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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斯跟着电台里的古典音乐哼唱了起来,愉悦的空气在他心中流淌,他幻想起和爷爷一起吃蛋糕的场景,心情更加舒畅了。
? 车辆行驶在大道上,跑出了多兰西城,前方的树木由稀稀疏疏逐渐变为茂密的森林,琴斯摇下车窗,感受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 琴斯开了一阵觉得有些乏了,便将车停在了路边的草地上,下车欣赏起了森林的风光,他还记得小时候和邻居哥哥一起去在森林里采树莓、抓蝴蝶,还有爬到树上观察小动物。
? 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明明承载着他的童年的土地,却透露出些许陌生,他望着曲折的道路尽头露出蔚蓝的海岸线的一角,陷入了沉思。
? 突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琴斯往远处眺望,一辆灰色皮卡飞驰而来,很快就从琴斯身边冲了过去,惊起了树林中的飞鸟。
? 琴斯看着皮卡的屁股里塞满了各种家具用品,他嘀咕了一声“怎么开的这么着急跟逃难似的”。飞驰而过的皮卡打断了琴斯的思路,他伸了个懒腰坐上车继续出发了。
? 往前开了好一阵,只露出一角的海岸线,渐渐延伸出来展露在琴斯眼前,他将音响调小,减慢车速,驶上了沿海的路,摇下车窗,耳边除了音乐,多了些潮汐涌动的声音。
? 琴斯开了一会,感觉四周太安静了,似乎除了音乐和海浪声,别无他物,太阳逐渐落入远处的海平面,公路另一边的森林失去光线的照耀变得更加沉默,参差不齐的黑影随着海风晃荡在车的身上。
? “这片土地本来也没多少人的样子,没想到开了这么久只遇到了一辆车”琴斯感慨
? “可别那栋老楼只有爷爷一个人住啦,怪不得想让我陪他嘿嘿嘿”琴斯摸了摸鼻子和自己开玩笑道。
? 太阳坠入海洋,余下的光线和温度逐渐被冰冷的海水吞噬,在最后一丝阳光消逝之前琴斯终于看到了那栋伫立在海边的楼,背靠森林,面朝大海,是一个地理环境非常宜居的房子。
? 琴斯的爷爷住在这栋6层小楼的最顶层,爷爷和他的老伙计们当年一起合伙买了这片土地,将面前的这片海,和身后的森林都买下,盖了这栋六层小楼。这片地区四周方圆几公里外才会有人烟,就为了图个清净的环境。
? 车轮滚滚,琴斯很快就把车开到了楼下,楼下规划的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只有不远处的海边停着一辆老式轿车。琴斯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下了车抬头往上看除了第六层亮着一点微黄的灯,除此之外其他楼层都是黑洞洞的。
? 琴斯把蛋糕行李箱提了出来,把小包夹到腋下,锁好车,快步走进了大楼,他跺了跺脚,门口的灯光随声亮起。“还好声控灯没坏,这么久质量蛮好的嘛”琴斯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声控灯在他身后一闪一闪的,走进大门的琴斯没看见的是,大楼门口的逆光处贴着好几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人脸深黑色的瞳孔泛着漆黑的冷光黏在了他前行的背影上。
? 进门左手边便是电梯,琴斯去按了按电梯,发现似乎是坏了,电梯上方的指针指在六楼,但是按按钮没有反应,他耸耸肩,然后跺了一下脚,大门口的灯应声亮起,有些昏暗的灯光撕开了大楼内的黑暗,照进了一楼的大厅内。
? 琴斯揉了揉他稍微有些近视的眼睛,勉强能看到大厅里摆放的沙发摆件,远处隐隐约约还放着一些大型玩具玩偶,好像还有一团像马一样的形状。
? “天哪,难道我小时候的玩具爷爷又找回来了吗?”琴斯有些激动,在墙上摸索着大堂灯的开关,按了几下,灯也没亮。
? “算了,明天找个修理工吧,把灯修一下,要是能把电梯也修一修就更好了。“电梯坏了,琴斯只能选择步行上楼,他转身进入了电梯对面的楼梯间。
? 木质的楼梯上铺着厚厚的深红色地毯,琴斯踩上去,木梯的噶吱声在毛绒地毯的包裹下变得模糊不清,他往上走了几步,耳边伴随着噶吱噶吱的声音,突然“啪”的一声在身后响起,像是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掉落在了地上,那声音像是从大厅传来的,琴斯转回头去看,整个大厅浸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楼梯间里昏黄的灯光,并不能照的很远,那声音出现了一下就停止了,琴斯放弃了寻找,准备继续上楼,他的余光扫过了大厅,似乎隐约的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坐在沙发上。
? 他惊了一下,连忙看过去,在黑暗中的沙发上隐隐绰绰,空无一物,琴斯摇了摇头“看来是看错了,我还是赶紧上去吧”。
? 琴斯三步并两步在楼梯上走着,透过二层的玻璃门看到对面的电梯门边似乎贴着什么东西,他没多看,继续往上走了。
? 从一楼走到四楼,琴斯赶紧有些累了,将行李放下,活动了活动手指和手腕,他抬起右手,望着右手指尖上面隐约的黑色痕迹,有点发愁“这污迹怎么还在啊,回去还得好好洗洗了。”他将手放下,纤细白的手指盖上了袖子里的阴影,黑色痕迹在阴影里逐渐加深、缠绕,就像黑色的细丝彼此交错、收紧,将琴斯
', ' ')('白皙的指尖包裹的无比妖冶。
? 琴斯稍微缓了缓休息了一下,便又提起了行李往上走,边走边感慨“明天去海边看看,顺便跑跑步锻炼一下吧,不然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连上一层楼都要喘一喘了”
? 终于到了六楼,琴斯推开楼道边的木边玻璃门,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楼道里的开关,灯亮了起来,头顶的珐琅材质的吊灯,将明黄色的灯光变幻成了色彩,照在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上。
? 随着琴斯’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向了前面的暗棕色铁门,在了门口放置了一块黑红交织的鞋垫,黑色的皮鞋踩在垫子上,把鞋底在上面蹭了蹭,顺手把行李在了地上,抬手按响了门铃。
? “叮铃铃...”的刺耳铃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六层,顺着玻璃门的缝隙往楼梯间渗透,在墙壁上来回碰撞,传递来的回音模糊而空洞,愈发衬托着这栋楼的诡静。声音传回琴斯的耳边,大楼带来的陌生感越来越重了,一阵海风顺着屋门对面的窗户吹了进来,他感觉有点冷了,搓了搓手,缓解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 等了一阵,屋里没有动静,琴斯又按了两次门铃,发现还是没有反应,想了想自己因为提前请假的缘故提早回来了,便跟着记忆中的画面,伸手掀起了脚下的垫子,在右边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枚古铜色的钥匙。
? “还是老样子啊,爷爷一直喜欢在这里放一把备用钥匙。”这把钥匙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温馨的回忆驱散了他的紧张,琴斯抬手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完全契合,他拿着钥匙转动了两圈,啪嗒一声,门开了。
? 深棕色的铁门里面是一扇暗红色的木门,琴斯握住了木门把手,将门打开,门内漆黑一片,只有走廊尽头的一盏小吊灯亮着灯光。
? 琴斯一手提着蛋糕,走进门内,门外明明有灯光但照进来的效果却微乎其微,似乎灯光被门内的黑暗削弱了一样,他用另一只手勉强摸索着门口的柜子,将蛋糕放了上去,轻轻拍了一下确认蛋糕放的稳当,便转身去了门外,从公文包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电筒,只能拿着手机回到屋里,借着手机的微光,寻找着墙上的配电箱。
? 拿着手机,琴斯用力将配电箱打开,举起手机贴近配电箱,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费劲,他已经开始后悔拒绝了上一次去检查身体时,医生给他提的配一个低度数眼睛的建议,下一次去医院一定要配一个眼镜了。
? 琴斯思考着如果随便扳动一个开关可能造成的后果,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试一试。
? 他深呼吸,憋足一口气,摸索着开关,决定试着将第一个开关扳开,憋气造成缺氧和触感的集中让他捕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声音,隐约间他听到不远处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 琴斯紧张了一瞬,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赶快扳动了手指下的开关,不知是否因为太紧张,右手手指碰到了下一排的开关,随着开关扳动的声音,走廊尽头的灯灭了,随着手机屏幕的光熄灭,琴斯瞬间就被黑暗浸入,除了大门口透露出的微光,看不到任何光亮。
? 琴斯下意识的往吊灯熄灭的方向看去,耳边似乎又听见了粗粝的呼吸声,在不远处隐约站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琴斯赶快按动手机,借着微光向印象中的走廊灯开关摸去。
? 他记得没错,走廊的灯被打开了,暖黄的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琴斯的恐惧,走廊里浅色的大理石镶嵌着金色的花边,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 琴斯站在光明之中,长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到门外将旅行包和公文包提了进来放在了门口柜子的旁边。
? 拉上了深棕的铁门,琴斯用手扶着那扇暗红的木门,将门推上,那扇木门摸起来有些滑腻,就像打了蜡一样,他禁不住用手触摸了几下,当手拿开时发现左手手指肚上染上了些暗红的痕迹。
? 琴斯有些惆怅的搓了搓手指,手上的触感就像是油脂一样,现在两只手都不干净了,他决定去清洗一下,走到了旁边的厨房,用手肘打开灯,取了些厨房里的洗手液,在水槽下冲洗干净,一丝丝红色的液体像丝线一样混入流水,消失在漏网中。但不管琴斯怎么洗右手指尖的黑色痕迹都清洗不掉,他不信邪的多按了几下洗手液仔细搓洗,这些痕迹依然像烙印一样伫立在流水之下。
? 琴斯叹了口气,选择了放弃,他抽了几张餐巾纸将手擦干净,顺手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经过垃圾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他看到在纸团下面,是一团团早已看不出摸样的物块,上面布满了青灰色的菌落。
? 琴斯赶紧将袋子系住,放到了大门外面,奇怪的是这股恶臭仿佛只盘旋在垃圾袋上,并不溢散出,整个屋子并没有什么异味,但琴斯还是洗了洗手,将厨房的窗户打开了。窗外是月光下的森林,琴斯站在落地窗前,往远处眺望,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偷偷溜了进来,琴斯看着面前连绵的森林,和远处的多兰西城颇有些感慨。他深吸一口气,空气带着些海浪的咸腥和些许寒意,穿过鼻腔
', ' ')(',进入了温暖的肺泡里。
? “真是舒畅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琴斯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的柜子边,将蛋糕拿了起来,顺便把手机揣进兜里,他将蛋糕放在了餐桌上。坐在椅子上,琴斯掏出手机,准备给爷爷打电话,和他讲一声自己到了。
? 第一次通话却是无人接听,听着耳边的拨号忙音,琴斯站起来,又拨打了一遍,这次终于是接通了。“爷爷,我是琴斯啊,我今天已经到了,看您没在家和您讲一声。”
? 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很模糊,像是有人在蒙了一层水幕讲话,还伴随着着电流滋滋啦啦的声音,琴斯听了半天才大概明白,爷爷在讲今天和老友在西泽区其他地方观光,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让琴斯先休息,他最晚明天晚上就回去了。
? 琴斯不疑有他,叮嘱爷爷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后,便挂断了电话。
? 随后他打开了冰箱,准备把奶油蛋糕放进去保鲜,,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放满了新鲜的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牛奶肉类和培根,大多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东西,很多地方都塞满了,只空出最高的那一层。
? 琴斯将蛋糕拿起了放到最上面,发现正正好能放下,好像这个空处就是给他准备的一样。他看到下层放了好几个鲜红的苹果,娇艳欲滴的颜色引的他食指大动,琴斯拿出来两个苹果放在了桌子上的果盘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在这个天气直接吃,还是太凉了,他打算放着饭后再吃。
? 然后他去门口将行李袋提起,走向了自己的卧室,琴斯的卧室就在厨房的旁边,他拍开灯走了进去,他的屋子还是老样子,深蓝色的墙漆暖白的吊顶灯,将屋子染上了大海的模样,琴斯生长在海边,对海有一种莫名的喜欢,连床单的颜色都很像大海的波浪。
? 琴斯将行李包放在床边,把公文包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将大衣和围巾取下放在了书桌前的靠椅上,随手将灯关上走出了屋子,他准备去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犒劳一下自己可怜兮兮不停叫唤的胃。
? 随着灯光的关闭,一丝丝黑色的丝线从手帕里探出头来,钻出了公文包,细长的丝线彼此交错,在黑暗的空气中舒展着。突然从后方伸出一只漆黑的大手,抓住那缕丝线,那丝线似乎和其同源一样漆黑无比,那只大手将丝线从手帕中抽出,绕着粗长的手指团成一团,讲它们塞进了枕头下面。从透光的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月光,照出了黑影的轮廓,他似乎是个将近2米的巨大存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渐渐后退,融进了靠椅的阴影下的黑暗里,和他一起消失的是琴斯随手搭在椅子上的,雪白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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