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玄丝床前,问:“下午那个小孩儿,你安排给谁了?”
“哪个小孩儿?”
“就我跟你说,要来过年那个!你安排谁去伺候他了?”云隐语气又急又怒,完全没了下午说这话时的云淡风轻。
玄丝明白过来,旋即说:“什么伺候!压根儿就没你说的那个人来!我让璇玑在门口,一直候到快子时,都没人来。璇玑还跟我抱怨,耽误他做生意,叫我赔他钱呢!”
云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听到这话后,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没人伺候就好!
继而他又奇怪道:“人没来?”
“没来。”玄丝摊摊手,就着烛光看了看云隐的神色,问,“你怎么回事?就为了问谁伺候他,大半夜跑我这儿来踹门?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云隐在玄丝房里坐下来,“不来找我,他能去哪儿?”
玄丝打着哈欠道:“天大地大,能去的地方多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回去睡吧!”
“不行,我得去找找!”云隐还记得吴岳说的,他在京城没有去处,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云隐起身便走。
玄丝见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一脸郁闷地起身关门。
云隐出去,从南伶馆起,一直找到辰漪点心局门口,也没发现吴岳的蛛丝马迹。
最后在点心局门口,他看到地上有斑斑点点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夜深人静,四周黑洞洞静悄悄的,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云隐从怀里掏出信哨吹响,尖锐的哨声在夜空中回荡,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飞掠过来。
“去查一查今天下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跟我一同进京的那个少年的下落。”
隐卫迅速领命,纷纷散开。
云隐盯着地上干涸的血迹,心口像有什么压着,攥着,紧紧地,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紧紧攥住双手,从未有过的后悔和后怕轮番在他心上碾过。
他不是不知道吴岳的心思,只是他对生活的乏味和冷漠,早已深入骨髓。
吴岳,风华正茂的少年,纯真、坦率,如夏日烈阳般热烈,一腔热血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而他自己呢?
他内心的冷漠与疏离,早已是一块坚冰,难以融化……
他怕呀……
他怕自己那毫无波澜的内心,无法给予吴岳所期待的回应……
他怕那个满怀希望的少年,会在他的冷漠中逐渐失望,甚至绝望……
所以他宁愿从一开始便不给他任何希望!
可是,今天吴岳突然失踪,甚至可能出了事,云隐才发现,他更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