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江晚儿看清了他在读的东西,上面都是一些房屋的构造图和注解?
江晚儿汗颜!
原来连戚早就在学了,不过他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连戚,你这些书是从哪里寻来的啊?”
声音在耳畔响起,惊的连戚翻书的手一顿,忙起身就要行礼,却不想这处桌案太矮,他坐下的时衣摆落在了地上,正巧被江晚儿踩住。
江晚儿觉得脚下被带了一下,身体后倾,整个人就要向后倒下。
连戚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就拦着她的纤腰将人拽了回来。
扑倒连戚胸前的时候,江晚儿被撞得鼻子一酸,险些当场哭出来。
这人看着清隽精瘦,怎么身上这么硬啊!
窗外有清亮鸟鸣,檐下有宫人脚步,胸腔有心跳如鼓。
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连戚的……
鼻间闻到连戚衣服上的皂荚香,江晚儿被熏得软了手脚,想推开连戚,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连戚搁在她腰间的手指轻颤了两下。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抱江晚儿,上次柳絮出事的时候他也曾经揽过她如细柳的腰肢。
柔软,不盈一握。
连戚眼神微暗。
江晚儿屏住呼吸,努力忽略耳边的鼓槌之声和腰间的灼热。
感觉到腰间轻微的动作,心尖又是一阵颤栗,攒足了力气,从连戚胸前退开,低头小声道:“你、大胆!”
明明应该是威严骇人的训斥,可从她那娇滴滴软绵绵的嗓子里喊出来,真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连戚收回手臂,绕过桌案前的杌子,在距离江晚儿三四步远的地方拱手躬身:“是臣一时不察,险些伤了太后娘娘,当罚。”
江晚儿一窒。
这人就是故意的,知道她从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处罚宫人还说这种话,就是明晃晃地将她军!而且,还觉得胸口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撞坏了?
巴掌大的小脸杏眼圆睁,气鼓鼓地看着他:“行啊,哀家就罚你将手里刚刚看的书誊抄一遍!没写完不许吃饭!”
连戚温润谦恭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随即又谦恭道:“是。”
江晚儿气到内伤!
明明是她在罚人,可他这纵容自家主子耍小孩脾气的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转身噔噔噔走到窗前,砰地一下将窗扇朝外推开,想借外面的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啊!”
一声惨叫吓得江晚儿眼皮直跳,探身看去,却发现半夏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
江晚儿咻得把身子收回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急速跳回到自己的桌案跟前。
半夏眼含泪花哼哼着进来,放下揉脑门儿的手行礼:“太后娘娘,杨太妃身边的宫女来了,说是请您去尝尝她新制的花茶!”
江晚儿做贼心虚地不看她,强撑着挺身走到她前头,十分端庄雅静地开口:“知道了,哀家也正想去看看嘉敏,你去将小厨房的点心带上一些随哀家过去。”
连戚:“……”
半夏小碎步跟上,临走前回头看了眼盯着桌面不动的连掌事。还是平日里温润清隽的模样,可她莫名觉得掌事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
“太后娘娘,您有没有觉得连掌事今日怪怪的?”
江晚儿抬起下巴心中闷笑,可不么?要抄书呢!
他虽然坚持每日练字,可毕竟时日尚短,写的并没有比原来好多少,眼下要誊抄书册,只怕是要愁坏了。
回寝殿换了件精白云纹暗绣褙子,下面配着霜色银丝的月白纱裙,虽然颜色依旧是孝期的寡素,但江晚儿一走出来,仍旧是令人惊艳到驻足。
阳光下,银丝泛起粼粼光亮,走动间如行云流水,再加上她肌肤白嫩,褙子在光下一衬,更是如瓷如雪,清纯脱尘到仿若迷落凡间的仙子。
连戚从书房的窗棂处看着那只灵动的白蝶带着小皇帝和一干宫人们从视野里消失不见,转身走回到小桌案跟前。
修长干净的手指捏捏鼻骨,自嘲地嘀咕:“该拿本薄点的来的……”
另一边。
杨太妃和胡太妃见江晚儿把齐暄带来了,忙带着阖宫上下的人上前行礼。
江晚儿让她们起身之后道:“以后太妃们都是要一直生活在宫里的,哀家带皇帝过来认认两位太妃,也认认四长公主。”
小齐暄看着不同于永慈宫的景色,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的哼哼,咧开嘴角对着一众人憨笑。
嘉敏四长公主躲在杨太妃身后探出脑袋,怯怯地偷看被范氏抱在怀里的小齐暄。
几人在杨太妃宫殿后面的凉亭坐下,为防蚊虫,亭子四周挂上了薄薄的纱帘,里面点了好闻淡雅熏香。
瓜果茶点上齐,宫人们到亭子外面守候,范氏将小齐暄抱到小床里面,也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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