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布无奈笑道:“这老货是嫌死的太舒服么?”
就有随从问道:“将军想如何处置?”
绍布道:“我喜欢有种的人。”话音未落,一把匕首破空而来,绍布闪身躲过,身旁的侍卫却被直插脑门,当场毙命!绍布登时心头火起,赵猛速度更快,见血封喉的毒.药灌入口中,当即就从汉白玉的石阶上滚落,口鼻喷血,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扭曲的笑着,一命换一命,最后也没亏!
长刀笔直的插进柔软的腹部,赵猛不自觉的蜷缩,但眼球依旧死死盯着绍布,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印入灵魂,化作厉鬼也不放过。绍布拔.出刀,鲜血飞溅到了他的盔甲上。赵猛含着血的嘴一张一合,说着只有自己听的懂的话。姓窦的,我们汉人的江山你给老子看好了!而后,气绝生亡。
绍布从袖中拿出帕子,擦掉脸上的血迹。他的心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不由觉得逐鹿中原的道路比想象中的艰难。亲兵们极有眼色的打扫着王庭,他们知道江城将作为南下的据点之一,绍布自然得暂时落脚在此。甩开心中奇异的感觉,绍布又用手巾把刀擦干净收回刀鞘,吩咐左右道:“还没找到赵俊峰,给我全城搜查!”
左右应声而去,至晚间,赵俊峰好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绍布脸色发沉,他们的确没有水军,更不会打水战,如若赵俊峰逃脱,他们从江上反攻,便是无法夺取江城,也难免造成损失。他们的人少,不比中原,经不起损失。突然,有侍卫送来了封信,绍布抖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由愕然。
与此同时,江上的船队被四处搜寻的姜戎骑兵堵了个正着。为首的骑兵发出愉快的大笑。裹着油脂的箭羽无情的射向船舱,惊的船内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赵俊峰竭力的指挥着亲卫,然逃命中的人已丧失了理智,只顾乱窜。很快,船队就被截住,骑兵无畏的登船,汹涌的气势更把船中众人压的魂飞魄散。被拥簇在正中的赵俊峰与姜戎将领短暂对峙,而后双方展开了厮杀。
败家之犬战意全无,区区两刻钟,赵俊峰的人便被打的七零八落。姜戎的将领用刀指着赵俊峰道:“你投降,我不杀你。”
赵俊峰连续深呼吸,终是在妇孺的哭泣声中,缓缓的点了点头。姜戎将领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赵猛的水军,拿下了!
姜戎兵拿着绳索,戒备的靠近。女眷们不自觉后退、尖叫。船舱内登时一片混乱。一个黑影见状,悄悄摸上了窗。黑色笼罩下,船舱内的烛火无法照耀每个角落。他定了定神,趁人不备,单手撑起身体,噗通跳进了冰凉的长江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赵猛战败的消息飞速的传播,管平波即刻通知窦正豪,令他务必加强巴州防务,必要时转移妇孺,以免掣肘。窦正豪很快回信,表示姜戎人停留在了江城,不再南下,巴州暂时安全。但因与姜戎隔江相望,后勤须得到位,请各制衣厂加紧生产、运输,以备战事。
管平波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夜不收来回探寻,张金培出门打探了一路,带回来了绍布重新修整江城防务的讯息。
管平波抬头看向张金培,问道:“绍布有多少人?”
张金培道:“轻骑六千,重骑八百。姜戎似没有军团作战的概念,基本上都是轻骑骚扰,重骑压阵,万年不变。”
管平波扶着额头道:“万年不变都打的中原处处焦土,可见其悍勇了。我们对姜戎知之甚少,去信给孔彰,让他回忆绍布的特征,回报于我。”
张金培神色凝重的道:“我有些不安,送信的事你交给别人吧,我在附近打探打探。”
管平波的心漏跳了一拍,久经沙场之人,总有些没根据的直觉,定了定神,挥手对张金培道:“你自去安排。”说毕起身,快步走到了校场,寻到了谭元洲,吩咐道:“马上要过年了,年夜饭热闹些,但不要给太多酒。”
谭元洲皱眉问:“怎么了?”
管平波摇摇头:“希望是我的错觉。”
谭元洲没说什么,镇定的传令下去,随手拿姜戎恐吓了众人一番,又往年夜饭的菜单上加了道粉蒸肉以示安抚。
年味越发浓郁,街上已有等不及的孩子放起了鞭炮。与被险些屠城的江城相比,整个潭州城安逸祥和的不似乱世。一个浑身狼狈的男人在人群里艰难的穿梭,他面色潮红,眼神散乱,形似癫狂;他紧咬着牙关,生怕一口气泄了,就再支撑不住身体,栽倒在地。脑袋炸裂似的疼痛,使得他走不出直线。不知走了多久,他的眼中突然见到了熟悉的肩章,运起一股气,扑向有肩章的战兵,从牙关里吐出了一句话:“我是鄂州张群,带我去见将军。”说毕,终于昏死过去。
夜幕低垂,江上升起了迷雾。高烧的张群昏迷不醒,巨大的帆船在远处列队,隐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朝潭州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