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听人说,武帝之所以征战四方,其实都是为了找寻沈郎君。”
美人英雄的故事向来令人神往,住持显然也不例外。
他打开了话匣子,一面点戒疤,一面眉飞色舞地道:“当初,武帝打下西岐,就是怀疑沈郎君在那儿。后来,武帝又征战东淮,攻下城池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贴招人的告示。”
沈言惊诧不已,心头蓦然涌出一团感动。这种情绪来得如此急、如此猛,几乎要将他兜头吞没。
可感动之后便是质疑,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呵呵,你这想法未免也太浪漫了些。”沈言揶揄道,“能坐到高位的人想法与我们常人大为不同。武帝开疆拓土,为的就是光大北燕,寻人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后人若真以为武帝满脑子的风花雪月,这可就是对武帝的侮辱了。”
住持面有愠色,烫下一个戒疤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下手重了些,而且停留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烫得沈言“哎哟”叫了一声。
“爱憎都是人之常情。”住持板着脸,垂着眼,一面盯着沈言的光头皮烫香疤,一面严肃地道,“武帝也是人,他就算是为了心上人四处征伐,又有什么好丢人的呢?我看是沈施主不信情爱,所以就看不起情爱吧。”
沈言一怔,连头皮上的烫都短暂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可笑。自己若是不信情爱,又何至于与杜执纠缠了几世?又何至于曾经头脑发热想与杜执永生永世?
“方丈,武帝或许对沈言的确有几分喜欢,但他心中更重一定是北燕江山。”沈言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