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潋感觉到他剑气里隐藏的深厚灵力,想起自己自从吸灵之后还没有跟人真刀真枪动过手,心下一紧,便有些失手。傅承钰逮住空当趁势袭来,江则潋为挽回颓势,一时忘情,左手一抖,一条绫缎自袖口飞出,卷上傅承钰的剑刃。傅承钰看见这突如其来的绫缎,措手不及,惊异地望向江则潋。
江则潋一出手就反应了过来,迅速撤手,站到十步开外。
傅承钰沉默着收回剑。
江则潋轻咳一声,将秋水长剑背在身后:“如何,看清了吗?”
阮真道:“看清了!师父和师兄好厉害!不过师父你最后那个——”
“那个当然不是回风剑法的,为师一时失误……不过你要知道真的动手没人会一板一眼按照剑法套路来的。”
“嗯嗯,我知道啦!”阮真点头,忽又指着江则潋的衣服道,“师父,你那里……”
江则潋扭头一看,身侧装饰的几根飘带有些破碎了,大约是方才被剑气划裂。
“无妨。回头换一件就是了。”江则潋说,“你好好琢磨琢磨,现在歇着也好,为师先走了。”
“好的师父父再见!”阮真挥手完,看见傅承钰还盯着江则潋的背影看,眼神幽深,不由踱过去戳了戳他,“师兄,你有话想对师父说?”
傅承钰转身,看着阮真道:“我还没问你,你想干什么?你剑法学得好好的,看什么拆招?”
阮真慢悠悠道:“那师父来了我总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好学认真吧?不然呢,和她说‘师父啊师兄他有心上人了你能不能帮帮他’吗?”
傅承钰紧锁眉头:“不要乱说话。”
“师兄,午休时间到啦,我回房休息去喽。”阮真把剑往剑鞘里一插甩肩上扛着,朝傅承钰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师兄,那是师父近来最喜欢的衣裳,那几条飘带是整件衣服的点睛之笔。师妹言尽于此,师兄请自便吧。”说罢便哼着歌摇头晃脑地走了。
傅承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往中院方向走去了。
江则潋重新换了套衣服,把原先那件摆桌子上看了看,叹了口气。
门口响起沉稳的三声叩门声。笃、笃、笃。
江则潋不动,声音隔着门传出去:“有什么事情吗?”
“阮真说,你很喜欢那件衣裳。抱歉。”傅承钰的声音很低。
“你不必听她信口开河。”
傅承钰站在门外,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袖中出绫的情景,他张口几次,想要去问,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自会处理。”她是这么说的,不想让他插手。
“那……弟子便告退了。”
江则潋听着脚步声远去,偷偷打开一条窗缝,窥见他形单影只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有点儿发苦。
她徘徊片刻,走出院门,外面早已没有了傅承钰的人影。她心绪烦躁,却又不知这烦躁从何而来,只好分花拂柳在外面走着,权当纾解心情。
“十六司主!”
她回头,看见两个男弟子站在不远处朝她行礼,便走过去问:“何事?”
左边的道:“司主,请问阮真师妹在否?”
江则潋捻着衣袖,慢慢地笑了:“你们找她做什么?”
右边的道:“我们想约阮真师妹一起出去玩,想来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说罢期待地看着江则潋。
都说十六司主虽是强势,但从不严苛管束弟子,当是不会在意他们这个略显唐突的请求。
江则潋说:“我不好帮她做主,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她。”
“多谢司主!”两人高兴地对视一眼,既然十六司主没有反对,那么一向爱玩好动的阮师妹应当也不会拒绝。
江则潋走去西院,看见阮真在院子里逗弄小鸟,便敲了敲她的后脑:“还玩呢。外面都有人找上门了。”
阮真茫然地摸摸头:“大中午的谁不休息跑来找我啊?”
江则潋双臂交叉环在胸前,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似笑非笑:“能是谁啊,你的追求者呗,还不止一个。”
☆、第四十七章
阮真痛苦地别过头:“师父……”
“人家来问你有没有空,想约你出去玩。”
“没有空,不想和他们出去玩。”
江则潋奇道:“我还没说长什么样呢,你就知道是谁啦?”
阮真把逗鸟的草叶扔到一半:“无非是那几个,无聊得很。上次被我避开了,这次竟然直接来白璧峰找我了。”
“算了,我也不想问你们的事,那我就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了。”
“多谢师父!”阮真诚恳地握住她的手上下晃了晃。
“多事。”江则潋笑嗔一句,拨开她的手出去了。
不一会儿江则潋就回来了,靠着阮真的房门啧啧道:“我说你最近醉心修炼没有空出来,他们两个的表情真是……唉你说说看,你这是平常给人留下了多么不学无术的印象。”
“嘻嘻嘻嘻,师父我们不说他们了好不好,进来坐呗。”阮真拉着江则潋坐进屋里,“师父你真是少见多怪,难道师兄那么出类拔萃的人都没有人找过他?”
江则潋的眼神微微一暗:“他么,那是真的醉心修炼,不解风情。当年一堆师姐追捧他,他愣是做到了片叶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