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江则潋说。
阮真赶紧撤退。她迅速离开,就等江则潋走后自己再回院去慢慢消化。
“等等,你为什么会去收徒?你已经回宗了吗?你的灵气呢?”傅承钰站在阴影里问她。
江则潋头也不回地道:“我自会处理。”
阮真看着江则潋回去,自己也潜回了西院,扑到床上就打了好几个滚。
傅师兄!我敬你是条汉子!竟然已经对美人师父下手了!
师父父!你竟然拒绝了师兄!可是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果决啊!
可疑!
阮真在人间混的时候纵横情……看别人纵横情场已久,直觉告诉她他俩没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听到墙角。
明天一定要探口风!
天快亮的时候,阮真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这直接导致睡过了头被江则潋揪了起来。江则潋虽然惯着她,但这不代表她能翘课。
阮真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地飘到演武场,看到傅承钰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擦剑,就是一个激灵,人也不困了身也不虚了,端端正正行礼道:“师兄好,师兄怎么在这里啊?”
“来监督你。”
“……”她就知道。
“师兄,我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有些累。”阮真眨巴眨巴眼。
傅承钰:“没关系,累了就说,我又不是不让你休息。”
“哦。”
于是阮真今天的新剑法就由傅承钰来教。好在阮真也够聪颖,中午的时候已经学得七七八八。
她扶着腰喘气:“师兄,歇歇呗?”
傅承钰倒是答应得很痛快:“行。”
阮真就坐在树荫底下吹风,她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师兄,过来坐啊。”
傅承钰便过去了。
“师兄你干什么对我这么严格啊,昨天看到我也好凶的样子。”
“对你严格点是让你能更快地掌握,还有,我哪里对你凶?”
“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呀。”阮真笑嘻嘻地摇了摇手指头,“你该不会是师父新收了我冷落了你心里不平衡了吧?”
傅承钰给了她轻飘飘的一瞥:“你想多了,师父一直想收个女徒弟,当初若不是我们那一届唯一一个女孩云姿被三司主先选走了,她也不会来选我一个男徒弟。”
“为什么师父这么想要个女徒弟啊?”
“我怎会知道?”傅承钰的目光落在阮真的头顶,他挑起一根流苏钗,问,“这不是师父的吗?”
“对呀,师父看我喜欢就送我了。”阮真鼓掌,“傅师兄你可真厉害,一眼就看出这是师父的东西,不像我认识的那些公子哥儿,嘴上说着多喜欢人家姑娘,其实连人家的耳铛换了都没发现。”
傅承钰默默收回了手。
阮真心里窃笑,再接再厉:“对了傅师兄,过了这么久了,你从前跟我说的那个你喜欢的姑娘,她到底喜不喜欢你呀?”
傅承钰一直希望她已经忘了这码事,尤其是在她成了江则潋的弟子之后。
傅承钰面无表情地说:“你先管管好自己的事情,我今日去琅琊峰遇见了几个新弟子,听见他们正在讨论要不要来白璧峰约你出去玩。”
阮真一噎:“我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还不如跟师父出去玩。”她说到这里,凑近傅承钰道,“嘿,师兄,师父有没有带你去哪里玩过,你觉得哪里最好玩?”
言多必失。傅承钰说:“我不喜欢出去玩。”
阮真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太无趣了,太沉闷了——我猜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八成都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傅承钰冷淡起身,拂袖就走。
阮真叹了口气,歪了身子靠在树上:“唉呀师兄,其实你还是很优秀的,你要是不愿意亲自去说,我就跟师父去说,让她做个媒,她听到后一定很欣慰。”
“你敢——”
“师父父!你怎么来了!”阮真雀跃着奔向走过来的江则潋。之前一直是她自学,江则潋总是在这个点过来检查,她都摸清楚了。
“师父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阮真!”傅承钰脸都黑了。
江则潋狐疑地看了傅承钰一眼,问阮真:“怎么了,师兄教得不好吗?”
“没有没有,师兄很耐心,就是我一直动作不连贯,没有办法很好的续上。”阮真鼓了鼓腮帮子,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师父父,那套回风剑法你能不能和师兄拆一遍招给我做个示范?”
傅承钰:“……?”
江则潋说:“啊,这个啊……”
“师父父,难道你不会回风剑法吗!”阮真叫道。
“怎么可能,不过……”
“那就演示一遍给我看好不好!我还没有见过师父和师兄一起拆招呢!”
江则潋:“……好吧。”小徒弟的眼神是如此殷切而纯洁,让她好不忍拒绝。
傅承钰走过来,把阮真拉远两步,对江则潋低声道:“你若不愿……”
江则潋化出秋水长剑,道:“罢了,来吧。”
阮真屏息凝神,在一边站好。
江则潋和傅承钰二人各自后退几步站定,对视了片刻,然后同时提剑飞身。
剑刃相撞,擦出刺耳的鸣声。江则潋急剧收手,一个转身将长剑斜刺出去,剑尖划过的冷光如同一片冰刃,切开空气,直逼心口。傅承钰身子后仰,手腕轻旋,剑锋凌厉一转,一劈出去便是格开那一剑,再顺势将剑一抛,左手夺剑划开平平一个半圆,逼退江则潋的攻势。江则潋眉眼凌厉,足尖一点,从半空俯冲下去,剑尖挽花,快触到傅承钰的剑身时忽地换了方向,一个翻身从他后背攻去。傅承钰猛地侧身一避,剑芒闪烁,与江则潋斗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