞是坏的。您拿着吧,我已经重新买了。”
“那怎么可……”徐北凉看着江弛的脸,又黑了三分,实在不敢说下去,“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了。”
“不客气。那老师您休息,我先回学校给大家报平安。”
“好。”
送走江弛,徐北凉重重呼出一口气。
侯山也正好回来了。
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打量:“刚刚……是你那个学生?”
徐北凉说:“嗯,是。”
“他怎么来了?”
“代表学生看看我。”
“哦。那他和你说什么没?”
徐北凉无奈:“自然是看病人那一套说辞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