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挑着眉看他,“怎么,你很希望我死么?”
“没死那你还装鬼吓我!”
梅长苏继续烤着手,“到底谁吓谁啊,当时我在琅琊阁的藏室里面安安静静的找东西,你冷不丁冒出来,我本来就剩一口气了,还差点没被你吓死呢。”
言豫津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是林殊?”
梅长苏也早料到言豫津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所以见他这样问,并不吃惊,点点头,“是啊。”
言豫津呼了一口气,“我就说嘛,陛下怎么会喜欢上林殊以外的人呢。”
梅长苏愣了一下,笑道,“此话何意?”
言豫津说道,“儿时的事情,虽然记不太真切了,但印象最深的就是陛下对林殊的感情。当时别人只当是兄弟情深,现在看来……”言豫津看着梅长苏,问道,“说,你还是林殊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跟陛下互通情谊了?!”
林殊叹口气,“豫津啊,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八卦呢?”见豫津还要问,拿起一块点心,直直塞到言豫津的口中。
言豫津也不恼,对着小太子说,“以后别叫蔺母妃了,改口叫林母妃。”
太子从皱折中抬起头来,“为啥?”
方才太子专心批阅,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谈话。言豫津正准备好好给太子讲一下父皇与林少帅的滚滚情缘,却被梅长苏踢了一脚,“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一脚踢得急了,伸到了胸口,梅长苏一时没忍住,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言豫津摇头叹气,苏兄多年不见,身子骨仍旧这般差。
好容易停下了,梅长苏咳得脸红脖子粗,手慢慢放下,去看,见有许多血咳了出来。
言豫津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苏兄,你这个,要不要紧!怎么回事儿,宴大夫在不在?”
梅长苏见萧景琰已经忙完了事儿,正往屋里走,连忙将手里的血迹给藏起来了,遮掩地说道,“景琰这么快就回来了?”
言豫津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察言观色,知道梅长苏并不愿意让萧景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好闭口不言。
萧景琰笑道,“怎么,豫津变成闷嘴葫芦了?平日里,你最热闹了。”
言豫津强笑道,“微臣那里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啊?”
萧景琰笑了笑,搀起梅长苏,“让他们去忙吧,我们去里屋歇歇。”
直到入了夜,太子才把萧景琰交代的任务完成。
言豫津陪在一边都要打瞌睡了,一手支着头,双眼迷蒙地看着太子整理文案。
宫里见太子这样晚都不回宮,已经打发人来问。太子打了个哈欠,回到,“马上就回宫。”
两人走到门口,见萧景琰站在月辉下,明明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但这位帝王身上却有着怎样都说不清的落寞。
萧景琰笑着对言豫津说道,“小殊身体不好,朕最近都会陪在这里。”
言豫津点点头。
小太子连忙伸过脑袋来,“皇奶奶又要念叨了,父皇,你真的不想回宫吗?”
萧景琰道,“我虽不回宮,但你每日都要随朝听政,每日都要来苏宅代朕批阅奏章。”
言豫津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太子尚且年幼,此时参与朝政,是否太早?”
萧景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早了。”
太子本来想抱怨几句,撒个娇什么的,但看自己父皇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言豫津又说道,“陛下身强体壮,正值盛年,实在不必如此考验太子。”
萧景琰被言豫津顶撞,心中自然不爽快,微怒道,“让太子早日担当大任不好么?你身为太子师傅,应尽心辅佐才是!”
这句话口气重了些,言豫津立马闭口不言。
能为帝师,是陛下的恩赐,是光耀门楣的事情,无上荣光。言豫津怎可在教导太子的事情上懈怠。
他隐隐觉得不妥,思前想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袭了上来。刚刚走出角门,太子问,“老师,怎么了,你的脸上怎么惨白惨白的!”
言豫津好像是预想到了某些事情,心中愈发地慌张,连忙对太子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会。”
匆忙折返,见萧景琰仍旧立在门口,神色比刚才多了几分无法遮掩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