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叡说:“皇后不放心戚无行,要我想办法照顾你,你别怕,如果戚无行公报私仇,告诉我,好不好?”
萧景澜摇摇头。
他害怕,他害怕这是戚无行的陷阱,让一个人来试探他是不是还有反抗之心。
他不敢反抗了,他再也不敢了。
这时,戚无行走过来,冷冰冰地问褚英叡:“你在这里干什么?”
褚英叡毕竟是下属,不好和顶头上司争执,于是恭恭敬敬地说:“戚将军,末将来汇报军情。”
戚无行说:“去议事厅等我。”
褚英叡无奈地离开了。
戚无行把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萧景澜抱起来,低声问:“想跑吗?”
萧景澜泪汪汪地拼命摇头。
戚无行低笑一声,说:“崇吾郡二十万大军,都是我的手下,你如果想跑,我就让你去做军妓,等你被干死了,再把你的尸体光溜溜地送回京城,好不好?”
萧景澜吓哭了,细白的手指抓着戚无行的衣服,哭着求饶:“不……不要……不要……我不跑……呜呜……我不跑……”
戚无行满意地扬起唇角,看着怀里小废物哭成那副惨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萧景澜眼角的泪痕。
萧景澜呆住了。
戚无行也僵硬了一下,沉默着走进房中,把萧景澜放在床榻上。
萧景澜眨巴着琉璃似的大眼睛,不敢说话。
戚无行沉默了一会儿,把萧景澜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绑在了床柱上。
萧景澜瑟瑟发抖,软趴趴地小声求饶:“我……我不跑……将军……”
戚无行说:“我想绑着你,就能绑着你。”
萧景澜生怕戚无行再抽出马鞭打他,只能委屈巴巴地任由戚无行把他双手绑住,双腿也并拢着绑在一起。
戚无行看了一会儿,有觉得不进行,拿布蒙住了萧景澜的眼睛,说:“等我回来。”
萧景澜害怕极了,委屈的泪水湿透了蒙住眼睛的布,他害怕黑暗,特别害怕。
对黑暗的恐惧甚至压倒了他对戚无行的恐惧,让他不受控制地哭着吐出一句话:“你……你快点回来……”
戚无行僵在床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捏着萧景澜的下巴,狠狠盯着那张清秀精致的小脸,想努力听清楚,却只能听到小废物委屈的哽咽声。
戚无行失望地起身,把趴在床上的萧景澜翻了个身,不轻不重地一鞭子抽在小废物的屁股上,听着小废物疼唧唧的哭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这里,去议事厅谈军情。
萧景澜一个人安静地趴在黑暗中,恐惧像一粒埋在泥土中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枝叶渐渐占据了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救他……
萧景澜呜咽着,在无尽的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他被绑在看不见光的狭小暗室里,拼命地哭,哭着要爹爹救他。
“爹爹……呜呜……爹爹……景澜错了……呜呜……景澜再也不任性了……呜呜……爹爹……救我……爹爹……呜呜……”
戚无行去了多久,他就一个人哭了多久。
他忘记自己在何处,黑暗的恐惧紧紧攥着他的心。
那间屋子好黑,那些人打他打的好痛。
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救他……
难道他变笨了,爹爹不疼他了吗?
戚无行在议事厅和几个将领商议好防线和阵法,等他回到房间时,却看到那个小废物苍白着脸昏了过去,气息微弱到快要感觉不到了。
戚无行急忙把萧景澜从床上解下来,抱着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疯狂吼着:“萧景澜!萧景澜!!!”
怀里的小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软绵绵的,热乎乎的,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一如既往逆来顺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