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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全文修改中请勿点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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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问赵管家那姑娘是什么人,赵管家罕见地露出几分为难,“安小姐现在是顾府的客人。”林安没再问,顾家来往客人杂多,许是哪家亲戚也不一定。说来,顾家那边人,他还没几个知道的。

林安揣着一肚子复杂滋味回去,夜里却收到顾深差人送来的香囊,竹青小包,下坠同色玉石穗子。

香囊在苍溪有特殊意味,山神祭卖的香囊避邪护身,七夕的香囊是情侣间的信物。年轻人把香囊送给喜欢的人,对方若有意便在七夕时还礼,无意也收下待第二日物归原主。林简沈曼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依然互赠香囊,而秦朗当年因为太过害臊,还托林安转送给林欢。

林安捏着香囊呆了好久,鼻尖都是清清兰香,心里搅成数团乱麻。顾深为什么送他香囊?是那个意思吗?林安忆起前两日情形,顾深的眼、顾深的唇,仿佛顾深在背后抱着他,啃着他脖子,哑声说着荤话,那双手熟练地摸遍他周身,挑逗各处敏感。

屋外吹过一丝凉风,林安找回几分清醒,蓦然发现自己竟硬了,就这样想着顾深硬了。林安揉着香囊,也不想去床上,就这样颓然塌下腰,伏在书案,手颤抖着摸进亵裤搓弄性器——这个,还是顾深教给他的。林安埋着脸低哼出声,身体莫名越发昏沉,眼皮压下,迷迷糊糊失去意识,最后似有只温热大手覆在下身,隐约几声“啧啧啧”……

林安第二日在床上醒来,他想不起自己怎么上的床,似是欢爱一场,身上却没有痕迹。 林安想找顾深问清楚,而顾深一直不见踪影。

过几日林安腿脚好了,待不住,顾深也没限制他,便开始往外跑。

林安还未走到门口,便见一群人搬着东西鱼贯而入,去的正屋方向,都是些大件,两三个人抬一件,好大阵仗。一个肥圆身样的人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张单子点数,一边擦汗,一边嘱咐:“大家伙儿仔细点啊……诶、诶,这可是紫檀木做的,小心、小心……这花瓶汝窑出的,看着点……都是给顾夫人定的呢!”

林安正往门外走,听这句不由顿了下,又听人叹道:“顾夫人真好福气呐!”

林安脸上一下子烧起来,心跳得厉害,顾深近来是在给他置办这些么,林安不擅掩饰情绪,这一日乐得失了魂似的。

夜里林安照常去顾深书房看一眼,看人回来没。因着白天那一遭,林安这几日低落的心情疾速回升,甚至有点飘飘然。

而今日顾深恰在书房,让林安一颗心飘得更高了。

开门的是赵管家,并没有让林安进去的意思,让他在门外稍等。林安没多想,毕竟这样打扰顾深已让他很不好意思。

只听得赵管家一句“是夫人”,不多时,顾深便走到门口。

多日未见,顾深面上难掩疲惫,双眼灼灼注视着林安。

林安只匆匆和顾深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脸:“呃……我……”因为有太多想说的话,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头,两只手揉得衣角皱巴巴,紧张得像是第一次同心上人表白心意,不消人说,他也知道自己脸红得过分。

夏夜送来一阵风,拂过树林,蛙声、蝉鸣声,林安耳边一时响起千万道声,又很快静下来。明明是夏天的风,却带着秋日瑟瑟凉意,林安哆嗦几下,再看顾深,依然是一脸平静,林安转开脸,故作镇定,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明天不行。”似是太久没说话,顾深声音带着沙哑。

林安看向顾深,急着说些什么来挽回:“我……”

“后天吧。”

林安脸上藏不住,一下子转悲为喜。

顾深见林安没话说,准备转身回去,林安忽地上前抓住顾深,察觉到抓的是顾深的手时,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去。

“你伤好了没?”

顾深皱眉,面色古怪:“好了。”说罢进屋。

“……请柬都发出去了,婚服在八月前能做好……少爷?”

顾深面前铺着几本账册,眼神却没离开边上的函件,那是日常盯着林安的人送上来的,一日一封,从苍溪回来这么多天都积着,顾深没看,也没让人停下。

赵管家再喊了声,顾深才回过神,“你说。”

是日天气晴好,林安应邀郊外游湖。

邀林安的,是他在宛城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清河。清河是林安初来宛城时认识的。那会儿他还未成亲,闲逛时在清河的书坊找到了寻觅已久的话本,当即买下。一来二去,买的书多了,同清河也成了熟识。纵然二人数月未见,依然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租了条小船,清河在一头看书,林安在另一头作画。

现下正是荷花盛放时节,白的、粉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小船在荷花丛中穿过,泛开圈圈涟漪,夏风微漾,荷香清淡。

林安许久不曾这样自在,提起笔便入了定般,任谁也打扰不了。

至午时,一幅夏日荷风在林安百般挑剔下总算完成,林安收拾好东西,把画给清河:“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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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佯作受宠若惊,拱手一声戏腔:“多——谢——林公子。”

林安被清河逗笑:“别闹。”

清河收起一脸夸张,拿出一卷轴递给林安。

“这是什么?”

“给你的,看看。我准备许久,终于能送到你手上。”

林安打开,里头画的是他作画时的模样。林安画过许多画,却鲜少注意自身,看这一副亲切又新奇,更觉珍爱。

“我常在你那蹭吃蹭喝,如今还送我画……”

“林安你过谦了,托你在我这寄卖的福,买书的人也多,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况且吃食一事,从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说着,清河将食盒摆出来。

林安饿了坐不住,直起腰板两眼放光:“今日做的什么?”

“莲花酥。”

长条状的食盒被利落分成八个小格,每个小格各绽放着朵灿艳艳莲花。花心金黄,千层粉嫩花瓣徐徐展开,若神女翩跹舞步,轻盈优雅,婀娜多姿,这朵朵俏生生莲花比那湖中的更让人惊艳,林安都舍不得下嘴。

“吃呀,再好看也要吃到肚子里才作数。”清河说着给林安倒了碗酸梅汤,“来,尝尝,本来想配梅酒的,又想到你喝不了酒。”林安之前同清河喝过一回酒。林安酒量差,三杯倒,醉了就不说话,还会赶在倒下前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整个人除去耳朵脸颊红些,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莲花酥的花瓣薄得很,拿起来时也经不得人使力,花心是咸蛋黄和了泥,一口下去又甜又咸,既脆且绵,酥香扑鼻,再佐着清凉酸梅汤,赏荷苑风光,也算是夏日一乐。

午后两人上岸散步消食。湖边人来人往,不经意间,林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顾深和安麟儿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后面跟着几个随从,手里提着满满当当东西。

林安看着他们那副登对样儿,胸口闷闷的,没胆子上前,也无法潇洒走开,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

“认识的人吗?”清河跟在旁边问。

“啊?不是、不是。”

“你可跟着人家有一段路了。”

“我……”林安想找个借口,又觉十分无力,“清河,那你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远处顾深牵着安麟儿的手,替安麟儿理下鬓发,矮身在人耳旁说话,安麟儿脸侧一丝薄红,顾深笑得如和煦春风。

“夫妻?”清河看林安脸色,再斟酌用词,“青梅竹马?朋友?”

林安脸色一点也没变好。

顾深被跟了一路,自然察觉到身后视线,不多时便直直看过来。林安对上顾深眼神,心上重重一跳,各种情绪绞得腹中一阵痉挛。而顾深眼里无波无澜,仿佛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回过头继续和安麟儿说笑。

林安立在原地,心里忐忑得紧,或许他该懂事点,那看起来不是他应插足的,他也不想让顾深生气。林安对清河说:“我们去那边吧。”

清河点头,跟着林安往反方向走,才走几步就拉着林安停下来:“诶,等等。”

“怎么了?”

清河指着自己嘴角:“这里,怎么吃到脸上去。”

“哦哦。”林安抬手抹嘴角。

“不是那边。”

林安又去擦另一边:“好了么?”

清河叹口气,“我来。”说着轻捧起林安下巴,低下头,林安顺势微仰起头,清河刮几下林安嘴角,“好了。”

“喀嚓——”

顾深折断了手里的两只风筝。

顾深与安麟儿具是一愣,安麟儿先回过神:“阿深,手怎样,有没有伤到?”

顾深还没回,一道清朗男声先插进来:“三哥!”

来人是顾深六弟,顾詹,也是同辈中与顾深较亲近的一个。

顾深将人介绍遍,又让安麟儿去买两只风筝,剩他们兄弟在一块。

顾詹开口:“请柬我收到了,三哥好艳福。那位……嫂子呢,不闹吗?”

顾深一滞,说:“与他何干?那几个死要面子的老家伙逼着我让人进门,我也救了他家一把,这账早平了。”

顾詹:“这样说未免太无情,我听说人千里迢迢孤身上门,以为是个有城府的,当日宝元隆一见,那张脸看着比我还要小几岁,三哥你别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詹说的宝元隆那日,那会儿他们刚成亲,林安妥妥一个温顺听话小媳妇。当夜过亥时顾深还未回家,林安担心,让人驾着马车去接。

夜深人静的时辰,宝元隆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林安找了会儿才见到人,一桌人身边都配着俊男美女侍候,大都醉得不成样子,各种动手动脚,一派奢靡淫逸之象,顾深也不例外。包厢的人见他进来都愣住,顾深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声叫他出去等着。林安木木地应声走了,身后包厢传来阵阵哄笑,诸如“惧内”“河东狮吼”之流。

二月底的天还没暖起来,林安怕打扰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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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头候着。

等了一个多时辰,顾深才出来。

“林安。”顾深靠着车壁,嘴里满是酒气,他直呼名字的时候不多,都不是好事。

“啊?”

“不要再假惺惺做这些事了,什么都不要做,我看着……很碍眼、很恶心……”

林安低着头,说不出话,脸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顾深也不知有几分清醒,断断续续数落着:“……林家我哪敢亏待,做这些多余的有意思么……不是很厉害吗,你手里有契约呢……做这么多,难不成,盼我哪天会喜欢上你?”最后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轻蔑,顾深说完,自顾自一阵哈哈大笑。

第二日起,林安就没再绕着顾深转,大部分时间待在小院子里,偶尔出门,也只去找清河。

“三哥?”

顾深回神,坚定道:“我找了麟儿八年,我的夫人只会是她,你的三嫂也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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