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1 / 1)

阿修姐姐叹了口气,眼里有担忧。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趁着年轻就肆无忌惮,整天在外面鬼混。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沉默半天,忽然低低笑了笑:姐,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在乎我的死活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姐姐。

接到电话,从国外赶回来,葬礼早已结束,老宅的墙壁上,多了一张黑白的照片。

他疾步进门,揪起父亲的衣领,双目血红:你就不能等我回来?不过多一两天,你就不能让我见她一面

父亲皱眉,拿开他的手,整理自己的领带,语气一贯的冷漠:人死不能复生,多见一面,少见一面,有什么差别?

他是你女儿!他听见自己狂怒的吼声,死死瞪着那一对同样平静而冷淡的父母: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母亲站起来倒水,淡然道:你父亲没告诉你么?不是亲生的那年发生天灾,我们捐了一大笔钱,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哦,对了,还上了几个电视节目,领了慈善奖。

他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坚硬的墙壁。

这两个人这两个怪物。

他们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人。

回来后的几个夜晚,他第一次开始服药,借助药物的力量,才能安然入眠。

他总会在梦里见到姐姐的脸。

那样温柔,那样善良。

他要报复。

夺去姐姐生命的那个人,他要让他尝尽人世间一切的痛苦,让他家破人亡,让他生不如死。

就像现在的他。

得到一个愚蠢又天真的女人的心,需要多久?

对沈修来说,最多也就三个月。

那个女人很爱很爱他,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有璀璨的星光闪呀闪。

所以,他格外享受,告诉她真相的那一刻,她的眼神。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高楼倾塌,一切都成了荒凉的齑粉尘埃。

多好呀,有一个人,和他一样的痛苦。

*

十几年后。

六月十八号,父亲节。

少女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手里捧着一束花,在一座豪宅的大门口站了足有十分钟,终于下定决心,按了门铃。

芳嫂出来开门:谁呀

少女面无表qíng,说:我姓谢,我爸爸说他打过电话给沈董事长。

哦,是的。芳嫂连忙让开身子,不觉有点尴尬:快请进,我等你好久了。

少女走了进去,沉默地把花递给芳嫂。

芳嫂一愣,脱口道:您不拿上去给先生么?

少女拧一下眉,淡淡道:不是给他的。我不习惯空手去别人家里,你随便拿去,嫌麻烦就扔了。

芳嫂忙点了点头,抱着花,放进了一个花瓶里,暗地里嘀咕了句:那孩子皱着眉头的样子,和先生真像。

从客厅回来,她带少女上楼。

那个房间,明显和其它的不同。

门上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正好能看见里面的动静。

芳嫂解释:先生不太喜欢有人打扰,但他有时候又会唉,窗户是方便看护们观察他,不让他伤到自己。

少女转动门把手,进去。

男人的背影,和记忆中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是那时候,他显得那么qiáng大,那么危险,她害怕极了。

现在,他就在那里,缩在一个角落旁,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玻璃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舒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安静地看着他。

良久,男人按了一个开关,玻璃球突然发出圣诞音乐,因为年代久远,时不时的便会卡一下,偶尔还会破音。

他笑了起来,竟有几分孩子气,对着身边的一个枕头说:兰兰,你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玻璃球,我小时候常玩的,后来弄丢了,我又把它找了回来。

穿红色衣服的人是你。

穿蓝色衣服的人是我。

那是我们的孩子眉眼像你,鼻子像我,唉,等长大了,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我要把他们都赶跑。

谢舒低下了头,扯起唇角,眼底划过一抹倦怠的轻嘲。

不知是在嘲讽他,又或者自己。

他根本没发现有人来了,自顾自的对着空气和枕头说话,献宝似的指着他心爱的玻璃球喃喃自语。

你是真的疯了。谢舒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把别人的生活搞的一团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最后忘的一gān二净,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臆想中的妻女过着幸福的生活你这个人,总是不讲道理。

去年,外婆走了。临死前,还念念不忘,想见一面在美国养病的外公。其实去了也好,外公在地下等她,惦记了那么多年,外婆终于能和他团聚了。

那人还是在跟他的lsquo;兰兰rsquo;说话。

谢舒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站直了身体。

临走前,最后回头看他一眼。

沈修,你害死了外公,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也没法当你是我爸爸。

只是

她的手按在门把上,闭上眼睛。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囡囡。

谢舒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头。

那人歪着头凝视她,眼神澄澈安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说:囡囡,你十八岁了,上大学了。

谢舒神色僵硬,与他对视片刻,淡淡道:开年就去。

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男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

窗户是封死的,打不开,只能透过防弹玻璃,看一眼外面的风景。

他遥望着天空,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也带着久远的怀恋:苏兰,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永恒的沉寂。

*

相忘难忘。

是爱是恨,是疯狂是伪装,是铭记是遗忘。

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第36章本宫无德(1)

早晨醒来,苏兰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走进厨房里,打开冰箱,找了找,牛奶瓶空了。

她习惯xing地转身,朝房里喊:沉楼,我的

戛然而止。

整个人瞬间清醒,再也没有丝毫睡意。

环视四周,还是熟悉的公寓,熟悉的房间。

这才是属于她的真实世界,一个单调的,永无止境的世界。

时光冗长,只有影子与自己相伴。

苏兰觉得可笑,隐约又有点惊心。

那个游戏太危险了。

不知不觉间,她习惯了那个人的陪伴,楚沉楼也好,谢沉楼也罢,总会把他当成同一个人,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动真qíng。到了那时,如果系统不再找她,如果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他,也许就不是lsquo;不习惯rsquo;这么简单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

*

过了十几天,系统召回苏兰,qiáng制进行下一个任务。

苏兰抗议了几次,没用,便没多说,心里暗自盘算:虽然不能拒绝绿帽子系统,但是她可以换人攻略呀,这样就不至于对一个虚拟人物,产生太多的依赖心理。

正好,新剧qíng于她有利。

这是一本非传统宫斗小说演变而来的世界。

小说的原女主是个名叫肖婉的穿越女,在小说里,她从一个小小的常在,一步一步爬到后宫之主的位置,期间脚踢脑子里全是水,除了脸蛋和家世一无是处的皇后,深藏不露的德妃,和一gānpào灰宫妃,一路荣华,最终在皇帝挂掉后,成为了垂帘听政的太后。

原作中,肖婉和任何一个后妃都不同,因为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爱过皇帝,只把他当成后宫里升官晋级的工具。

皇帝朱修一开始只是觉得肖婉有趣,比起酷爱争宠吃醋,野心勃勃的嫔妃们,显得更为可爱纯真,可到了临死前,却是真正爱上了肖婉,缠绵病榻之时,他曾问过肖婉,这一生,可曾待他有过哪怕一点真心。

肖婉回答,没有。

皇帝惨笑,闭上了眼睛。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苏兰现在的问题是,她的身份就是那个树大招风又最糙包的皇后,而且刚刚因为掌掴了肖常在,被皇帝冷落。

最新小说: 游猎 佐和与浅野(GL) 心动逢时 一无所知(纯百) 父可敌国 有娃后开始恋爱gl(纯百) 狼牙兵王 无词歌(abo姐妹骨) 女生和朋友 请温柔地杀死我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