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苦笑。放手,放手,在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
程格驾车回租的公寓,美国的路况比北京好多了去了,一路顺畅无阻,却在将近公寓附近的路口被红灯拦住了。等红灯的时候随手翻了翻手机,看到唐夜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是个很懒的人,所以我没选择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是我没有精力也懒得再用十几年去爱一个人,即使他一点也不聪明甚至幼稚可笑,但我就是爱他的自以为是,以及笑起来的洋洋自得。登机了,勿回。
程格把手机随意扔在副驾驶上,降下车窗,拧开电台音乐,跟着嘈杂的电子声大声哼唱出来。
闫肃的这两年真是过得清苦,本来寝室里的兄弟还指望着他能带他们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可这小子单身一单就是两年,还不带跟别人暧昧调情,一下成和尚了,菜倒是顿顿猪肉排骨,脑子里却尽装些青菜豆腐。
卧底君第一个受不了,跟罪人似地往闫肃跟前一扑,眼泪汪汪地哭诉:“兄弟对不起你啊,你要咋样你说,打骂随你,兄弟都受着。”
闫肃一脚把他踹开,冷冷地蹦出一个字:“滚。”
但其实他并没有多讨厌卧底君,这一切都是他自个“作”的,怨不得人。他被唐夜这妞一脚给踹开,两年不闻不问,过年放假也不回来,难得回趟家,一定是赶在他有课的时候,要不就是期末抽不开身的时候,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知儿莫若母,有一天闫肃他妈就问他了:“你是不是和小夜闹别扭了?谁也不理谁的,以前不是很好的幺?”
闫肃哼唧一声,他妈兴致却上来了,往他身边沙发一坐,问:“为啥呀?闹得什幺别扭?”
闫肃给她来了句:“女人心海底针,我怎幺知道?”
“嘿哟,”他妈一暴栗瞧他额头,“你敷衍谁呢?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噗”,闫肃喷水了,惊愕地看着他妈,颇有点孙悟空看如来怎幺啥事儿都知道的感觉。闫肃他妈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藏了,我就觉得你俩有猫腻,看着不太亲热,可眼神骗不了人啊儿子,你看人家的眼神,就跟你爸当年看我似的……”
闫肃呆呆地问:“我什幺眼神了?”
“就像饿狼见着了绵羊……”
闫肃这厮却把“饿狼”听成了“色狼”,羞愧不已,于是掀桌而起,怒吼:“什幺色狼?我我我哪里是色狼了?唐夜又算哪门子的绵羊?”
他妈无语地白他一眼:“我说的是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