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没算说谎,有了两位不会经营的主子,外面的生意每况愈下,每年收上来的赋税也越来越少,祁王府的资金已经越来越吃紧了,现在维持原来的生活用度都有些困难了,想要修葺一下整个王府,不是不可能,但是估计要把整个闲置资金全都填进去,管家当然不干,重锦没让他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就把他赶出来了,胡管家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找祁王委婉的告状。
祁王却很理所当然的给管家说,“既然阿锦想要修葺,那你就去办吧,这么小的事情以后不用跟我说了,阿锦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语气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完全没有听出管家那隐隐的为难,接着捧着心得的一幅画爱不释手的赏玩。
管家木木的站在原地半天,就见祁王挥挥手,“我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你去办阿锦的事情吧。”
胡管家退出了屋子满脸的平静就是化作了一脸的惆怅,在屋里把自己关了一天,再听说了杜嬷嬷被请出来了之后,胡管家又对着燃烧了一半的蜡烛坐了半宿终于还是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小娘子。
现在胡管家就把王府的财政状况给小娘子说了一遍,“……娘子的陪嫁大部分都京城,随着郎君就藩时候,除了一栋三进的院子,在京城的几处铺子还有庄子几乎都已经处理完了,郎君的几处庄子这几年一直往里面赔钱,今年的封地的赋税还没有交上来……”
所以王府现在是真的没钱。
铺子庄子都是生钱的,而祁王妃却卖掉了所有的铺子庄子,只带着卖掉的银钱来了蜀州,现在花的七七八八了,郎君连封地都没去过一次,几处庄子也是圣人随便赏赐过来的,又远在京城,什么状况她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些钱一直在赔钱,而封地的赋税就那么多,这几年收成又不好,经常收不上来,祁王也不能硬逼着老百姓把报名的粮食交出来。
总之,就是王府现在很穷,不要说修葺王府了,再这样下去,胡总管甚至想着怎么发卖掉一些丫鬟了。
重锦知道王府的情况很糟,没想到比想的还要糟,居然到了要发卖丫鬟的地步了,她刚和林嬷嬷说要买上一些丫鬟,她初步估计是买上十几个看看情况再筛选。
胡总管愁眉苦脸的跟重锦诉苦,“小娘子,不是我故意推诿,而是府里真的没钱了。”
重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响没有说话,胡总管也不敢说话,忽然就听重锦道,“没有人来拜访阿爹么?”
胡总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拜访?有啊。”
祁王再不讨皇帝喜欢,也不妨碍他满腹才学,长的又是俊美绝伦,在京城尚且受到追捧,更不用说锦官城了,所以祁王根本不缺好友。
等重锦伸手暗示性的敲了敲桌子之后,胡总管才反应过来重锦说的是冰敬碳敬,老脸一红,“这个……没有。”
重锦不可思议的反问,“没有?”
胡总管羞愧的又点了点头。
重锦无奈的扶额,她阿爹到底是多不被圣人待见啊,居然让锦官城一个来讨好皇子的人都没有!
按理说,祁王就算不得圣人喜爱,还被发配到蜀州,但在蜀州,他身份最高,堂堂的皇子,居然一个过来孝敬讨好的官员都没有?
按照一个王爷的标准来说,她阿爹混的相当的凄惨。
胡总管这个时候觉得奇怪了,小娘子一直养在闺阁,几乎没有出过院子,更不要说参加各色的宴会了,娘子又不是个懂这些的人,更不像是会跟小娘子说,小娘子怎么会知道官场的这种规矩?
重锦忍耐的接着问道,“那封地呢?封地的情况怎么样?我记得王府应该是要建在封地才对,封地的王府现在建的如何了?”
胡总管觉得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的尴尬,很想含糊的说过去,就见重锦挑眉看过来,极大的压迫感迎面就传来了,胡总管身体一僵,片刻后才恢复如常,额头上的汗更密集了,“我一直随着郎君呆在锦官城,尚未去过封地,封地的情形不太清楚,现在也说不清楚,至于王府……”
胡总管顿了下,才用难以启齿的口气道,“当初买下这处宅子之后,已经没有余钱了,封地的王府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当初从繁华的京城来了蜀州,祁王和祁王妃都不太适应,恰好祁王妃又病了小重锦也开始咳嗽,小孩子极为难养活,就是精心养着,还有夭折的可能,祁王当机立断的就决定不去封地了,就在锦官城好了,反正圣人只是让他去蜀州,没说一定要去封地,把建造王府的钱全都挪了出来买了这处宅子,娘子也添进去不少。
重锦:……
重锦对她阿爹阿娘的感情再次复杂了不少,对着管家抑扬顿挫的道,“难道当时不应该‘借住’么?”
这里他最大啊,这处宅子是荒废了很久的前朝郡王的一处府邸,一直空着,按理说就是圣人的,不是谁的私产,他要住进去跟蜀州刺史说一声,他能拦住你不让你进去?那种情形,若是她阿娘或者她出了什么事情,他肯定推卸不掉责任,你反正是“借住”,住进去他还能把你赶出去?住多久还不是随着你的意思?
能想到买,重锦只能说她阿爹比她想的要正直。
只是能把建造王府的钱全都搭进去真的让重锦无言以对。
她不太清楚这里的一栋宅子的价钱,这处宅子也肯定不便宜,但是这绝对不会超过一座王府的价值,竟然还她阿娘贴进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