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原谅作者:江南游子
第2节
丽妃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小芸。
“回陛下……是这样。”
“霍将军,拖出去斩了。”
“是!”
“等等!”
卫云翼原以为皇帝那话只是威慑众人,没想到他竟真的仅仅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杀人!赶紧膝行到皇帝脚边,伏地磕头:“陛下,依我大宁律,婢女奴才以下犯上,杖三十;伤主人肢体发肤者,杖五十。她再罪无可恕,也不过五十杖的惩罚,况且臣并未受伤,三十杖便可以了,何必枉杀……啊!”
孔雀羽靴一脚踩在卫云翼脏污的手指上,虽然并没有刻意用很大的力气,但是刚才已经被丽妃捻得关节错位的手指顿时如万针刺入般疼痛,即使是卫云翼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没有受伤?”倾斜的嘴角一声哂笑,“好,既然卫大人亲自求情,朕就依律施行。霍将军,把这丫头吊起来,五十军杖,打得响些!”
“是!”
一群兵士迅速把刑架和军杖抬来,小芸顿时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陛下!求陛下开恩杀了奴婢吧!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直接杀了奴婢吧!”
一脚踹开。
“卫大人是个秉公执法的正人君子,你难道要陷卫大人于不义么?”皇帝悠然讽刺地撇了地上的卫云翼一眼,复又坐回玉椅,冰冷的声音里竟带了一点满足,“卫大人,你可要亲自监管着,免得回头说朕专权枉法。”
“救命啊!陛下杀了我吧啊!!!~!”
“一!”
“啊!杀了我吧!”
“二!”
“娘娘救我!啊!!~!”
“三!”
“卫大人!卫大人杀了我吧!~!”
“四!”
……
一下下沉重的军杖,结结实实地打在柔嫩少女的腰上,瞬间如红莲盛开在春蕊绿藻间,可伤,可叹,可人怜。
而那些逃过一死的看客,听着一声声简直刺穿大脑哀嚎,一个个吓得面色如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一动不敢动。
“陛下!”卫云翼终于再次忍不住喊出。
“怎么?卫大人心疼了?”漂亮的手指将茶盏举到齐眉的高度,悠闲地对着阳光的方向细细赏玩。
虽然大宁律规定以下犯上者杖三十,但从来没有对婢女用军杖的,而是用宫里调教宫女专用的红牙软木杖!因为宫女本就是留着平日使唤的,一般犯了错只是口头教训,实在要惩罚了,也是羞辱的成分更多,哪有真的往死里打的?然而这话大家心里都知道,却无论如何不能拿来作劝说皇帝的理由。
“臣……请替其受过。”
“啪。”
白胚金描的茶盏应声而碎,伏在地面的领口猛地被拔地拎起:“你倒懂得怜香惜玉!怎么?朕疼你还疼得不够?你还想再‘疼’一点?”
卫云翼身上一凛,不知道皇帝又要怎样治他,只得暗沈了一口气,心下一横。
“只要陛下饶她一命,臣……随陛下处置。”
凌厉的眼神里忽而闪过一道颇感意外的光,皇帝一扬手止了行刑:“这么说,只要朕放了她,你什么都听朕的?”
卫云翼想起昨晚凌妃的事,忍不住扬眉道:“只要不连累他人!”
“好!好!哈哈哈!”皇帝一下子兴奋得无以复加,提了卫云翼便向华清池走去。
第六回上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衣冠齐整的朝堂官员被一把丢入水中,卫云翼拼命在水里挣扎了半天,这才一边猛劲儿咳嗽一边拖着因为浸了水而变得格外沉重的朝服爬了出来。
“脱了吧。”
因为浸了水而贴在一起的衣服没法像往常那样顺利而优雅地脱下来,然而卫云翼的家教却不允许他在皇帝面前放肆——虽然他完全无意对这位皇帝效忠,可是父亲的教训,无论如何他都会遵守。
父亲!那是卫云翼在这个世界上最尊重和敬佩的人!如果不是皇帝定了他谋反之罪……不!就算如此,他仍然是卫云翼心中无法超越的目标!
“嘶——”
随着一道衣服扯开的声音,濡湿的衣服被皇帝狠狠地扯破,露出他平坦湿润的胸脯,结实,健壮,耸动着微微隆起的乳头。
这副结实的胸膛和肩膀,此时本该扛起长枪,对抗北方的敌人,保卫江山社稷。
湿漉漉的衣服被丢到一边,半跪在石板上的大腿内侧经过温泉的濡湿而挂满水珠,随着肌肉的颤抖粼粼闪着光,充满野性的狂乱。
这双健壮有力的腿,此时本该跨上战马,纵横在沙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皇帝看着他这副让人血脉贲张的身体,漂亮,而狂野,仿佛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被缰绳紧紧地锁在马厩中,再也无法奔跑,再也没有自由。
是自己,夺走了他的自由。
“卫云翼,求朕上了你。”
“?!”卫云翼猛地从地上挺身起来,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皇帝。
“没听清吗?求朕临幸你,卫云翼。”冷漠的眼神俯视着趴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全没有半点怜悯。
卫云翼的手紧紧地在石板上攥成一团,这是他最后的一点自尊!他也要夺走吗?!
“怎么?你后悔了?”皇帝说着悠然向身后一招手,假山后的胖总管马上恭恭敬敬地迈着小步跑出来,低着头准备领旨。
“不!”卫云翼赶忙伸手阻止,“臣……遵旨。”
即使已经不是堂堂一介国士将军,即使已经声名扫地凌辱至极,这样的身体,至少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生逢桀纣世,何敢爱洁身。
卫云翼强忍着耻辱之痛爬到皇帝的脚边,匍匐着从地上挺立起半个身子,一边恭敬地低着头,一边伸手去解皇帝的腰带。
“啪!”
皇帝一掌把他的手拍下去,嘴角带着一抹冷淡的嘲弄:“卫云翼,你怎么连取悦男人都不会?难道你老婆在床上就是这么服侍你的?”
卫云翼听着这极其侮辱的话语,尤其是侮辱他爱妻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把他自己烧成灰烬一般!然而他只能忍!为了小芸,为了妻儿,他不能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
强压住心中的恨怒,卫云翼从地上屈膝站起,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贴近皇帝的一身锦袍,垂着眸子,垂着双手,即使唇齿贴得极近,却完全没有亲吻的愿望,只是保持着暧昧而冷漠的距离,谁料若即若离之间,皇帝却突然一把掰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吻到自己的唇上来。
卫云翼本能一缩,但是有力的手指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你可以给朕更衣了。”
衔在唇齿间的话语听上去格外魅惑而倨傲,如果他们是恋人,这将是多么温馨而甜蜜的情景。
然而他不是。卫云翼知道,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侮辱自己,他彷如在边疆执行巡查任务一般把自己的唇放在皇帝的唇齿间,随后把垂着的两只手收束到皇帝的腰间,盘扣,腰带,敝膝,下摆……
第六回下
卫云翼知道,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侮辱自己,他彷如在边疆执行巡查任务一般把自己的唇放在皇帝的唇齿间,随后把垂着的两只手收束到皇帝的腰间,盘扣,腰带,敝膝,下摆……
远远看去,这真是一副极其淫荡的春宫图!那赤裸含水的漂亮身体正紧紧地贴在一身华服威严的男人身上,一边动情地吻着他的唇,一边不顾一切地解开他的衣服,彷如饥渴的野兽似的,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唤醒着他那华美衣冠下的原始欲望。那是属于男人的,野性的欲望——
占有我。
这便是这个男人想要的吧。不,这应该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要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倨傲和自满。所以男人会争权夺利,男人会征战沙场,男人会一次又一次地跨上女人的身体,用以宣告自己的力量。
而这个男人,他已经君临天下,拥有一切。所以不幸的自己,就成了他“天下”之后的第二个猎物。
这样。
而已。
冷如冰霜的目光注视着顺从侍奉的身影,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裳,笨拙地吻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作为皇帝,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无数宫人的注视下生活、享乐,更何况今天是在这华清池里,到处都是藏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巴望的看台;而且,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亲眼看着他们的皇帝如何在一个男人身上获得快感。
但是,对于卫云翼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同的,宫人的注视让他受尽羞辱和难堪,在这如游街示众一般的惩罚中,他此刻所做的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但是,还不够。
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卫云翼低伏在小腹上的头颅,他掰开他的嘴,面无表情地把雄壮红紫的阳物塞在他嘴里。
那一瞬,他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叹声。
“卫云翼,不要让朕等太久。”
威严的命令劈头盖脸地发下来,卫云翼感到自己口里巨大的男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阵干呕,头晕目眩得要昏死过去一般。但是他不能昏死过去,至少现在还不能,他得把皇帝的欲望激发起来,让他满意,让他舒服……
这样的事是他卫云翼想都不曾想过的,但是他毕竟是有家室的男人,想也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把自己的嘴当成是女人的腿间之物,一边强忍着喉咙里的干呕,一边前后地挺动自己的脖子,让他的男根在自己的口里获得类似女人下体的快感。
“嗯……”
皇帝似乎很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哼,这本该是卫云翼期待的,此刻却又让他万分羞辱和痛苦。
他的嘴,可以舌战群儒,可以吟诗作赋,可以尝遍天下的好酒好菜,可以骂尽天下的乱臣贼子,然而此刻却只能沦为男人泄欲的工具,而且是自己主动侍奉,对着他本该直言极谏的君主。
“啊——”
头顶传来的吐气愈加放恣起来,逐层攀升的欲望不满于这样笨拙的活动,有力的双手猛地抓住湿漉漉的发根,粗暴地在自己的腿间前后活动,仿佛这不是人的头,而是一样器皿一般!
卫云翼的口唇被狂野地强暴着,他来不及呼吸,来不及咽下,粘稠的体液顺着他的嘴角喷溅出来,灼热而浓烈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口腔和鼻腔里,他想咳嗽,想呕吐,想快快结束这折磨和羞辱,可等待他的却只是更疯狂的侵入,进一步膨大的男根涨满他每一寸柔软的口腔,直到随着一声粗吼,咸腥的液体满满地灌入他的口中。
“哇——”
卫云翼再也受不住了,最后的一顶深深地插入他喉咙的深处,随着男人满足的低吼霸道而强硬地喷注到他的食道里,身体本能的自卫反应再也不顾意识的压抑,连带着没咽下的白浊一起哗啦啦吐了出来。
第七回上
“咳咳……呃哇……咳、咳咳……”
被呛得满脸通红的卫云翼跪在地上猛咳不止,随着咳嗽喷溅而出的食物残渣混合着男人的精液,浑浊而肮脏地溅了他满手满口。
一直站在一旁胖总管赶忙皱着眉掩住鼻子,一脸嫌恶地把头侧向一边。
终于把肚子里的东西差不多吐了个干净,卫云翼的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以及比狼狈更可怕的,自己没能忍住而侵犯了皇威的事实。
这个男人,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吐完了?”
冷漠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阴阴地传出来,四周围观的宫人吓得纷纷缩到假山和廊道后面,卫云翼则明显身上一凛,赶紧跪着爬到水池里净了手和口,回身到皇帝面前低头俯伏。
在这期间,胖总管赶忙叫人收拾了面前这堆恶心的东西,又恭敬地退到一边,一边垂首待命,一边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臣……有罪。”卫云翼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只能五体投地地伏在地上,等待降临在自己身上可怕的命运。
然而皇帝却没有如他所料大发雷霆、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他、羞辱他,反是弯起嘴角莫名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这种时候的笑只能让人更加毛骨悚然。围观的人吓得一身冷汗自不必说,即使是趴在地上的卫云翼也仿佛身体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脊背后不自觉地穿过来一阵悚然的颤栗。
“哦?你肯认罪?你真的肯认罪吗?认罪受罚,绝不后悔?”
卫云翼不懂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反复问他,不过他也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便应声道:“臣甘心认罪,情愿受罚,绝不后悔。”
“呵呵,说得好~”皇帝喉间突然迸出一声怪笑,“卫云翼,你还记得跟朕的约定吗?”
卫云翼身上一怔,随即赶紧在脑海深处拼命搜索,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跟皇帝有过什么约定。说实在的,他是个戴罪之身,皇帝想跟他要什么他都只能任君予取予求,哪有什么资格跟皇帝谈条件?可是皇帝却说他们有过一个约定,而且似乎,与当下的情况有关……
“臣……”
卫云翼一边应话,一边犹豫着。他知道这时候如果坦诚说不记得,不仅不可能让自己逃脱惩罚,反而有可能激怒皇帝让他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反正死活都是逃不掉的……
“臣记得。”
皇帝自然不知道卫云翼心里这一番打算,他只当卫云翼愿赌服输,竟点了点头,随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皇袍,几步走到卫云翼身前,一低头披在他的肩上。
“陛下?!”胖总管一时惊异得嘴巴大张如个大花活蛤蟆。
卫云翼显然也被皇帝怪异的行动弄懵了,竟一时趴在地上没有反应。
“朕就知道,你终究会回来的。”俯下身的皇帝将邪魅的唇贴在卫云翼的耳边,如喁喁私语一般说着似乎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情话,“走吧,朕都为你预备着呢,从那天开始,每天,每天,朕都在等着,只等你认罪的这句话。”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扶了卫云翼站起来,那样子竟似比对皇后娘娘还多情些!卫云翼则是满眼迷惑地盯着皇帝的脸,一边被皇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却感到一种极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扩大。
第七回下
卫云翼就这么被皇帝一路牵着到了凌霄宫前。
凌霄宫是一幢旧式二层的八角小楼。与一般小楼不同的是,这楼只有二层的八面各有一扇雕花小木窗,一楼则似乎八面都可以开门,却是一扇窗都没有。不过虽然八面都有门,但是因为正对前院的只有一面,所以平日也是只开这面的门。
胖总管自然早先了二人一步赶到凌霄宫交待通报,于是当两个人进了月门来到小楼前,只见十来个粉衣翠裙的年轻姑娘早已齐刷刷跪在青石板路的两边,正是右脚边五个,左脚边六个。为首的一个虽然与众人年龄相当,但是从钗戴上看明显等级略高些,她一见两人的脚步进了门,便赶紧膝行到两人面前,恭敬地俯身道:“恭迎陛下!恭迎卫皇妃!”
两旁的宫女随即如回声般齐声道:“恭迎陛下!恭迎卫皇妃!”
卫皇妃?!
这一声称呼简直如三九大寒天里的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把卫云翼浇了个透!一瞬间,似乎太阳也消失了,温度也消失了,冰冷的身体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心脏和呼吸一起麻痹了,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死灰色……
“水准备了?”
“是。”
“带皇妃去沐浴更衣。”
“是。”
僵硬的卫云翼如木偶般被一干宫女簇拥着往凌霄宫门走去,麻痹的大脑终于在右脚被高高的门槛绊住的瞬间恢复了知觉。
“娘娘请抬腿。”
卫云翼身上一抖,随即抬起头,仿佛不认字一般怔怔地看着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平滑如砥的匾额上,清秀蜿蜒如蛇骨的小篆写着三个大字:凌霄宫。
尖锐的蛇骨仿佛一根骨针刺痛了他的大脑深处。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天自己刚进宫,他也是这样被一群人连拖带拽地绑到这凌霄宫门口;然后也是在这里,他以自己最后的希望为赌注和这个男人做了一个约定。
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却没想到,他努力忘记的事情,这个男人竟然一直都记得。
而且这一入,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见卫云翼一直一动不动,那个年纪略长的宫女便熟练地一俯身抱起卫云翼的右腿,轻轻地放入了门槛之内,另一边的年轻宫女见状明白,马上也如法炮制抱了卫云翼的左脚进去,于是一群人终于又继续簇拥着他往小楼内走去。卫云翼的身体愈发僵硬起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头向小楼外望去,那视线里是惊恐,更多的却是绝望。明亮的阳光从唯一敞开的大门投射进来,门后的两旁各站着一个刚及笄的小宫女,正低着头缓缓地把两扇门推向一起,终于随着砰然一声,连最后一丝的阳光也被碾断了。
一瞬间,小楼内彻底暗了下来。
第八回上
“放开我!不许碰我!玄青!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将军!是朝臣!!”
半披半挂的将军早丢了头盔,头发和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七八个侍卫左三右四地压着他两边的肩膀,还有两个力士抱着他的腰和腿,拼命地往宫门里拖。然而卫云翼到底不愧本朝第一将军的名号,纵是这般,竟然还马步稳稳地扎在院前,一群人憋得个个脸涨得通红,竟然才只挪了他半步。
“卫云翼,朕现在是皇帝,而你是朕座下的臣子,再怎么你也该叫朕一声‘陛下’。令尊不会没教过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吧?”一身玄衣的皇帝立在门口,傲慢地看着拼命挣扎的臣子。
“你还敢提我父亲?!你没资格提我父亲!”一听到父亲,卫云翼立马两眼如被怒火烧得通红的铁剑,直直地向仇人刺去,“我卫家最大的错误,就是支持你做皇帝!真没想到你竟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我大历王朝来日必毁在你手上!”
“大胆!放肆!!”一旁的胖总管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赶紧颤抖着声音喝止卫云翼的放肆。卫云翼刚从酒泉回来,他哪里知道这位皇帝的手段有多阴险、多毒辣?他李霖福可是亲眼看着这位温润如玉的太子如何一夜之间变成了嗜血狂魔:老皇帝尸骨未寒,他竟然就敢假造先帝遗诏令他亲生母亲去殉葬!照理说儿子做了皇帝,哪朝的皇后不是开心得不得了?然而可怜的兰皇后却一天皇太后都没做,转眼就变了死人!更可怕的是,正当朝臣们被皇后殉葬的事情弄得惊魂未定搞不清状况,这位皇帝竟然已经握紧了一干臣子叛乱的证据,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当朝第一权臣,也就是本朝的国舅爷、他的亲舅家!一夜之间,朝野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再没人敢对新皇帝说半个不字,生怕下一个抄家灭族的就是自己……
“没错,朕是小人,你是第一大君子,天下无人不钦佩,无人不敬仰。”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傲慢,一字一句咬得清楚明白,却让人不由得脊背生寒,“不过那又怎样?只要你现在在朕的手上……”
皇帝故意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却是露出一个危险诡异的笑来,站在一旁的李霖福见了瞬时打了个冷颤。
“要杀便杀!我卫家上下三百口都被你杀了,何必再留我一个!李玄青,够胆你就把我的头挂在城墙上,我要眼睁睁看着王城被敌人攻陷的一天!哈哈哈~”此时的卫云翼还完全猜不到这人诡笑的背后是怎样阴险的打算,他只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拼命谩骂撕咬着,反正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卫云翼,朕不会杀你。”在卫云翼的疯狂怒骂和一干人七手八脚的混乱之中,皇帝李玄青的声音冷静得简直可怕,“你卫家三代忠良,军功赫赫,你父亲更是以全族之力救先皇于匈奴重围之中,如此大恩我李家自不会忘记,所以朕下旨特赦,免他一死。然而你父亲却在狱中主动上疏,宁愿用他自己的死换你一命。朕本不愿如此,但念他爱子心切,实在不忍心弗了他的意思,便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答应了他。朕是一国之君,不能失信于天下,更不能失信于死者,所以无论如何朕都会让你活着。只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饶……”
“罪?笑话!我没有罪!我卫家一门也绝没有一个人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卫云翼的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全身肌肉猛地一绷,竟把七八个大汉甩倒在地。
“危险!保护陛下!!”李总管赶紧大呼小叫起来,四周侍卫赶紧聚拢到皇帝面前。
然而卫云翼却是站在一动未动,只是仰天长叹道:
“‘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苍天在上,日月为鉴!我卫云翼今日以一腔碧血为万世长哭!百代以下,必使人知我卫家冤屈,死不瞑目,忠肝义胆,无愧于心!”卫云翼一言落地,便提起一口丹田热气,猛地向全身要命的经脉打去!
第八回下
“止住他!”皇帝见势不妙,赶紧大喝一声,内府将军霍金光马上会意,一脚便向卫云翼胸口飞踹过去。这一踹不打紧,恰把卫云翼运到一半的真气打散了去,卫云翼只觉一口气没上来,再一用力,便觉一股甜腥从喉间喷出,随即全身的热气如脱了桎梏的鸟儿消散精光,竟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
“噗、咳咳……”
卫云翼一口鲜血吐在青石地面上,同时猛地后退了几步,硬是靠从小练下的基本步法稳住了脚步,这才没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