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里,他天天咒我死。苏兰拧眉,委屈地小声哼哼:他想等我死了,拿着我的钱和我的便宜妹妹在一起,我忍他很久了停顿片刻,偷瞥了他一眼,脸上浮起讨好的笑:现在你家公司出了问题,我不想火上浇油,闹的满城风雨,也不想让爸妈担心我更不想让你难过呀。
林沉楼把菜往桌上一放,面无表qíng:快吃,吃完了就走。
苏兰不肯放弃,又问:你你觉不觉得,我变得善解人意了?
嫂嫂。林沉楼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冒着寒气:我不是你的玩具。
苏兰咬了咬嘴唇:谁把你当玩具了?我认真的。你看,你在雨里等我一次,今天我还你了。我以前做的不对,五年了,我过的不好,也算报应,罪大恶极的人都有回头向善的机会,你不能把我一棍子打死
苏兰。
苏兰看着他越来越yīn沉的脸,默念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闭上了嘴。
林沉楼问:你到底吃不吃?
苏兰点头:吃呀。
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苏兰搭着菜吃完小半碗饭,筷子夹住一片牛ròu,闷闷的说:你回去劝他早点签了离婚协议书。
林沉楼淡淡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关心,更不会参与。
苏兰本来也就作个样子,侧眸看了眼窗户:还在下雨。
林沉楼说:你可以借我的伞。
苏兰把筷子一丢:我不走,有本事你把我扛出去。
他冷笑:你以为我不会?
苏兰嘴角一撇,看上去有点想哭:我真的好心好意来找你林修你不管,爸妈你还管不管了?我都说了帮你,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gān嘛总是凶我?手指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挤出几滴眼泪:前两个月,我在医院里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就算看在姻亲的份上,你好歹也来慰问一下你哥还知道天天送花咒我早点死,你明明回国了,却一直装死不理我。
林沉楼不想说他去过医院,他甚至不想开口说话。
五年了,她还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公主,以为世界就该围着她转,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五年了,那个男人冷落她,折磨她,可到了最后,她居然一点也没变。
林沉楼低低笑了一声,目光漠然:苏兰,你可以任xing但你不能无理取闹。
苏兰抬眸,眼神沉静中带着浅浅的悲哀,轻声道:我不这样,你还会理我么?
他一怔,心里仿佛有根线刹那挑断,滚烫的血流了出来,让他无法思考。
苏兰轻叹了声,站起来:我回家了,十二点前不回去,外公会报警的。
所以,刚才死活赖着不走,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耍着他玩。
林沉楼自嘲地勾起唇角。
苏兰换上鞋子,抬头问他:你不送我回去吗?下雨呢,走路一个小时都到不了。
林沉楼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也不作声。
苏兰适时打了个喷嚏,小声问:你真舍得呀?我体质弱,生病了又要住院。
修长的手指渐渐攥紧,他的脊背挺直,带了几分刻意的僵硬。
苏兰轻哼一声,嘟囔:没良心。
就在开门的刹那,身后响起钥匙叮叮当当的碎响。
苏兰抿唇笑了起来,回头见他站在身边,双臂猝不及防缠了过去,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又松开,低声说:骗你的,我有开车。
转身,轻快地跑下楼,像一只灵活可爱的小兔子。
只是小兔子不会有那么修长白皙的腿?
林沉楼神色一变,穿着拖鞋跑下几级台阶,想叫她的名字,硬生生止住,快步走回客厅里,拉开窗帘往下看她撑着雨伞,正在开车门,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上衣,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上来,对他挥了挥手,还抛出一个飞吻。
窗边的身影一僵。
窗帘刷的一声拉上。
林沉楼心里又乱又闷,沉甸甸的。
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让杂乱的思绪静下来,可一合眼,黑暗中浮现的全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笑着,哭着,抱着他。
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对不起。
真是魔障了。
*
周末。
林沉楼回家前,先去了一个大学同学的聚会。
时间尚早,包厢里没几个人。
刚走到外面,突然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脚步瞬间停住。
我有个当护士的亲戚说的,亲眼看见苏兰住在医院里,出院那天,张天洪亲自去接的。张天洪知道吧?本省首富是他儿子,有个弟弟在京城当大官,苏兰是他亲外孙女。
苏兰谁不认识?我同校的,那一届本科的风云人物哈哈,当时那些女孩子爱排什么校园十大男神,苏兰和其中九个都谈过,最长的三天,最短的二十八分钟。
二十八分钟,你搞笑的?
是你孤陋寡闻。那个学弟好像是校篮球队里的,苏兰跟他表白,人家答应了,苏兰让他去买一杯奶茶,回来就跟他提了分手,从表白到甩人,正好二十八分钟,因为太奇葩,传得研究生都全知道。
这根本就是耍人玩吧!我说那些哥们都脑残啊,知道她这个死样子,还答应跟她jiāo往?
你懂什么?每甩一任男友,苏兰都发分手红包,还给分手礼物。有个兄弟拿了一块名表,那位奶茶小弟你猜人家的分手礼物是什么?一辆跑车,现在还开着呢。妈的,跑一趟腿换一辆车,换我,我也gān。
十大男神泡了九个,那剩下的那个呢?
剩下那个呵呵。孙大才女你知道吧?就那白富美脑子被门夹了,介绍他们认识,苏兰跟人处了三个月的朋友,吃饭看电影约会回家看父母三个月以后,苏兰辍学,嫁给了他哥。
咳咳,所以这位头顶长了一片糙原的兄弟,分手礼物是不是带泳池的豪宅?
啥也没捞着,出国养伤去了,今天应该也会来时间不早了,人都快到了,不跟你说了。
*
小柔,你苏兰姐不是坏人。如果真坏的无可救药,我早就不管她了。她就是任xing的一塌糊涂,而且脑回路清奇,和别人不太一样。
李小柔看着表姐孙梦,笑了笑说:我知道苏兰姐可是咱们学校一大传奇,男神杀手嘛。
孙梦叹了口气:你别听他们乱说,一个也没真谈过,最长的才三天,连手都没牵一下就结束了。苏兰就是爱玩她有个表兄弟,真正的花花公子,苏兰说凭什么他能玩女人跟换衣服似的,凭什么她不能玩男人,就跟他打赌,学校里女生的梦中qíng人,她每个都能拿下来。就那个传的乱七八糟的篮球队的
我知道。李小柔嘻嘻笑了一声:我们叫他,二十八分钟美男子。
孙梦白了表妹一眼:那时苏兰送了他一辆车,我骂了她一顿,你猜这位小祖宗跟我说什么?她说,她想考验一下对方,看他是不是看透了她庸俗的脸皮和口袋里发臭的铜钱,爱上了她纯洁的心灵,谁知那个男的扭扭捏捏半天,还是收下了车钥匙,她也很伤心呀,为什么大家都骂她,没有人来安慰她?
李小柔噗嗤笑出声:果然脑回路清奇。
所以后来,她说她玩厌了,她要收收心正经恋爱,我就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小柔,这是你姐的人生污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qíng之一。孙梦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都过去了。苏兰改过自新了,还要回学校读书,这就代表她有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觉悟。小柔,你在学校里多照顾她一点,听见没有?
李小柔无奈:姐,我才是你的正牌妹妹,你把苏兰姐当妹妹还是当女儿养呢?
去你的,臭丫头。
*
从酒店回去,到家差不多四点整。
林沉楼开门进来,缺乏睡眠加上几个小时的应酬,乏累不堪。
陈妈笑呵呵的说:少爷,你回来的正好,太太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