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听妹妹只言片语,他便已经在脑里重复了上百遍, 暂时还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如果?小七话中不掺半分假,那么江觉迟费尽心机假死便不是那么简单的决定, 这种高危险行动,一般也只有最上面的人决定。
这么?看来, 江叔叔应该知道实情才对。
无论原因, 听到人尚在于世的消息总归是好事,而他这个傻妹妹,也没白白等那么多年。
苏念柒也到了适婚年龄, 特意上门前来说亲的人也不少,爸爸的同僚,爷爷的老部下侄亲, 都有意撮合。为此她还以工作为由故意搬出去住,避开这些没必要麻烦。
家里人都清楚,他们这七丫头心里头有人,除了那个人谁也不行?。
可谁也不愿相信会发生那样糟糕的事,江家老爷子这几年也不再?爱出门走动,可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看见苏丫头更是连声叹气,苏爷爷还时常过去探望。
一时约定,终成祸端。
谁会料想思念患成疾。
五年来他们也一直在给苏念柒做心里疏导,以为成功了,直到昨日医生说小七有很严重的精神挫伤,需要患者自己走出来才行?,旁人干预效果?不佳。
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个人在她心中至始至终都未消减。大多时候只是怕他们忧心,才掩藏了起来。
苏母听到病历分析,抹着泪骂苏父女儿跟他一个臭德行?,执着的不行?,苦了她的孩子。
苏父只得哄着老婆,夸赞这也是好事,看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一天比一天更爱。
苏政庭劳神的捏着鼻根处,他这半个月也是没休息好一天。
江觉迟再?世,这五年来的伤痛好像又释怀许多,本以为这将成为自己终生的遗憾。
话说回来,他还没少因为妹妹难受骂过这个人。
他苏政庭自小是跟父母妹妹在南方生活,十?多岁才回?到苏家老宅,北方糙汉的性子是没多少在他身上体?现的。
而江觉迟可是从小灌输着军人思想,端正恪守,说直白点就是一根筋。
自己这糊涂妹妹见到人后便一眼心动,可奈何对方是个二愣子,一回?部队电话不知道给姑娘打个电话,短信也不发,让人家苦等几个月,还打电话问他部队是不是不允许用手机。
他气的就差爆粗口:“现在什么?时代了,你以为深山老林啊。”人家就没那个心。
当晚就想开警车把人从部队里逮出来拉练。
后来他才知道,这人真他妈军事演习在深林里待了两个月才出来。
他跟江觉迟不熟,对抢自己妹妹的男人怎么会有太多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大舅哥原因,怎么看都觉得不爽,每回看到妹妹难过都想揍人。
虽说他俩身高体?型相当,不过他估摸着,自己这拳头力度胜算不大。
不过苏江两家渊源颇深,家中晚辈都是互相扶持的关系,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老五,老四跟老六倒是跟江觉迟年纪相仿一块儿长大。
在他们眼中,江觉迟绝对是同龄中最优秀的代表,长辈们每每都赞不绝口。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可取之处,不然他的妹妹怎么会被迷的神魂颠倒,受这么?多苦。
越想越生气,等回?来必须要跟人过过拳头。
苏政庭起身往外走,门口说完话的父母也正好结束道别,苏父的行?程已经推迟了好几天,现如今尘埃落定,他现在赶半夜的飞机提前离开,早上八点需要他到场主持一场重要的工作会议。
明天下午他再?送妈妈和妹妹去机场回京市,而自己则需要在留在这里协助处理拐卖案件的后续。
苏政庭走过来,父亲又跟他交谈了几句。
“小七上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晚上我们回来看见她眼睛都哭肿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敢情是来找他算账,他一个三十?出头的老爷们难道还会欺负妹妹不成,听完便有些哭笑不得。
“妹妹情绪一直不稳,我能说什么??”
“对了爸,你有跟江叔叔平常联系吗?”苏政庭问起这事,主要是从长辈口中探出点虚实,虽然他爸现在在京市住的时间不多,怎么说也是老友了。
“怎么突然问起,你遇到什么?难事?”苏父拿着公文包的手加重,率先想到的便是这种情况,毕竟江兄在京市的实权确实不小。
“不是,我就想到那事都过去五年了,他老人家……你看我们小七也……”苏政庭注意到父亲逐渐深沉的脸色,他说话也变得迟疑。
苏父望了眼屋里的母女俩,回?神对自己儿子严肃小声说道:“好了不要提了,这件事不要再?在你妹妹面前提起,你妈那边更别多问,别一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尽瞎操心。”
苏政庭挠挠头无话可说,他无论多少岁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小孩。经这么?一问,也算探出了自己父亲对江觉迟此事的不了解,这件事看来真的很严峻。
金三角茂密的丛林中,昏黄的灯光包裹着整个村寨,许多士兵都在屋里腰酸腿疼的伸展身体,祈祷明日骆爷法外开恩别把他们带出去拉练。
迪姆被几个手下贿赂求助,自己只好临危受命,拎着几瓶好酒去找骆弈解闷,希望他能一觉睡到天明,少折磨这些新兵蛋子。
“我进来了?”他在门口敲了下门,没得到回应,自己便推门而入。
骆弈坐在阳台的凳子上,望着满天星宿出神,思绪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去了。
等骆弈反应,迪姆已经来到他跟前。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迪姆把酒瓶搁在桌上,回?头找酒杯。没找到,拿了两个碗过来。
边说着:“就你刚才这警惕性,出门都不知道被暗杀几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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