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楼疲倦的笑笑:陈妈,晚上少给我盛点饭,中午吃撑了。
怎么可能。
他几乎什么也没吃。
几天没能安稳的睡上一觉,心里闷的难受,听见包厢外的那些话,更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
陈妈说:那可làng费了,晚上你们出去吃。
林沉楼拧眉:什么?
林母走了过来,看见他微微一笑:沉楼,回来了?晚上去外面吃。
林沉楼摇头:我有点不舒服,不出
今晚你一定得捧场。林母坚持,看了他一眼:今天,我和你爸请你嫂子出来,一家人好好谈谈,劝劝你哥他们两口子。苏兰还问起你了,你也去吧五年了,看开一点。
林沉楼想说什么,可林母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他又能说什么?
那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那只穿着他的衣服,在他耳边双手捏紧,眉心拧起深深的刻痕。
那个人,是他的魔障。
第64章豪门逆袭手册(7)
苏兰出门前,张家的老佣人丁妈特意跟到门口,板起脸吓唬人:小姐,我帮了你一次,可不帮你瞒第二次了。你是胡闹!半夜三更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假如给你外公知道了,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苏兰竖起一根手指保证:绝对没有第二次。那天不下雨吗?我衣服不能穿了,借了人家的,您行行好,把嘴巴fèng牢一点说着抬手假装给嘴巴拉上拉链。
丁妈严肃的脸绷不住了,露出一丝笑意,又赶紧敛起来:还跟小孩子似的。
打发走了丁妈,苏兰正要出门,走到车门边,身后响起车喇叭声音。
表弟张哲按下车窗,冲着苏兰挑眉笑,一脸的骚气:姐,出门呢?
苏兰走了过去:你来看外公?他在书房。
张哲摇头,摘下墨镜收起来:我前天不才跟老爷子请安过?又被骂了一顿。姐,听说林家人请你吃饭。
苏兰惊讶:谁跟你说的?
张哲得意的笑:我的消息有多么灵通,你是不会知道的上车,我送你去,吃完送你回来。
苏兰低下身,趴在车窗上:人家没请你呀。
张哲嗤了声:多一张嘴,多一双筷子,还能吃穷他家?快点,上车。
苏兰绕到车的另一边,开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跑车倒转方向,开上了路。
天还没黑,夕阳有些刺眼,张哲眯起双目,一手摸到墨镜又戴了上去。他问苏兰要了地址,半个小时后,开到酒店的停车场。
林父林母看见苏兰进来,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看到随后跟来的张哲,又是一愣。
林母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小哲今天怎么有空陪你姐姐一起来?听说你上班了,很忙吧?
张哲摆了下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开椅子坐下:别提了,从早忙到晚,加班没有加班费,工作出色没一句赞美,搞砸了被我爸训的跟孙子一样。但是没办法语气一转,带着些许嘲弄:我姐这人吧,公认的我全家智商最低的一个,今天来这里,没人陪着,我不放心。
苏兰坐在他旁边,鞋跟踩住他的脚尖。
疼疼疼!张哲白了脸,喊了两声,陪笑脸:我说错了,你是我们全家最聪明的小公主,可以请你挪开蹄子了吗?
苏兰懒得理他,对脸上写着尴尬两个字的林父林母说:爸,妈。又去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林修,微挑了下眉,没叫他,最后转向低垂眼睑,仿佛在走神的林沉楼,声音柔和:沉楼。
他抬眸,神色有些疲倦。
苏兰看的心疼,便没有了继续捉弄人的心思,只想赶快演完这场戏,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于是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母,佯装哀伤的低声道:妈,既然大家都在,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您别怪我。这里的东西,你看一看今天走到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我谁都不怨,只希望尽快离婚,这样对我和林修都是解脱。
林修冷眼旁观,静静看着妻子表演。
今天的苏兰没有化妆,显出几分憔悴,眼睛有点肿,似乎不久前哭过,周身散发出柔弱忧伤的气息,和那天夕阳下咄咄bī人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林母看了几张照片,脸色剧变,恨恨地剐了林修一眼,对苏兰说:兰兰你心里苦,妈都知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阿修,他现在也看清楚了,外头那些小狐狸jīng有什么真qíng,还不都是看上了他的钱?只有老婆才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我也是女人,兰兰,哪个男人不会犯这种错误?知错能改就是好的转过脸,冷冷看着儿子:还不快说两句,跟你老婆道歉?
林修还未开口,苏兰直接打断,一本正经的胡扯:爸,妈,实话跟你们说,我妈已经知道了,还给我请了一个律师团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林修不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明天早上他们就会正式起诉。婚内长期出轨,当时我还重病住院,于qíng于法,这都说不过去。
苏兰取出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到玻璃转盘上,转到林修面前,看着林父林母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看着他们转头死死瞪着林修,恨不得生吞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掩去唇角不易觉察的一点笑意。
我也知道,现在家里困难我和林修当不成夫妻,但我对这个家,对你们二位声音放轻了一点:对沉楼,都是有感qíng的。只要林修签了离婚协议,起诉的事当然作罢,公司需要的资金,我来。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兰脸上。
张哲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苏兰又一脚下去,成功的让他闭嘴。
这么大的数额,动用起来需要一点时间办手续,但最迟也就一两个礼拜,应该来得及填上亏空。苏兰叹了一声,慢慢道:婚我是离定了,我不想闹的太难看,你们考虑一下。
*
林修最终还是签了字。
苏兰心意已决,如果不是协议离婚,那就是法庭上见,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jīng力应对一场必输的官司,更何况还有随之而来的舆论压力。
可他依旧奇怪,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苏兰那天放下狠话,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又变了一张脸孔,演起了好人?
林父林母虽然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修把文件还给苏兰刚才苏兰说了要帮他们填补亏空,也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饭局不欢而散。
走出包间的门,林父林母和苏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又提了钱的事,听苏兰说明天叫秘书和他们联系,便先一步下楼。
张哲刻意慢下脚步,走在林修身边,笑了一声,说:我姐一句话送了你们家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比起这个,以前的那些分手红包弱爆了姐夫,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他压低了声音,眼睛在笑,吐出的一字一句却像带毒的利剑:你是我姐玩过的,最贵的男人。
他说完就跑,没给人打他的机会。
当然,林修就算怒火滔天,也不会动手。
他铁青着脸,看着苏兰,问:你到底想gān什么。
苏兰眼角余光瞄到最后一个出来的林沉楼,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足够让他听见:我能gān什么?我跟你撕破脸,不代表我想跟爸妈撕破脸,没准我以后嫁的人也姓林呢?
门口的身影瞬间定住。
苏兰看了眼林修竭力克制怒意的神qíng,笑了笑,追上了苏哲。
*
张哲坐进车里,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却没喝,等苏兰坐到了旁边,冷冷道:你真傻了?婚都离了,还送那人渣一份大礼?
苏兰笑了笑,时刻关注酒店门口的动静,心不在焉道:小哲,给随时会东山再起的毒蛇恩惠,那是自寻死路,施恩讲究时机,需要等他们一败涂地,遍体鳞伤,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那时给一点蝇头小利,他们就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而不是当冤大头宰杀。
张哲看着她,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苏兰目不斜视,吩咐:打个电话给舅舅,接通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