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垂下目光,若有所思。
陈奕然忍不住开口:“你只想问这个?”
沈放看着他,目光该死的平静:“或许你有别的可以告诉我?”
陈奕然突然间哑口无言。
他倒是可以说说过去这些年自己是怎么与季玩暄惺惺相惜的。
他与Ja.ven一直非常默契,很多时候甚至会给自己一种错觉,让他生出过分的念头。
但那些被自己珍视的回忆如果放在桌上,既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相信与这个人相比也很不够看。
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沈放的。
刚才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陈奕然还不甘心地想过,如果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话,也许他们还会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但是这些年从头到尾,沈放从来没有搬离过季玩暄的心。
这其实是个悖论。
无论是内敛的季玩暄,还是开朗的季玩暄,都是同一个、一路伴着沈放的身影长大的季玩暄。
如果没有沈放,季玩暄不会是今天的季玩暄,那样的话自己还会为他动心吗?
陈奕然不敢确定。
但沈放会。
哪怕季玩暄是个扎手的仙人球,他也会捧在掌心绝不放手。
也许这就是他约自己单独见面的目的?让他自己想明白这些事,然后彻底死心陈奕然想要告诉他“恭喜你成功了”
但沈放却先开了口,非常温和。
“约你出来,是想亲口和你说一句,谢谢你过去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陈先生。”
谢谢你,护着我颤颤巍巍的小树,为他在风雨中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伞,最后把他完好无损地送回了我的身边。
“出自真心。”
“……”
陈奕然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出来,重新抬起右手。
沈放微微挑眉,嘴角也勾起些许弧度,再次与他双手交握。
很有力的力度。
虽然暗示的是截然不同的放手心态。
“陈先生,万事顺意。”
“承你吉言。”
沈放回到家中的时候,被客厅里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起初还以为是马克思大晚上不睡觉,但很快就认出来抱膝缩在地板上的是本该在床上熟睡的季玩暄。
“怎么了?”
他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耳朵。
很烫,还有很浓郁的酒气。
沈放皱了下眉,把季玩暄抱在怀里,余光头疼地扫到了地板上空了瓶的红酒。
这是犯酒瘾,贪杯了?
怀里的人跟被酒香腌过一般,没骨头似的软成了一滩静水。
沈放低下头,对上了季玩暄湿漉漉的茶色眼睛。
他看起来很难过。
沈放不由地心慌,把人就近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跪坐下来与他平视,柔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季玩暄手背覆上了合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