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把着自己的左脚,一手拿着蜡烛缓缓的往脚旁凑,离得越近火光灼热的感觉就越清晰,薛照青咬着牙,心里一横,手上一斜,把蜡汁滴到了自己脚上。
吱温度极高的蜡汁遇到冰冷的脚底板立即结成了薄薄的一层蜡油,薛照青忍痛把蜡烛放回原位,用手剥了那层蜡油下来,滴着蜡油的地方被烫的通红通红,不一会儿就起了一个大水泡。他又一瘸一拐的去衣柜里寻了一根缝衣针,一下把那水泡挑破。
嘶薛照青倒抽一声,脚底的刺痛感清晰异常,他翻了翻白眼,今日这身子上受的罪,他日一定得让这蛮汉加倍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少爷使出苦肉计哩,照青宝宝为了牛耿可真是啥都敢用哎(#^.^#)
第7章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薛照青喊了家里的一个小厮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用饭的偏厅。
照青,这是怎么了?见儿子走路都费劲,薛乾问道。
回父亲,儿子没事,不过是脚上磨了个水泡,不碍事的。扶了小厮的胳膊,坐在薛乾一侧,薛照青微微一低头,回着父亲的话。
莫不是这几日去田里走路走的多了?不过我记着前些天磨的脚不都好了么?
爹,咱地里这么多镰刀割下来的麦秆子,扎破脚不是常有的事儿?哥哥又比不得我们会骑马,就靠两只脚走着,能走多久?薛照文说。
的确,照青啊,有时间你得学学骑马,这么大块田地,可是走不下来。
薛照青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顺着薛乾的话继续说: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也想尽快学会骑马,只是现在家里虽有良驹,可没有人指点骑术要法,儿子怕这么莽撞的去学,事倍功半,耽误时间。
这个不怕,我和你弟弟都会骑马,薛富也会,轮流教你便是。
薛照青心里一惊,千算万算竟忘算了这一环,他稳稳心神,缓缓说到:能得父亲、弟弟、富叔教导自然是好事,只是现在秋收繁忙,祖奶奶身上又不好,父亲和照文每日早出晚归管理田地不说,还得照顾祖奶奶,富叔又有一家子的事情要打理,儿子实在不忍心再劳烦教导,我听忠叔说,咱家有个长工,也会骑马何不?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薛照青话还没说完,薛乾点点桌子打断了他:的确有个长工,就是那个叫牛耿的孩子,平日里马房里的马都是他管着,这孩子自学的骑术,也很不错,就让他来教你。
薛富。薛乾叫到。把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单独留给大少爷骑,这马性子温顺,初学,适合这个。
是,老爷。薛富应道。
对了,跟薛忠说,地里的活让牛耿少干些,如果大少爷找他,就让他带着去骑马,工钱还按照之前干活的量给,别亏待了这孩子。
谢谢父亲。薛照青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早已乐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可怜的牛耿,在自己茅屋炕上吃面的时候,好不容易不跳的左眼,这一下又开始砰砰跳个不停喽。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秋日里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牛耿一向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像夏日里热死个人,也不像冬天里冻死个人,他一边快速摆弄着手里的镰刀,一边把割下来的麦子抱在怀里,实在抱不下了,就拿绳子捆了,丢在一边,从早饭到这会儿也不过就一个多时辰,他身后堆起的麦堆已经快有小山这么高了。牛耿摸摸脑门子上的汗,把手里的镰刀先撂下,走到麦田中间的田埂处拿起水壶想喝上两口,可水还没下肚,他就看见薛忠扶着薛照青正往这边走着,薛忠手里还牵了马房里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
牛耿见了薛照青,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浑身的血液止不住的往上涌,他刚想躲到田地里继续干活,可却发现薛照青走路的姿势怪怪的。
一路扶着薛忠不说,走路的速度还很慢,牛耿印象里这薛家大少爷虽称不上健步如飞,可也是个走路轻快的主,从来也没见他这样过,难不成是受了什么伤?
想着,牛耿也顾不得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迎了上去,接过薛忠手里的缰绳,牵过了那匹小母马。
牛二,来的正好,正要找你哩。
咋,叔,找我啥事儿么。牛耿牵着马站在一边,应着薛忠的话,可不敢看薛忠身边的薛照青一眼。
老爷嘱咐,要大少爷学骑马,让你给教教。
啥?牛耿一惊,就他那三脚猫骑马的技术,自己溜溜马还行,要教少爷,那可怎好?
叔,老爷二少爷还有大管家都比我骑的好咋?
我爹和弟弟秋收的时候要到各个佃户家看地收租子,还得照顾我祖奶奶,富叔年纪不小了,况且还有一个院子让他管,怎么?让你来教我骑马,你还嫌弃不成?没等牛耿说完,薛照青扬起小脸,上吊着一双美目瞪着他,小嘴鼓鼓的,跟一只龇着牙的小奶狗似的。
我牛耿给薛照青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去少爷房里,少爷竟自己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