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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了大概两刻钟,小林大夫才将所有银针都拔了出来,对岑琰说道:“小人在进府之后也看过家父写的您的脉案,您身子较之十年前,的确是大好了。”
“此次在母体奔波、疲累、忧思的情况下胎息还能如此稳定,小公子得天独厚啊!我开些安胎药,喝个三五天,也就能完全恢复了。”
岑琰点点头,既然孩子没事儿,那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将孩子他爹救出来了。他随褚容思来西羌,并未向外人昭示过自己是勤亲王的事情,所以当地人和当地官员对他以及他的身份知之甚少。
平日里他基本上都是在总督府里呆着,外出也是和褚容思一道,很少发声,也没有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值得称道的事,所以在很多人眼里,他都是个柔弱的人。
这次他之所以能被放回来,也得益于外人的这种看法。
岑琰知道外面有人一直监视,府中或者西疆官场上也有人向贼匪通风报信,所以不能打草惊蛇,于是他开始像模像样的打理起单枳的财物,并且装箱封存,以等待贼人的下一步指示。
暗地里又偷偷派军中好手假扮成小厮,希望能助褚容思一臂之力,逃出生天。很快贼匪就送来了下一步指示,接到指示之后,岑琰做出判断,内贼没有出在总督府。
应该是西疆官场的人,因为这个指示要求他派仆役去而非岑琰亲自前往,若是他们知道他的身份或者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话,这并不符合常理。
而且来信里面说的很清楚,他们知道岑琰安排军中之人手假扮仆役的事情,并且警告他别再耍花招,乖乖把财物准备好,否则褚容思小命难保。
他们只知道总督府从军中调兵,却并不知道自己暗中联络传令王府随行侍卫的事情,这件事并未瞒着府中的幕僚、师爷和军中将领们。
可见,府中及军中诸人还是值得信任的,那又是谁在暗中通风报信呢?
之后俩天岑琰将所有单枳财物都整理了出来,让家中仆役搬到了院子里,清点一番后,就按照来信送去了指定的山头。
因要避人耳目,所以贼匪规定的时间是晚上,岑琰自然不放心,所以一路在后尾随,跟了过去,等接到货物查验一番,那所谓的单枳王室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错,的确是王室之物,是王室之物,哈哈哈,终于到我手里了!”见他认了,为首的押送人就说:“既已确定这些是你要的单枳王室财物,那我家主人呢?”
那人挥挥手,褚容思被拉了上来,那人笑了一声,“你家主人还给你了,不过可惜,今天你们这些忠仆要给你们主人殉葬了!”
边说边往后退,露出了身后的弓箭手,示意他们射箭,却意外的没有人动,他冲这些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射死这些人!”
那边的箭手动了动,不过不是射向褚容思一行人,而是射向贼匪,转瞬间,除了那个自称单枳王室的贼匪头子,其他人纷纷中箭倒地。
褚容思被仆役绑着解开绑在身上的绳索,怕被误伤,一群人拥着他往后退去。看见出来的箭手,心下大定,他识得那人,是勤亲王府的侍卫长。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起来,众人将一众匪徒拿下,匪徒之首单独关押,岑琰这才从后面走出来,上下打量他,“子玠,你没事儿吧?”
褚容思见到他有些吃惊的,“豫瑾?你怎么来了?山路坎坷,天色又暗,敌我形势不明,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夫夫见对方无事,自然要互诉衷肠一番,不过很快岑琰就将话题引到了内鬼身上,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交代了一遍,供褚容思参考。
“既然不是府中或军中的人,那基本上就能确定是西疆的官员了,他们本来就自成一系,我从没有过多干涉,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安分,现在竟然还和单枳王室勾结起来!”
褚容思这次真的是气得狠了,不仅是国仇,还有家恨,他搂着岑琰,希望他能舒服一些,“放心,我一定不会叫你白白受苦,我一定会查明那些人是谁!”
岑琰其实也在思索,听见他说这话,心里一阵甜蜜,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回到望舒城之后,褚容思先将贼寇押到了总督府的大牢中,他没让别人接手,还是让勤亲王府的侍卫们负责看押。
两人之后就回房间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饭就将一干人犯带上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将审讯地点定在了后衙。
刚开始这些人还嘴硬,一番刑讯下来就有了不少人招供,但招供的内容却各有矛盾,不知道到底谁真谁假,褚容思有些烦恼。
本来岑琰也在后面观刑,可许是有孕的原因,院子散发出的血腥味实在是有些让他忍受不了,几欲作呕,只好先回房平复了一下心中呕意。
俩人吃午饭的时候岑琰听褚容思说过才知道那些人的证词互相矛盾。“这些人估计是想相互推诿,搅乱咱们的视线,行离间之计啊!”
褚容思点点头,他对西疆势力并非一无所知,却也
', ' ')('不是完全掌控,所以才导致不知道究竟谁真谁假,可他清楚,这内奸一日不除,西疆恐怕一日不会安宁。
一连半个月,褚容思一直在审讯这些人,眼看就要开衙了,他就更着急了,最后还是岑琰看不下去,才出手收拾了这些人。
王府有专门负责刑讯的侍卫,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很少有人能扛过去,这帮人还不是专门的细作,所以很快就吐口了。
其实那些小兵小卒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按照首领的交代说而已,一番刑讯结束后,真正知道点什么东西的,只有说的上话的几个人。
而那几个人当中,首领竟是最耐不得刑讯的,招了个干干净净。他原本只是单枳王室的一个边缘人物,那些人找上他完全是因为单枳王室被打的七零八落,实在没得选了。
那些人都是之前单枳国的贵族,单枳国破时,他们反戈一击,直接就投降了,所以并没有遭受多大损失,依然是当地的望族,只是社会地位不如之前了。
他们中有些人心里愈加不平衡,所以其中几家才联合起来打算以绑架为手段,让褚容思交出之前单枳王室财物,招兵买马,准备“复国”。
这几家的名单已经交到褚容思的案桌上了,至于西疆官场里的内鬼,那首领却说一直是他单线联系自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每次都是口授机密,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岑琰和褚容思都觉得这人恐怕是很久之前就潜伏在大徽的西疆官场里了,只是还没有机会启用,褚容思就势如破竹的率军将单枳国灭掉了。
眼看就要开衙了,褚容思一直想在开衙前将此事解决,毕竟开衙之后还要应付春耕等诸多事宜,还是早日除去细作为上。
最终两人决定引蛇出洞。这些人被抓的消息是瞒不住人的,索性就放出风去,褚容思拿到了幕后主使的名单,准备出兵绞杀这些逆贼。
然后就是大规模调兵,他是西疆总督,在这里说一不二,那些人接到风声自然有些慌乱,动用各种关系想与望舒城内取得联系,而城内大多数细作都已经被褚容思控制了。
乱,就容易出错,之后几天,褚容思果然查出了几个细作,但他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有个出乎他意料的人也按捺不住,他才慢慢收网。
这个人就是李树槿。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出访各国说服他们联手破单枳的人居然也是单枳的细作,这让他十分意外,也不解,他明明是朝廷派来的,应该背景很干净才对。
之后他没有审问李树槿,而是开始审讯他身边的人,之后发现的事情令他震惊。此李树槿非彼李树槿,早在李树槿在中举之前就换成了现在这个细作。
李树槿是遗腹子,母亲在他中秀才后不久就也去世了,他就不再回乡,而是足不出户,一心苦读,而这样一个无亲无故,与周围不熟悉的人是个很好的替代对象。
所以在他去府城之前就将人截杀在半路上,找了一个与之有七八分相似的细作取而代之,之后又利用科举腐败,让他成功中了举,就来西疆任职。
一呆就是这么些年,家人、仆役都是细作,而且他也不是单枳的细作,而是交祖的人,所以他才毫无顾虑的去帮大徽攻打单枳。
此次之所以要帮助单枳贵族,是因为交祖王室不满上次瓜分单枳国土的时候大徽忽视交祖,所以想扶植单枳贵族复国,他们好控制傀儡政权。
涉及到另一个西羌国家,褚容思也不好擅自做主,只是将犯人连同供词一起送到了京都交由圣人裁决,只是,还没等到圣人旨意,交祖见东窗事发,就迫不及待的发兵了。
见他们出兵,褚容思自然要反击,处置了城中的细作,点齐兵马就出城作战,此时已经三月了,应该开始春耕了,所以褚容思想速战速决,省得百姓们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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