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先是惊异地挑眉,随后哈哈大笑,他比我还能想呢!都想到哪里去了?实在太有趣了!
高远拉着舒飞出了卫生间,又把他安置回了床上,才含笑看着舒飞因为郁闷而拧起的眉眼,说:“我没笑话你那个,我很知道,中国男性的特点呢,就是看起来不大,其实膨胀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舒飞的脸上几乎是二度烫伤的热度,忍不住呵斥说:“还说!”
这样别扭着发脾气的舒飞是高远从来没见过的,印象中的他总是笑沐春风,礼貌得有些虚假,像今天这样红着脸、撅着嘴骂人的小模样实在是太萌了。
高远忍不住去摸舒飞的脸,说:“你自己摸摸,脸上烫成什么样了?我笑,是高兴,你才出病房出来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现在有了血色,说明你身体机能很好,恢复得很快,所以,绝不可能是你担心的什么胃癌。”
舒飞这才恍然,又是欣喜又是感激,看着高远的俊脸就在自己的上方,温柔而含笑的目光垂下来笼罩着自己的全身,手则轻轻地婆娑着自己的脸。舒飞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脸更红了。
高远的心里柔情更甚,忍不住贴在舒飞的耳边轻轻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
舒飞的耳朵乃至耳侧的这半边脸上拂过高远口中的热气,痒痒地,像有好多条虫子在爬,叫他声音都微微发颤:“什么事?”
高远说:“舒飞,那一天,我说,我愿意退而求其次,只做你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舒飞的声音迷茫中带着一丝激动:“什么意思?”
高远将他放在床沿的一只手握紧了,贴在自己的脸上,才说:“你明明懂了,却还要装糊涂!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追求你!我想要和你交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一连串的话几乎将舒飞炸昏了,望向高远的眼睛满是惊喜和怀疑:“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真是……”
高远将他的手牵到唇边,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说:“舒飞,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舒飞挺不好意思的,想缩回手来,怎奈他不仅紧抓着不放,还又加了一只手,两只温热厚实的手掌就将舒飞的那一只没插针头的手包得严严实实地,一股子暖洋洋的暖意从他的手传递到了舒飞的手,并顺着那一只手蔓延直上,似乎将那一股暖意带入了心房,叫舒飞的心亦为之颤动不已,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不会顺着杆儿往上爬?高远见舒飞这样的情态,哪里还忍得住,便直起一半身体,一只手臂撑在舒飞的头的上方的床板上,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想吻你……”
四目相对,高远的眼里是无限的热烈和柔情,带着烧灼的气息向舒飞逼近。
舒飞的心里纠结得不行,可是,他没有躲开。
高远只是轻柔地将他自己的嘴唇碰触着舒飞的,见他没有躲避和别的什么抗拒的表情,才略略伸出舌尖,温柔地舔舐着舒飞的唇,低低地问:“这样吻你,喜欢吗?”
舒飞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这就是回答。
高远用舌尖细细地描摹着舒飞的唇,情意绵绵,在他的唇畔呢喃着:“其实,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高远不再啄吻舒飞的唇,而是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蛊惑般地说:“告诉我。”
舒飞故意装出一副弱弱的口吻,说:“你,这是欺负病人。我要说不是,你不会拽掉我针管来报复吧?”
高远笑得胸腔都震动了起来,拧了拧舒飞的嘴,说:“不许逃避话题。”
舒飞垂下眼睛,说:“喜欢是喜欢……可是,我觉得这事儿太悬了,这样的喜欢,也许是我要不起的。你家里人不会答应,我不想陷进去以后又遇上许多的阻碍,最后惨淡收场。若是几年前的我,不需要顾忌睿睿,我能豁出去赌一把,可是,现在这样拖家带口地去折腾,我实在是不敢。我不奢望什么爱情,就想找一个宽容大度的爱人,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
高远又开始吻他的唇,一边吻一边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家里人不会答应,不会喜欢你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老爷子早就知道你了,还把你当儿媳妇看,还说要把我妈留下的那些老首饰给你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接收一下?”
舒飞大惊失色,推开他说:“怎么你家老爷子都知道了?”
高远耸耸肩,说:“是啊,我家里人很传统,我是不随便和人交往的,一旦决定了对象,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要先和我爸报备,还要经过他的考察,他同意了才行。你、已经通过了。”
舒飞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通过的啊?我……”
高远说:“就在那一天,你遇上我爸的那一天。我爸回家就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随手路见个不平,就恰好遇上儿子的对象了呢?你说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舒飞略略放心,又问:“可是,我们两个男人,怎么结婚?”
高远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吧?”
舒飞的声音变得很小:“你的条件这么好,搁谁谁不愿意啊?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再说,法律不支持吧?”
高远笑了笑说:“你别管法律如何,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舒飞垂着头,半日都不说话,高远也不催他,只是双手握住他的那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同时用自己的大拇指柔柔地婆娑着他的掌心,恰如用一根轻柔的羽毛搔刮舒飞悸动的心。
床头灯的光晕下,英俊的男人轮廓鲜明,眼神温暖,坐在椅子上的修长身体前倾着,那微妙的弧度似乎述说着无尽的渴慕和爱意。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即将进入多肉渣区域,可怜空窗了这么久啊。
☆、第72章
舒飞吊了三大瓶水,直到凌晨两点才算输完,高远叫护士来取了针头,护士说:“明天一早八点来量体温,起床不要吃东西,八点半各科室的医生都来了,叫你家属先带你去去做各项检查。”
在医院里护士们为了方便都是称呼病人家里那一方来的陪护为“家属”,不拘男女和亲属关系,什么丈夫妻子表叔表婶表哥表姐都是一概称之,只有在医院里聘请的那种非亲非故的才称之为“陪护”,所以,这里护士便理所当然地把高远称作舒飞的“家属”。虽然舒飞大概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但是想到之前高远说过的结婚什么的话,不禁在心里涌过一丝说不出的甜蜜感觉,不由自主地就偷眼朝他望去,却正好见他也望过来,眸光中含着一丝笑谑。视线在空中交汇,舒飞心虚地低下头,心想:别叫护士看见了。
护士走后,高远给舒飞掖了掖被角,说:“睡吧。”然后,熄了灯,一狠心,在那沙发上躺了下去。
高远其实有点轻微洁癖,这沙发上也不知睡过多少陪护的家属,又不像病床上的被褥那样会有人定时清洁,尽管皮面上看起来一尘不染,高远总觉得有一股子难闻的头油味,现在只好闭合自己的嗅觉,勉强忍受。
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妈的,冷死人了。
高远一贯比较注重衣着,这样的冬天,别人都是上着羽绒服,下着保暖裤,他老兄却还是和春秋天一样,内穿衬衫,外套西服,下面也没穿秋裤,就单穿了一条羊毛呢西裤,出门的时候加了一件格花呢的大衣而已。因为他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都是有中央空调的地方,临时出门就一两分钟的事情,车上也有空调,所以完全可以做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而现在呢,病房内的空调是打到了三十度,可是,悬挂式家用空调的制暖效果太差了,热气光往上跑,而高远睡着的这个皮沙发没有垫褥,就算是一件衣服也不脱,合衣睡在上面也是冰冷冰冷,有一种拿血肉之躯去贴带雪的地面的感觉。
高远顾不得明天身上的西服和外套大衣会皱成什么样了,尽可能地蜷成一团,缩在那一床小被子里,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牙齿打战。高远本来想囫囵睡一觉的,现在这情形,只觉得长夜难熬,离到早上八点前起床还有六个小时,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还在营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两床羽绒被回来,一床垫着,另一床拿来盖。
恰在此时,舒飞的声音响起:“你冷吗?过来我们挤一挤睡吧。”
高远可不想跟病人抢被子,却敌不过身体的寒冷以及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的诱惑,终于还是爬上了舒飞的病床。
还是被窝里暖和,而且,老婆的味道也好闻,高远舒服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揽住了舒飞的肩膀。
舒飞低低地问:“你大衣和西服都不脱吗?”高远的西服和大衣看着都是极好的面料,十分挺括,穿着睡一晚上全部滚皱了,他明天怎么好去上班?
高远忍不住亲了他一下,说:“那我可不可以把衬衫还有西裤也脱了?”
舒飞不置可否。
等他脱了又重新揽上舒飞的肩膀的时候,舒飞才后知后觉地说:“你怎么……把秋衣秋裤穿上啊!”
高远:“秋衣秋裤?我都好多年没穿过那玩意儿了。”
舒飞:“这个天你都不穿秋衣秋裤?我的天!那你还是把衬衫西裤穿上吧。这……”尼玛只穿着一条内裤贴着睡,晚上要是发生点什么,都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引狼入“被”。
高远的声音里含着笑,“我保证不骚扰你,不过,你可以骚扰我。来,摸摸我的胸肌。”说着,就强拖着舒飞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舒飞:“去你的!咦,还真有胸肌呢……看不出来……”
高远强按着他的手往下:“岂止有胸肌啊,我还有六块腹肌呢。”
舒飞:“你就吹吧?咦,还真有几块腹肌呢,我数数有没有六块……”
高远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还满意吧?继续啊,继续往下……”嘻嘻,像老婆展示一下我的宝贝可是超出中国男性平均水平许多的哦,这是老婆大人以后性福生活的保证……
舒飞夺过手来,骂:“想得美!哼,流氓!”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舒飞说:“睡了吧,明天咱们要赶在八点钟护士查体温之前起来,叫人家看见我们睡一张床不太好。”
高远轻轻地“嗯”了一声,说:“舒飞,跟你说个要紧的事儿。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为了我,还有睿睿,你不能再继续那样工作了。你这一次是胃出血,再继续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下去就是胃穿孔,跟着就是胃癌,我不是危言耸听,再说,你舅舅是得胃癌死的,这算是家族病史吧,不注意不行。”
舒飞不禁黯然,说:“偏偏我这样的穷人得了个富贵病。好吧,我答应你,等我合同期到了,就不做了,另外找个稍微轻松点的工作。不过,现在还要忍一忍。我是我们老板通过猎头公司挖过来的,九月份签的合同,期限一年,要到明年九月才到期,我现在不能走,不然要赔他很多钱。”
高远沉声说:“钱不是问题。”
舒飞摇摇头,说:“不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你出钱。还有一点我要先和你说清楚,我就算和你在一起,也不能是那种形式。”
高远说:“我懂。你应该有你的事业。其实,我觉得,你的事业现在就应该起步。”
舒飞讶异地说:“你的意思是……”
高远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别给人家打工了,自己干吧,我支持你。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合同期限的问题,我有办法,叫你不需要赔一分钱给他。”
“哦?”舒飞挑了挑眉。
高远轻柔地吻着他的面颊,说:“你的病,估计就是个急性胃炎,按着我之前问过大夫的说法,就只能住院三到五天。这家医院病房紧,住院条件也不好,到时候咱们就转院,转到协安医院去。那家医院是我们公司员工每年体验的定点医院,我认识他们院长,转院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就住一个月吧,正好那里离我公司近,我每天中午都可以过来看你,还能把睿睿带过来陪你。然后,你那岗位是离不得人的,你在协安住院一个月,你老板没办法就会找人来顶替你,等你出院的时候,岗位都没了,你再提出离职,你老板也不会留你了。”
舒飞觉得这样不太好,还在迟疑,高远大而化之地说:“你觉得这样算计老板对不起他,可是,对他那样黑心肠的资本家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猎头公司挖人,其实也坑人得很,这是你的工作卖力,他满意你,才这么的,若是遇上那等不满意的,他还不是用一两月就扔了,才不管你跳槽出来后找不找得着工作呢。再说,你是干一个月拿一个月的钱,又没有坑他。”
见舒飞不说话了,高远便拍了拍他的脊背,说:“好了,睡觉吧。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就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给自己休一个悠长假期,然后,信心满满地开始下一个征途。开新公司的时候,还有的你忙的呢。”
舒飞还是心怀疑虑地说:“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资金,人脉,还有团队,都不齐全。”
高远打了个哈欠,说:“资金,你不用担心,人脉,是慢慢累计起来的,你不开始,永远不会自己出来,团队嘛,可以你先找几个人,我再给你调几个人过去用着。好了,现在睡觉,别想那么多了。”
第二天一早高远就十分忙乱,看着护士量了体温,又去医生值班室找了医生过来了解舒飞的情况,医生看了之后也觉得舒飞的身体机能恢复良好,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去做了各种检查为宜。
一上午,就在忙忙碌碌的缴费、等待,检查、再缴费,再等待,再检查的循环中渡过了,其间高远接了无数的电话,多是下属汇报工作的,舒飞接了同事的几个问候的电话,还有睿睿的一个电话,电话里小孩儿可怜巴巴地问爸爸好些了没有,说着说着都哭了,最后还是高远抢过电话宽慰了小孩儿一番。
上午做了四五项检查,其中有两项是当场就拿到结果了的,就是有几项指标超标,都没什么大问题,另外几项检查要等到下午五点才能拿到结果。高远又将舒飞送回病房,叫来护士给他输上了液,这才说:“我出去给你弄点东西回来吃。”
高远一早上起来就没吃早饭,陪着舒飞这里跑到那里还不觉得,这一闲下来才觉出自己几乎是前胸贴后肚,也不讲究了,直接在一家面馆里要了一大碗面吃了,又去街角的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茶餐厅里点了一份广式养生粥,打包了给舒飞带回去。
舒飞喝粥的时候高远又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套病号服和一个面容黧黑、身着工装的男人,对舒飞说:“我要上班去了,年底公司的事儿挺多,还要忙上市的事情,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就给你找了个陪护,有啥事你都叫他做好了。不过,”高远将那一套病号服放在舒飞手边,悄声说:“昨天领衣服的地方下班了,没领着这衣服。现在我给你换上,中途你要上厕所就不需要假借别人的手了。”
舒飞瞪了他一眼,高远只是促狭地笑,说:“现在你是我的,当然要看好了,不能叫别人占便宜,不然就是我的损失。”
高远打开衣柜门,那内侧居然有一大块穿衣镜,高远就将就着那一面不太规则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将有些皱褶的衣服拉平。中午的阳光笼着他的全身,西服笔挺的男人益发英气逼人,医院简陋而嘈杂的环境衬托得他像一个误入贫民窟的王子,叫舒飞觉得自己的幸福似乎有些不真实。
高远趁着病房此时没有别人,俯下|身,快速地在舒飞的唇上亲了一下,说:“乖乖地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我又做标题党了,顶锅盖逃走。。。
☆、第73章
高远晚上果然过来了,带着睿睿和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张阿姨熬的山药排骨粥。
高远说:“只放了一根排骨,我跟张阿姨说了的,叫她少弄荤腥,她说也不宜于太素,不然没有营养。”
舒飞笑着点点头,说:“倒是以后不要她做了,她又要照顾睿睿,还要给我做饭。”
高远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家里又不止她一个人可以照顾睿睿,老爷子就追在睿睿屁股后面跑呢。”
高远又指着睿睿对舒飞说:“我说我回家去洗个澡然后拿些衣服过来,这小家伙哭哭啼啼地扭缠着我闹着非要过来看爸爸,我想着你也许也挂记着他的水痘,正好带他过来给你瞧瞧。”
睿睿早就几步跑到舒飞的病床前,蹙着小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喊着:“爸爸,你好些了没?”
又看着舒飞扎着吊针针管的手,心疼地往上面吹气,说:“爸爸,这样一直扎着多疼啊,我给爸爸吹吹。”
高远拽着睿睿起来,说:“小傻瓜,其实扎针不疼,疼的是里面装的药。你扎预防针很疼,是因为针管里装的药就是叫你疼的药,而你爸爸现在输的药是叫他舒服的药,所以,他一点也不疼,反而是越扎越舒服,你问他是不是?”
睿睿半信半疑地问:“爸爸,是真的吗?这针还越扎越舒服?”
舒飞笑了笑,说:“高叔叔骗你的,扎针哪有不疼的?不过因为生病更疼,而生病的时候扎这种吊针会叫病好得快些,所以显得舒服些。”
睿睿说:“哦,原来是这样。那爸爸你扎了这么久的针,是不是好多了?”
舒飞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宽慰说:“是好多了,睿睿乖。爸爸没事,睿睿别担心。倒是睿睿脸上的痘痘,给爸爸瞧瞧好些了没有?你有没有乖乖地吃药和涂药啊?”
睿睿一听爸爸没事就欢喜了,仰起他自己的小脸给爸爸看仔细,自己则小嘴儿“哒哒哒”地主动汇报说:“我每天要涂五六次药呢,还要喝那种好苦好苦的中药,大家都表扬我很乖。爸爸你看我脸上的痘痘是不是都蔫了,爷爷和张阿姨都说是要好了。”
舒飞仔细看了,睿睿的痘痘果然不像前天看着的那么水亮亮的了,应该是往好转的方向去,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说:“嗯,睿睿好好听话,等你好了,爸爸也好了,就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儿。”
睿睿却摇摇头,很懂事地说:“爸爸带我去看一场电影就好了,你工作忙,走不开,我知道的。”
高远走了过来,一把抱起睿睿,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一下,说:“你爸爸很快就好了,而且,他以后工作都不会很忙,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我们三个人一起玩。”说着,又转头冲着舒飞眨眼睛,意思是“我可替你答应睿睿了,至于那什么烂工作,让它见鬼去吧”。
睿睿惊喜地望着舒飞说:“爸爸,是真的吗?”
舒飞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却故意逗着睿睿说:“不是蒸的,是煮的。”
睿睿不高兴地叫着:“爸爸……”
高远叫那陪护进来,把舒飞身后的床靠背升了起来,又将床上附着的小桌子架起来。
睿睿惊奇地看着这变形金刚一般的多功能病床,说:“哇,它还能怎么变?爸爸,我能上去感受一下吗?”
高远说:“等一下。”然后打开保温桶,给舒飞盛了一碗热粥出来,将勺子塞到舒飞那只没输液的手里,说:“赶紧吃,别弄凉了冷着胃。”
高远这才把睿睿一把抱上床,蹲下来给他脱鞋子,说:“来,陪着你爸爸玩一会儿,说说话,高叔叔出去一趟就回来。”
舒飞停下进食的勺子,问:“你去哪儿?”
高远说:“我去给你取检查报告,顺便咨询一下医生。”
高远去几个检测窗口取了舒飞的检查结果出来,自己先仔细地看了一下,对照了一下指标,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跑去询问医生。医生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肯定地说:“就是急性胃溃疡引发的胃出血,而且不太严重,一般更严重些的会便血,他还没有便血,只是呕血,症状算是轻微的,三天就可以出院,出院后还是要注意饮食调养,不要劳累,还有戒烟戒酒戒咖啡。”
高远心里有了数,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走到门口,听到睿睿的声音:“爸爸,我今晚上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起睡觉觉吗?”
不知道舒飞回答了一句什么,又听见睿睿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失望和懊恼:“哼,你不要我陪着睡,却要高叔叔陪!”
高远心里一乐,唇角不经意地上翘,私心里想听听舒飞怎么回答。
舒飞柔声宽慰了几句,大概就是高叔叔是在这里是为了照顾爸爸,不是睿睿想的那样。
睿睿却大声地说:“才不是呢!爷爷跟我说,以后你都是和高叔叔一起睡觉,还说,我以后就归他接收了,都跟着他睡!呜呜呜,我不要嘛,我要和爸爸一起睡!”
我靠,老爷子为了哄骗小孩儿跟他亲近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啊,高远可以想象舒飞此时的脸色一定是又羞又恼,十分精彩,马上脚尖一转,往露台的方向走,琢磨着抽一支烟再进去,免得这一进去正好撞到火山爆发。
高远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多了个人,就是舒飞的那个助手阿宁。
阿宁就大大咧咧地坐在高远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紧紧地挨着舒飞的床边坐着,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一边削着一个橙子一边笑意柔和地和舒飞说着什么。
高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来做什么!
阿宁很自来熟地对高远打了个招呼,说:“帅哥,你也来了!”
高远冷淡地“唔”了一声就走到靠窗的一侧坐下,开始玩手机。
睿睿马上从床上爬下去,自己穿好了鞋子,就站在高远的旁边看他玩手机,还不时着急地发出呐喊助威的声音:“打!打!打!爆头!高叔叔你太厉害了!”
而这边呢,几乎都是阿宁一个人在说,舒飞在听,什么秦公主如何在老板面前说大话却搞不定工作,还有秦公主设计的工作搞不定就跑去拉客户,还真拉来了一个大客户,这两天老板开心得不得了,说是这一单生意坐下去能赚几百万呢如何如何,所以暂时都没心思管舒飞的事情了,舒飞可以趁机多休息几天之类的巴拉巴拉。
说着,阿宁还撒娇说:“不过,头儿,我还是盼着你早些回来,你不在,大家伙干活都没劲了。”一边说,还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睛溜着舒飞,意思是“大家伙有劲没劲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不在,我是真没劲了。”
高远虽然低着头玩手机,其实心思全在舒飞这里,见这女人公然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家老婆放电抛媚眼,一股怒气腾腾而起,将手机推给睿睿玩,自己则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没劲儿就去吃点啥,特别是那种补脑的,比较对你的症状,跟一个病人闹腾什么呢?”
阿宁气得说:“你……你才需要补脑呢!”
舒飞急忙说:“你别生气,他就是开个玩笑。”说着,舒飞警告地看了高远一眼。
高远不吭声了,坐下来指点睿睿玩手机。
阿宁削好了橙子,作势要递给舒飞。她今天穿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进屋后就解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穿着的一件玫红色低胸羊绒衫出来,饱满的胸部似乎比她的手还要先一步杵到舒飞的眼前,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这是我叔叔从云南那边寄过来的,纯甜化渣,咱这里买不到,你尝尝。”
舒飞觉得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在人前做出这样子来多难看,还正好就显在高远的眼里,尤其尴尬,便没有伸手去接。
阿宁继续伸着手,同时身体越发前倾,饱满的胸部简直是呼之欲出。
高远气得半死,忍不住犀利地说:“小姐,他得的是胃出血,不能吃这样生冷的东西。说你需要补脑你还不信,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阿宁的脸一僵,说:“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惹着你了吗,怎么老是针对我?”
高远站起来,脸色很冷,语调更冷:“行了,小姐。探视病人的话呢,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这也是常识,不然,不是探视病人,是骚扰病人。还有,病人生病,忌生冷,还忌肥腻油荤,大冬天地,你这一身露肉的打扮也不容易,还是展示给胃动力良好的人看去吧,别搁这里浪费时间。走吧。”
阿宁手上还拿着那个削好的橙子,被高远忽如其来的毒舌搞得张口结舌,措手不及,奈何高远说的话还占着道理,无从辩驳,不禁红了眼睛,泪汪汪地对舒飞说:“头儿,我……他这是赶我走吗?”
舒飞以手扶额,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表情,说:“对不起啊阿宁,我这会儿挺难受的,想躺一会儿,不能陪你说话了。”
高远等于是得到了舒飞的支持,马上说:“小姐,听见没有?这是病人在强打精神,陪着你说话解闷呢,你这脸够大的,呵呵。”
阿宁恼羞成怒,嘤嘤嘤地拿起包就跑出去了。
见她走了,舒飞故意拖长声音喊“高总”,打趣他说:“高总,差不多行了啊,跟一个小女孩子一般见识,你也好意思的?”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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