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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奚延越出了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一家叫“elvis”的酒吧。
半个小时之后,穆木言也来到了这家酒吧,不是巧合。两人所住的小区进出都需要人脸识别,奚延越的脸出现在安保系统的同时,穆木言的手机就能收到提醒,他因此掌控了奚延越的动向。
这还是穆木言第一次来酒吧,就算他听不见,光是感受那节奏强烈的鼓点也能察觉出环境有多喧闹,灯光昏暗却又炫目,斑斑点点打在顾客的脸上。
台上有几个穿着暴露的人在跳舞,身段性感,神情魅惑,看着比女人还女人,但细看之后不难分辨他们都是男人,这是家正宗的gay吧。
穆木言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行头,在拥挤的人群中挤过来到吧台前,随便要了一杯酒,继续扫视整个酒吧。他刚刚观察过了,台上这几个人里没有奚延越。
台上的舞结束了,灯光和背景乐在同一时间熄灭,突兀的空白期并没有延续多久,几记鼓声再次激荡起情绪。
吉他、贝斯、键盘完美嵌入架子鼓鼓点,一段高昂的嘶吼破开沉闷的气氛,灯光再次亮起聚焦于台上的五人,台下欢呼声响起。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乐队,每位成员在台上都很有活力,主唱、吉他手和贝斯手相比不能移动的键盘手和鼓手而言无疑更受关注,但穆木言的目光却穿过几人,径直落在鼓手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无袖t恤,很简约的款式,胸前的银色挂饰会随着动作而甩动,歌曲到高潮时鼓点强势又傲慢,他的脸上笑容张扬,自由挥洒着令人钦羡的叛逆。
穆木言从未见过这般恣意落拓的奚延越。
第一次,穆木言庆幸自己是个聋子,能过滤掉所有嘈杂的旋律,精准地感受到奚延越敲出的每一下鼓点。几杯冷酒下肚,将他浑身都点燃了,眼中的那人远比他想象得迷人百倍。
乐队唱了三首歌之后退场,成员往后台去了。他在眼中消失了,穆木言心里立刻空落了起来,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推开那扇暗门,眼前是狭长的走廊,穆木言突然感觉步子发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有一个人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见一样貌清艳的男人笑着问他:“帅哥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休息室,厕所在那边。”
穆木言踟蹰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走错?”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你跟我来。”
穆木言跟着他走进一个房间,房间的灯光暧昧,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甜香,没喝醉的人都觉得头晕。这里除了他俩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穆木言预感不对,转身就要走,那男人却挡在门前。
“干嘛急着走啊?”男人猝不及防地向他扑了过来,将他推在墙上,“我看你喝了一晚上闷酒了,心情不好?”
男人自顾自说着,将手从他的衣摆下伸了进去,惊喜地“啧”了一声:“身材不错嘛,陪我一晚上,今晚的酒都算我的。”
穆木言在这种事情上脑子总转不过来弯,人家的手都快摸到他胸口了,他才后知后觉那人的意图,手忙脚乱地将那人推开,踉跄地逃出了房间,往最近的出口跑去。
出口外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往哪里,他眼下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从这里逃离。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那房间的香薰里掺杂了些什么,他浑身都是软的,走路的时候双腿直打颤,一只脚刚伸出了门,没想到还有台阶,一下没留心跪倒在地上,回过神,只见眼前有两条腿松弛地站着。
他缓缓抬起头,只见奚延越一手插着兜,一手夹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神明俯视低贱的蝼蚁,眼神却尽是凉薄,不见半分怜悯之色。
穆木言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头低下了,双手撑着地站起身,那双腿却无用的很,颤了两下又要倒下去,他下意识抱住眼前的人,才险险站住脚,没有再次摔倒在地。
他没想到会和奚延越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时呼吸乱了,心也乱了,明明站稳了,却贪心地不肯撒手,直到对方恼怒地将他推开。
穆木言愣在原地,露出被拒绝后的无措,片刻后才想起来要跑。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路都走不稳了。”奚延越透过稀薄的烟云看向那个摇晃的身影,不痛不痒地说道。
他身后的墙角蹲了几个乐队的成员,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主唱林纵玩笑道:“小奚,没准人家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故意往你身上扑的呢?”
“少来。”奚延越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林纵立刻起身反抗,两人一边打闹,一边笑,乐队的其他成员跟着起哄。
“喂。”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出现,打断了他们的玩闹,几人寻声望去,只见有个男人慵懒地靠着门,“你们几个小鬼,看到一个男人从这里出来没有?”
林纵说:“有啊,往那边跑了,没给钱?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算了。”男人冷笑一声,遗憾的同时又有些不服,
', ' ')('“居然还有我艾维斯吃不到的男人,可惜了,长这么帅。”
奚延越脸色一阴:“舅舅,你能不能别在外面乱搞,会出事的。”
艾维斯不耐烦地仰起脸:“连你小子都来管我,演出费不要了?”
林纵急了:“诶诶,老板,他乱说话,别牵连我们啊。”
艾维斯的视线落在奚延越手中的烟上,不悦地拧起眉:“才多大就学大人抽烟了,滚进来。”
奚延越把还没抽完的半根烟扔在地上,垮着张脸跟艾维斯进了门。
“这是这个月演出的费用,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艾维斯坐在松软的皮质座椅上,双腿交叠搁在桌子上,点了支烟。房间的配色乏味,衬得他鞋底的红分外妖艳。
奚延越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大学想好读什么专业了?”艾维斯缓缓吐出一口烟云。
“想好了,读音乐。”奚延越将签完字的结算单推到艾维斯面前。
“还想继续玩乐队?”艾维斯放下腿,往烟灰缸里抖抖烟灰,“家里的生意怎么办?”
奚延越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你不管,我也不管。”
艾维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越越,你跟我不一样,还没跟家里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听舅舅一句劝,回去吧。”
奚延越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哼声道:“回去?他们会允许我玩乐队?会允许我交男朋友?”
艾维斯脸色凝重起来,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奚延越面前,往桌延一坐,双手撑在两边:“你变成现在这样,舅舅也有责任,明知道你妈妈最恨同性恋,还给你买裙子,把你打扮成女孩儿。”
奚延越见他情绪低落,拍拍他的腿安慰道:“舅舅,我这样跟你没关系,你只不过是让我正视了自己的性取向而已,我一生下来就是同性恋,她讨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艾维斯拍掉他的手,呵责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妈妈经历了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对你妈妈有一点不尊重,小心我揍你。”
“知道了知道了。”奚延越无所畏惧道,“你又不跟我说,我哪知道我妈经历了什么。”
艾维斯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话题一转道:“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奚延越的情绪转眼就低落了起来:“快半个月没理我了。”
“半个月?!”艾维斯惊疑道,“什么情况,是不是出轨了?”
“不会吧,他去国外出差了,说是要去一个月,可能、可能忙吧”奚延越越说声音越弱,这是个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的理由。
艾维斯:“他去缅甸了?”
奚延越:“没有,法国。”
“法国?”艾维斯气笑了,“能忙成什么样连个消息都来不及回?不是死了就是出轨了。”
奚延越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他,只能不服气地瞪着他。
艾维斯站起身,朝他摆摆手:“行了,你的事我不想管,你快回去吧。”说完脚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奚延越对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走这么急去干什么?”
艾维斯头也不回:“我现在一肚子火,得找人灭灭。”
“一定要戴套!”
“闭嘴!”
——
穆木言回到家中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径直走进浴室拧开花洒,他的身体里翻涌着一股热,即使用冰凉的水也难按捺住悸动。
淋湿的衣物紧紧贴着他毫无高中生青涩气息的身体,胯间的性器昂头向上翘起,似乎要将裤子顶破。
穆木言粗喘着,将硬到发疼的肉棒握在手中,那东西已经涨成了绀紫色,盘踞其上的青筋勃勃跳动,被冷水冲了那么久仍烫得骇人。
借着从铃口漫出的前列腺液,五根修长的手指不留余地地撸动起来,坠在根部的囊袋看着沉甸甸的,随着撸动而前后晃着。
穆木言的喉咙很少发出声音,此刻却因为过满则溢的刺激发出轻微的闷哼声,他单手撑着墙,完全湿透的t恤紧贴着他的后背,湿重如他的喘息。
轻盈的酥麻感从大腿根部开始扩散逐渐蔓延至全身,火星子似的在他这具几近干枯的身体里点燃欲望的火。
从发梢滴下的水在他眼前布成一道雨幕,他的视线模糊,意识也逐渐朦胧,恍惚间再度回味起与奚延越的那个拥抱,那时他过于紧张以致身体僵硬,没有将他紧紧抱住,现在想来不免懊悔。
快感逐渐攀上顶峰,胸口的起伏愈加汹涌,齿关在临射前紧紧咬合,转眼间面前的瓷砖上多了一滩黏白的精液,随着凝结在上面的水珠缓缓往下流动。
只歇了片刻他的手便再次活动起来,仍处在不应期的肉棒若受到刺激,痛感远大过于快感,但他是恋痛的。
他将额头抵着自己的小臂,于痛感的缝隙中滋生出的些微快感转化成肩胛骨细碎的颤抖。又一次射了,这一次射在手上。他张了张手指,精液在他指间拉成细线,很快被
', ' ')('水流冲刷干净。
仅仅是和奚延越的一个拥抱就让他射了两次还意犹未尽,穆木言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他一定很厌烦自己吧,否则该怎么解释那个陌生疏离的眼神呢?
算了,也许奚延越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那次交谈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施舍,何必去纠结呢,反正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配。
学校最近在举办以班级为单位的篮球比赛,篮球场热闹了好几天。
穆木言对这个比赛不感兴趣,只是偶然路过篮球场,见围观的女生口中都在议论“时绥”便不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时绥是奚延越最好的朋友,也许奚延越此刻会在篮球场的某一处为他加油。
穆木言扫视了一圈没找到奚延越的身影,倒是跟着一众女生的目光看到了时绥。
此时正是中场休息时间,两队的球员在各自的休息区修整,时绥却脱离了队员站在篮球场的角落,完全是掩耳盗铃式的隐藏,有一个高个子女生正挽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喝水。
他女朋友?大概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穆木言没怎么在意,正准备转身离去,就在此时那女生转过了脸,一瞬间捕捉到的熟悉感让他再次驻足。
那个女生
不太确信,也许只是长得有点像,穆木言挪动几步,找了个更好地视角来观察那位女生确认她的身份,正巧女生的视线也在掠过他身影的那一刻彻底停留。
四目相对,女生神情微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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