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老爷子又要挥起棍子,跟高远在一起的睿睿鼓起勇气,挡在苏老爷子面前,小胳膊大大地张开,一脸严肃地说:“不行!不许打人!”
苏老爷子哄着睿睿说:“睿睿走开!他犯了错,应该受到惩罚!”
睿睿摇着头说:“有错就改嘛,老师说,应该给犯错的人改正的机会,打回去啊报复回去都是不对的。”
苏老爷子对着睿睿就没辙,又只好过来揪扯舒飞,说:“还是你来!”
舒飞反应了过来,将苏老爷子硬塞进手里的棍子扔在了地上,崩溃般地怒声叫嚷起来:“我不打他!过去的事情就过去算了!”
睿睿眼疾手快地捡起那一截双截棍,飞也似地跑到窗户边上,扔外面去了,回来拍着手在高远面前表功,说:“我把棍子丢掉了!爷爷再也打不着你了!”
高远将睿睿一把抱在怀里,几乎要落泪,说:“宝贝儿,有你们心疼我,就是被打一顿,也没关系的。”
舒飞听着他说的那句“宝贝儿”,不禁心驰神痛:在床榻上缠绵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声声地喊着“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我爱你……”
苏老爷子如今等于是只有高远一个儿子了,俗话说“打在儿子身,疼在父母心”,其实是心疼得不行,这时候也就不再动手了,转而为儿子打抱不平起来:“儿媳妇,高远是对不起你,但是,那时候确实是没办法管你。你不知道,我那个孽障大儿子为了家产,黑了心要弄死我们,高远为了救我,被那孽障派来的杀手砍了十五刀,而且,脸上遭的一刀真是惨不忍睹啊,我们当时都以为治不好了。真的,那时候你难受,他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那时候生怕他想不开,白天晚上地守着他,就怕他难受得狠了,从楼下跳下去或是怎么的。我们那时候真是顾不上别的,而且,也根本没想到你会有那样的事。是后来警察找上门来询问,才知道你的事情。高远就是为了寻你才跑到这里来安家落户的,要不然,图个啥啊?”
苏老爷子对着高远的方向喝骂了一声,说:“你媳妇不打你了,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真想弄得发高烧病死了才高兴?”
高远松开睿睿,将扔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又一件件穿了回去。
苏老爷子的话一旦打开了匣子,就越发絮絮叨叨地数落了起来:“高远还不爱你?你却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他上次和我说,想和你结婚,真正的结婚。我就说,在国内是没办法,可以去外国啊,加拿大那些地方就可以,再另外给你置办些房子啊车子啊做聘礼也就差不多了,可是,老二是怎么做的?他说你外柔内刚,自尊心又强,给你那些怕是反而叫你不高兴,还以为是把你当个外室养呢。高远说,九块钱的结婚证其实也没什么作用,法定配偶最关键的还是财产和子女的问题。他呢,早早地就把遗嘱立了下来,列的你、我和睿睿为遗产继承人,万一他要是出事了,你和睿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的财产。还有啊,他不送你房子车子,送你的却是最紧要的东西,共有财产!他已经委托了律师,安排今年就将他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到你手上去,以后每年转百分之一,十五年后,你就有和他一样多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又是为啥呢?他说要叫你享受他这些年努力打拚事业的成果。若不是因为爱你爱得发了疯一般,能做出这种事来吗?这几件事他都没告诉你,是因为他公司上市,股权也重新核算,所以耽误着了,不信,你到时候看公证书上的日期,是早两个月就在筹备了的。高远就是想把这些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再向你坦白,求得你的原谅。他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想要把他能拿出的最好最有诚意的东西捧到你面前,求得你的原谅……”
中途高远几次想岔开苏老爷子的话,偏偏苏老爷子也是窝着一肚子的火和愤愤不平之气,就是执拗地坚持着说完了。
苏老爷子问舒飞:“满意了没?消气了没?要不要再来?没有棍子可以扇耳光,今天都随你。”说着,又来推舒飞上前。
舒飞忍无可忍地说:“烦死了!我自己的男人,我心疼都来不及,还打什么啊?”
苏老爷子这才松开他的手臂,眉开眼笑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你们就算和好了!以后谁他妈的再敢提这一件事,我他妈的就痛扁谁一顿!”
舒飞无奈地点头,算是“和好”。
高远忍不住心旌摇荡,大步地走过来,当着苏老爷子和睿睿的面,将舒飞揽进了怀里。
舒飞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将发烫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睿睿先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又跑了过去,急得在外围叫嚷着说:“也抱抱我呀!”
苏老爷子一把扯过睿睿,说:“走,走,走!别在这里当灯泡了,你的两个爸爸刚才还跟仇人一样,现在好容易才好了,没准儿一会儿还要说点悄悄话,互相说‘对不起’呢,咱们别在这里碍着他们。”
睿睿一点也不想跟他走,他本来就不是太喜欢这个怪老头儿爷爷,后来是因为爸爸住院,高叔叔又去医院陪爸爸住院,没办法才和这怪老头儿混在一起。今天看着老头儿先是恐吓爸爸,后来又打高叔叔,睿睿更讨厌得老头儿要死,马上撅起了嘴巴,意思是不想去。
苏老爷子说:“你不走,还想在这里看他们闹架啊。快跟着爷爷走!”
睿睿瞄一瞄爸爸和高叔叔,他们还抱着呢。好吧,就叫他们好好地呆一会儿,彻底和好吧。睿睿只好跟着爷爷走。
苏老爷子高高兴兴地领着大孙子走人,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别交流得太久了,一会儿等你们回家吃晚饭呢。”
门一扣上,高远的吻就落了下来。
雨点般的吻里带着密密的爱意和满心的感激。
舒飞仰起脸,任由他吻着,手臂绕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问:“疼吗?”
“有你心疼我,不会疼。”
舒飞默然了一会儿,高远问:“还怪我吗?”
舒飞摇摇头,说:“可是,我误会了你,你怪不怪我呢?”
高远垂头,吻住他的唇,叹息般地絮语着:“永远、永远不怪你。”
不知过了多久,高远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色,说:“走吧,我们回家吃饭去,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舒飞低垂着脖子,说:“有些不好意思,闹那么大一场。”
高远牵起他的手,十指交缠,牵着往门外走去,说:“怕什么?谁敢笑你?有我呢!”
结果,到了家里,被笑的人当然不会是舒飞,也不是高远,而是……苏老爷子。
回去的路上,苏老爷子硬是要抱睿睿,睿睿就不肯要他抱,结果,苏老爷子抱是抱着了,却被睿睿报复似地挠了几爪子,变成了花脸。
不过,看见儿子和儿媳成双成对地回来,苏老爷子依旧兴致很好,趁着儿媳妇去洗手间的空儿,得意洋洋地问儿子:“怎么样,儿子?老将出马,就是不同凡响,给你搞定了不是?像你那样磨磨唧唧地,儿媳妇都跑外国去了!”
高远苦笑了一下,说:“爸,你现在是心里只有大孙子就没有儿子了,就不怕以后我有心理阴影吗?”
苏老爷子“切”了一声,说:“拉倒吧,你不就是光着个膀子秀了一下肌肉吗?我打的那一棍子我有分寸,哪里会有多疼了?少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本来写得有点虐的,怕大家看得不爽,我又推倒重写了一遍。怎么样?我算亲妈吧?给飞飞报仇了也叫他们和好了,~(≧▽≦)/~啦啦啦
感谢onlyyourbarbie妹纸滴手榴弹一发和ruyi0619妹纸滴地雷一发,太开森了,抱抱~~亲亲~~
☆、第96章
吃过晚饭,一家四口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睿睿非要坐在舒飞好高远的中间,撅着个小屁股,一会儿赖在爸爸身上蹭蹭,一会儿又叫高叔叔帮他做这个拿那个的,名堂多得很。
苏老爷子被撇了个单,不住口地对着睿睿各种抛媚眼和威逼利诱,说,“大孙子,快来爷爷这里,你们三人挤得哟,看你爸爸坐在边上都快掉下去了。”
睿睿假装没听见,头枕在舒飞的怀里,脚丫子则蹬在高远身上。
一副幸福得找不到北的样子。
弄得舒飞和高远两人心里都甜得不行,低头看看可人疼的小家伙,抬头就顺便交换一把“秋天的菠菜”什么的,越发显得老爷子一个人孤苦伶仃,身边枯叶飘飘似的感觉。
见睿睿压根儿不接自己的茬,老爷子愤愤不平地说:“好嘛,小家伙有了爸爸妈妈就不跟我这老爷爷亲了。”
说着,老爷子忽然注意到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问题,问睿睿说:“嘿,睿睿!你怎么还叫他‘高叔叔’呢,你该叫他‘爸爸’了。”
睿睿挠了挠头,嘿嘿嘿地笑,说:“两个爸爸,我是怕弄混了,不知道叫的是谁和谁了。”
苏老爷子“嗐”地了一声,说:“怎么会是两个爸爸呢,应该是‘爸爸’和‘妈妈’。”
舒飞捉摸着老爷子这意思是要叫睿睿改口叫自己”妈妈“,于是,不乐意了,赶紧占据有利地形,对高远扬眉一笑,说:“睿睿叫我爸爸叫惯了的,不好改口,那你是后来的,就只能屈居为‘妈妈’了,这就叫先来为大,哈哈。”
高远还没说话,苏老爷子先炸毛说:“他怎么能是妈妈呢?他必须是爸爸。”
高远才不敢这时候去和老婆唱对台戏呢,马上咳嗽一声,说:“老爷子,你别没事挑事啊。这才和好了的,你又要把我弄去火上架着烤?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爸啊?我是你捡来的吧?”
苏老爷子郁闷得哟,不过想着下午敲了儿子一棍子,儿子后来还说了那么幽怨的话,这时候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单沙发上运气。
舒飞见老爷子那样,便打圆场说:“要不然,睿睿,你和琪琪一样,叫他‘爹地’?”
高远赞了一声“好!”他是觉得还可以,蛮洋气的感觉,还有景瑞明家做先例,不错不错。
苏老爷子却又来劲了,说:“干脆叫‘爹’了,还‘爹地’呢,洋不洋中不中的。”
睿睿也说:“我才不要像小女生一样,学那些嗲声嗲气的话!”
舒飞蹙眉说:“那叫‘爹’合适吗?现在谁还叫‘爹’啊,感觉像是七月七给死人烧黄纸的时候叫的一样。”
呃……苏老爷子大囧,忙说:“那算了那算了,这么好一个字给你说得那么晦气!”
“那叫什么好呢?”睿睿歪着头问。“要不然,叫‘老爸’吧,电视里的高中生都这么叫,我觉得很帅气。”
高远翻了个白眼,说:“你倒是帅气了,生生把我喊老了一截。不要不要!”
舒飞偷笑着说:“看《爸爸去哪儿了》里面叫‘爸比’。”
呃……高远和睿睿同时恶寒,叫道:“不要啊太娘了!”
那叫什么?睿睿说:“那我叫你‘二爸爸’。”
高远的脸越加黑了,“我哪里‘二’了?”
睿睿犯了愁,“那我叫你什么嘛?‘高爸爸’?”
“爸爸就爸爸,前面加个姓算什么?好奇怪的感觉。”高远还是不乐意,这个不能标数唯一性的感觉太差了。
苏老爷子忽然诡笑了起来,开始在一旁出馊主意了,说:“睿睿,爷爷教你个招儿。你给他们整个竞争上岗、末位淘汰的机制,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来,给他们打考评。比方说,这一个星期当爸爸的,如果考评合格,那就可以连任,若是考评不合格,下一个星期就不喊‘爸爸’了,只喊‘叔叔’。怎么样?叫他们俩都拼着命来巴结我大孙子,主意不错吧!”
卧槽,老爷子太黑了!
舒飞和高远齐齐表示抗议,否决了这一个毫无建设性、徒然增加家庭不稳定因素的极不合理建议。
最后还是睿睿让步,扁着嘴,委曲求全地接受“爹地”的称呼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
高远的公司忙着上市,舒飞的公司忙着开业,两口子尽管感情比以前更好,却也只有在晚上才有法交流,浓情蜜意,自不消说,只看大冬天地还每天要晾洗的床单就知道了。
离春节没几天了,这一日,舒飞接到肖帆的电话,说是他们一家人要回老家去过年,想和舒飞一家子提前团个年再走。
舒飞满口答应了。
本来说要叫老爷子一起去的,老爷子觉得都是年轻人,之前连一面都没见过,而且又没有别的老年人,便很识趣地说:“算了算了,我这老头儿坐着,你们年轻人放不开,我也不自在,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呢。”
舒飞也就不再拗着他去了。
酒楼是景瑞明定的,蛮好的地方,一楼是大厅,二楼全是包厢,围着中间一圈儿空中花园,环境淡雅宜人。
舒飞到的时候正好肖帆也到了,看见舒飞开了那么一辆骚包的跑车过来,肖帆马上吹了一声口哨,怪笑着说:“哇哦,好靓的车啊。”
睿睿下了车,有礼貌地喊:“肖叔叔好。”
肖帆笑呵呵地摸了摸睿睿的小脑袋,说:“新年好啊,睿睿。想不想跟肖叔叔一起去乡下玩儿,带你去河里摸鱼?”
睿睿说:“下次去吧。这一次我们要去香港玩,爹地已经和旅行社联系好了。我们一家人都要去。”
“哦”肖帆夸张地做着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用肩膀碰了碰舒飞的肩膀,挑眉示意面前的车,说:“高总真大方啊,这车就给你开了?”
舒飞略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是他,是老爷子叫我开的,说是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开,与其装灰,不如给我用。”
肖帆“呵呵”地笑着调侃说:“哎呀,当有钱人真是很烦恼啊,房子住不完,车子开不完,票子用不完。叫我们这做朋友的于心何安啊,房子车子我就不好帮忙了,票子花不完,这个,可以帮。哈哈,吃了饭,咱们几个打麻将,叫你家高远大大地输点票子给我,就当支援灾区了。”
舒飞说:“一来就没正经。哎,忘了问你了,后来景瑞明他爸妈来,你们相处得咋样?”
肖帆含混地说:“就那样呗,还能怎样?反正糊弄过去了,他们满意不满意我不知道。”
三个人进了包厢,见景瑞明已经带着琪琪坐在里面了,一见舒飞两父子进来,景瑞明便忙站起来,满面春风地和舒飞打招呼和寒暄,本来舒飞心里有些忐忑,生怕上次的事情叫他心里不痛快而存着芥蒂,这么一看,倒是还好。
说着说着,便问起高远来。
舒飞歉意地说:“他这段时间忙得不得了,过了春节就公司上市完了就好了。要不然,咱们边吃边等他?”
景瑞明忙说:“那怎么行?既然是请你们吃饭,哪有不等人来齐就开吃的道理?实在饿了,可以先上一点甜点或是凉菜,垫着点肚子。”
舒飞说:“好吧,那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催他一下。”
肖帆笑着说:“不急不急。不过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要是着急想早些看到你家高远,我们不介意你打着我们的幌子。”
舒飞瞪了他一眼,说:“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吧?”
肖帆连忙求饶,说:“跟你开个玩笑嘛。”
景瑞明眉毛跳了跳,低声嘱咐肖帆说:“差不多行了,老拿这个去逗人家,真逗毛(即:生气)了,不好收拾,再说,今天可是咱们做东。”
肖帆大而化之地说:“不会的,我哥们的性子我还不知道?绝对不会逗毛的。”
要是往天,景瑞明绝对要不高兴。肖帆就是这样,大大咧咧,还容易得意忘形。开玩笑也要适度嘛,人家舒飞明显不乐意被反复调侃,他还逮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的。就算舒飞是哥们不会生气,要是一会儿高远来了,叫人家高远怎么想嘛?这家伙,就是个不省心!
不过现在,景瑞明也想通了,肖帆就属于那一束“不一样的烟火”,不聪明,不圆滑,但是,他也有他的优点,爱一个人,应该爱他的全部,既骄傲于他的优点,也包容地笑对他的不足。
几个大人聊了一会儿天,便看见琪琪和睿睿在中庭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回来。琪琪撅着个嘴,跑过来摇晃着景瑞明的手臂,说:“爹地,睿睿他们一家人春节要去香港玩儿,我也想去,要不然,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好不好?”
景瑞明将琪琪抱在膝盖上,柔声宽慰道:“下次去吧,今年不行。”
琪琪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悠了起来:“你以前还答应我这个春节要带我去欧洲玩儿的,现在,我也不想去欧洲了,就去香港吧,香港便宜些。”
景瑞明哑然失笑,说:“不是便宜贵的问题,以后要去香港或是欧洲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容易,但是,今年咱们只能回老家,回老家见你爷爷他们。”
琪琪扭着衣服上的纽扣,实在是不情愿,别别扭扭地说:“不能下次去吗?过年去点好的地方嘛,我才不想去那个小县城,乡下地方!”
肖帆和舒飞面上都露出了不虞的表情,虽然小孩子是言出无忌吧,这样子说实在叫人心里不舒服。
景瑞明将琪琪往一旁的一张大椅子里一放,让她端端正正地做好,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琪琪,你听好了,以后再不可以说这样的话。那个小县城是你爸爸出生的地方,现在你爷爷还住在那里。咱们中国人最讲究孝道,逢年过节回老家看父母亲人比去什么地方玩儿都重要,知道吗?以前是爹地做得不好,没有陪着你爸爸一起去给你爷爷尽孝心,以后再不能那样做了!”
舒飞扯了扯肖帆的衣袖,说:“你家景总说话真有水平,服了!你以后就老实接受被领导的命运吧,跟着他走,保准没错!”
肖帆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嘴上却说:“还可以吧,样子是绷得不错!”
舒飞撇嘴说:“才只是不错啊?那是相当地不错!非常地不错!”
说话间,高远到了。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两家人都分别给对方的孩子发了压岁钱和新年礼物,就各自高高兴兴地挥手道别了。
紧跟着便是春节,高远本来已经订好了一家四口的香港四日游,计划带着如今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好好玩一趟,谁知道临到快要出行的某日,在饭桌上老爷子却宣布他去不了了。
高远搁下筷子,看向苏老爷子,问:“怎么了?爸?大过年的,当然是要一家子一起玩。”
舒飞也说:“是啊,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苏老爷子闷着头喝了一口酒,才说:“唉,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啊,可是,我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高远和舒飞齐齐惊问:“为什么?”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着高远,说:“你哥得了冠心病,已经犯了两次心绞痛,他们那边的医生对付不了,说是还是要转到大医院去做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不然就没多长的活头。”
高远沉默了一会儿,说:“爸,那你的意思是……”把他接过来吗?噢漏,高远再也不想见到他。
苏老爷子明白他的心思,说:“我怎么会叫他和你们住在一起呢?我又没糊涂。我反而是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你想想,他本来就心黑手辣,现在又被关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怎么恨你和我呢?你现在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又是一家子人良民,和他碰上,还得了?”
高远被这一番话说得心都揪了起来,若是自己一个人还不怕,可是现在有了舒飞和睿睿,一点也不想将他们牵连进来,而那个混蛋呢,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高远不禁蹙起眉,说:“那爸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老爷子叹气说:“他再怎么不孝,到底是我的儿子,怎么着我也要给他医,不能由着他病死不管。只是,他要是一旦送到医院去做手术,那就不好看管了,我是不放心的。万一叫他跑了,然后摸到这里来。那时候,你们在明处,他在暗处,若是有个什么,可不叫我后悔死了?所以,我现在过去,亲自陪着他,看着他,等他做完了手术,又能被关着了,我再回来。”
高远见舒飞和睿睿在,也不好说什么,便不则声了。
随后,高远去了老爸的房间,看着他弓着背收拾东西,原本一头粗黑刚硬的头发已是斑白,忽然就觉得有些心疼,老爸都这么老了啊。
高远不由自主地说:“爸,要是你实在心疼他,就让他出来算了,他被关了这么多年,没准儿也想明白了,不折腾了。再说,他还有冠心病,再横,又能横到哪里去?”
苏老爷子停了手,看着儿子,摇了摇头,说:“得了,你不了解他,他那性子,改不了,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放出来,一准儿伤人。真的,我现在就求着你和儿媳妇、还有睿睿三个人平平安安的,不敢叫你们有半点闪失。跟你实话说吧,他老老实实做手术就算了,他要是想怎么样,我就杀了他,再不留这隐患了。”
高远悚然而惊,说:“不至于吧?”
苏老爷子说:“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我也不想多说,先就这样吧,看看半年后能不能回来。唉,真舍不得睿睿啊,你们可要好好地带着孩子。”
第二天,因为高远工作忙走不开,还是舒飞回来一趟,将老爷子送去了机场。
在机场道别的时候,苏老爷子转过脸去抹了一下眼睛,才对着舒飞说:“儿媳妇,我知道你是个细心又靠谱的人,我真的很满意。我就走了,麻烦你尽心看着睿睿,还有高远。高远这孩子吧,面上看着冷,其实心善得很,又孝顺,说心里话,我是有些偏疼他,可是,老大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唉,不说那个混账了,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把儿子和孙子都托付给你了,千万留心啊。”
舒飞也不禁动容说:“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会的。这一路要保重,我们等着你回来!”
苏老爷子走了之后,高远一家三口过了一个非常轻松愉悦的春节。
节后大约一个星期,高远的远望地产在主板上上市,开市价格二十五元左右,随后一路摸高,直奔四十元大关。
荣登董事长之座的高远作为第一大股东身家狂飙,晋身当地富豪前十名,成为c城最令人瞩目的年轻企业家,钻石王老五。
舒飞获赠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十分不安,这等于是几千万人民币啊,又听说是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接着转百分之一过来,便想要劝止高远。高远只是宽慰他说:“还什么还?公证过去公证过来麻不麻烦啊?再说,我们这一辈子不离不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放你那里还是放我这里不都一样吗?”
舒飞这才作罢。
又过了几天,远望地产在一次高价的地皮角逐中胜出,获得了c城四环外的一大块开阔的空地。
远望地产的崛起及其神秘的掌门人高远再次成为c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高远的大幅相片频频出现在各类财经甚至八卦杂志上,因其英俊不凡的相貌、修长健美的身材乃至冷峻沉稳的气质秒杀c城女性芳心无数,成为当地报刊杂志乃至论坛等处热议的“十大梦中情人”之首,一时风头无两。
“人怕出名猪怕壮”,值公司上市和竞标期间,高远处事都十分低调。除了十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在外面露面,就是三点一线式的生活,也就渐渐地淡出了喜好追逐热点八卦的市民的视线。
这一日,高远带着舒飞去看那一块新的地盘的规划沙盘,原来高远打算将这一大块地皮建成民用住宅,力图打造成c城的风向标似的高档住宅区。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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