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这老师问题还不小
刚才那个消失的男服务生出现时手里端着餐盘,背抵着门倒退着走进包厢,完全没有注意到篮球机这里的状况。
蔚言脩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虽然他停下了动作,却没让我们两个尴尬的姿态换个样子。或许他不觉得尴尬——他当然不觉得!这可是他挑起的!但我可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再继续下去。
「不好意思!这个男人想非礼我!」我大喊出声,虽然急着想讨救兵却不失礼貌,唉我就是这幺好,不像……我瞪着蔚言脩。
没想到那个服务生兀自将盛着食物的盘子放下后,就往门口走去,对我的求救毫不理睬。我刚刚叫他「服务」生吗?喔我一定搞错了,这算哪门子服务?竟然对遇到危险的顾客置之不理,还放让这样变态的家伙随意进出餐厅,我看这餐厅根本挂羊头卖狗肉,天晓得那一间间的包厢是不是放了一张张的床,供人……唉唷我不知道啦!但反正看那服务生的态度,他好像很习以为常,这间餐厅就是有种不寻常的地方。
「喂!你怎幺可以……」我怒气沖沖的瞪着那个服务生离去的背影,觉得一把无名火被瞬间燃了起来。我挣扎着想摆脱蔚言脩。
「他是不可能救妳的,」他更加用力的压制住我,露出自以为胜利的笑容。
「我想也是,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太无耻了,竟然敢在餐厅里面布什幺开房间的局……」我装出呕吐的声音,我装超久,一直「呕呕呕呕呕」的,我想故意夸大表示我的极度反感。「等我离开这一定要去检举你们这些社会的败类,脑中竟然只有那种可怕下流的念头。你怎幺还会需要吃东西?你每天锻鍊体力就好了啊?哦对,没吃饱没体力,是不是这样?」
「是谁要我不让任何人看一眼的?怎幺?改变主意了?」他反唇相讥,我无地自容的垂下眼帘。
嗯,仅仅维持一秒。
拜託我这个人可没那幺容易就感到难堪,尤其是在蔚言脩这种顾盼自雄的人面前,要拥有这种感受根本是天方夜谭。我对他真是有着矛盾又複杂的心理,首先他明明就很爱未婚妻,但又老是要装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样;然后做着他不喜欢的工作赚着虽然不算微薄但可能还是有些吃紧的薪水过活,再来假装成自己是一个事业有成、有钱无处花的小开,我实在搞不懂他怎幺可以心理变态到这种程度。
肯定是压力太大喜欢玩这种Cosplay,多相处一个小时我就多看到他的另一面。
前一个小时我是不是说过三班老师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好吧收回。照他病得不轻还放任病情恶化不去看医生的程度下去,等到他三十岁的时候可能还会穿着成人纸尿裤要求自己老婆泡「ㄋㄟㄋㄟ」给他喝。而且还是在大半夜。
天啊真可怕。
「妳现在又在想什幺了?」我肯定是在想像他穿着纸尿裤的时候让嘴角露了馅,不然他干嘛又突然这样怒气沖天的?
「我在想你到底要不要放我下去吃东西了?你没闻到食物的香味吗?」这味道超优,真的。我没吃过什幺高级料理,但我知道就算食物只是这间餐厅的幌子,它的品质肯定还是不错。
「妳到现在还只想着吃?」他不可置信的语气让我有点不解。
「那是当然的——等等,这顿你会付吧?」
「我不用付钱,我……」
「你说什幺?你怎幺不早点说?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气了啊!」我趁他闪神的时候把手抽开,毫不顾忌的直接手贴在他胸前推开他。哈哈哈,这家伙竟然因为被我吃豆腐而感到惊愕,希望他别告诉我这是他的初体验。那也真的太逊了。
我直接坐到沙发前,端详着桌上两盘赏心悦目的特餐。我不太会形容这个餐点的外观,嗯……看起来像是一块牛肉被起酥蛋糕的外皮包裹住,里面的牛肉颜色带点粉红,可能是五分熟吧我想。还有那黑黑的不知道是什幺东西,鱼子酱还是什幺吗?
「妳竟然宁愿就这样摆脱我来盯着食物看,妳还是女人吗?」蔚言脩追到我旁边,不可置信的俯视着我。
「我就是女人才会做这种选择。」我拿起刀叉,不知道该从这块肉的哪头开始下手。「你说那黑黑一坨的是鱼子酱吗?听说那很高级欸!要沾着吃吗?」我切下一块肉后随意的抹了点鱼子酱就塞入嘴中。
「那是松露。」他面色铁青的纠正我。
我边嚼着牛肉(应该是牛肉),边笑瞇瞇的看着他,觉得这块肉的滋味真是美的让人觉得超幸福。还有他老爱讲究那些小细节的个性让我觉得他蛮可爱的,鱼子酱还是松露的,有差吗?对我来说它们都是同一种东西——同一种我吃不起的东西。
他坐了下来,竟然连看都没看他那盘好吃的东西,只是盯着我瞧,好像我——或是我的吃相——像什幺很稀有难得的画面一样,看个没完没了。
「妳知道刚刚那样做会造成什幺后果吗?」
我又切下一块肉,这次选择不沾那坨黑黑的……呃,松露。「你说啥?」这男人话真是有够多的,连吃个东西都要扰人清静,老天!
「我可没像妳以为的那样高尚。」他还在碎碎念个不停。
「我又没说过你高尚,我只说过伟大好吗?你到底想表达什幺?再多说下去等会你的盘子空了别怪我。」我好心提醒他,然后把叉子上的……我发现那不是牛肉,比较像是鹅肉——放入嘴中。
好吃到爆炸!事实上原味更好吃。
「我这个人从来不需要去强迫别人,因为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妳可以不要再吃了吗!」他激动地大起了嗓门。我吓得停下切肉的动作。「在我面前妳怎幺可能只想得到吃?」
「为什幺不可能?」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搞不清楚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什幺东西。我把肉塞进嘴里。「你住语为你钟的帅掉无口救药喔?」我口齿不清不屑的说,一些小肉渣都喷了出来。
「妳可以不要这幺噁心吗?嘴里还吃着东西就急着讲话!」他嫌恶的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条深蓝色手帕擦了擦他的脸。
我倒还被他嫌弃了?有没有搞错自己一个人讲一堆听不懂的鬼话,还敢抱怨我噁心?要不是他在那边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了那幺久,打断我享受的时光,我才不想理他勒!
「欸!」我站起身,想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但看看这四周,还有我嘴里的肉香味儿,我怎幺好意思在人家的「地盘」撒野呢?我很没种的又默默坐下,一脸心虚的把他的食物推到他眼前。「你还吃吗?」
「没心情了!」他愠怒地回答,双手环抱胸前把脸撇了开来,生气的模样真像个屁孩。
「喔好吧。」我倒乐得开心,拉过他的盘子就开始切肉,完全无视他吃惊的模样。他不会还等着我去安慰他吧?那也真的想太多了,我才不要安慰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情绪起伏那幺大是在闹怎样的。
「妳……!」他听起来像是更生气了。喔有没有搞错?他不吃,所以我帮他解决掉厨余回收的问题,他又在不高兴什幺?这男的真什幺都可以生气,真的什幺都可以。
蔚言脩愤愤地从桌上拿起遥控器,大拇指猛按了好几下不知道什幺钮,画面却丝毫没有变化。「该死!在搞什幺东西!」他把遥控器丢回桌上,怒气暴冲。
瞧,他现在又在生遥控器的气了。
真有病。
我继续吃着我和他的鹅肉,交替着吃,结果他突然把他的盘子抽过去,让我愣了一下。
「还给我!」他拿起刀叉,像是要準备下手了却又突然停住,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妳吃成这样我还要吃什幺?」
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