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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言语,他但凡跟周将一起来到外面,一般都是听周将的话,就怕自己一张嘴就露馅。
周将看着这些东西其实一早就有准备,只是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这都是因为交通不发达,外加经济问题所带来的物物交换的不等值。
就是交换东西的价值是不匹配的,不过也可以换句话来说,都是彼此最常见的东西,但可能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够得够得。”
等到他们回来,外面天都黑透了,但也不过四点多。
人都扛着成年男子一样高大的包过来,差不多郭家屋里都已经堆满。
里面啥东西都有,还有一些好的皮子,摸上去软乎乎的。
周将把皮子拿了出来,“这个我们就不换了,因为我们是给厂子里办事的,算作厂子里的福利,这换过来也没几件,到时候给谁不给谁,也不太合适。”
刘师傅在旁边看着周将拿出来很是心痛,这么好的东西,不过周将说的是在理的。
郭刚让人把他们家的皮料都收起来。
周将拿过来称跟本子开始登记收到的东西,免得到时候回去还要再查一遍,费时费力的。
“好,布在镇上的车里,等到明天一早,咱们一起过去,不过郭同志你们得准备车过去拉,正好这些东西也要给我们运过去,我们好装车。”
郭刚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周将是这么爽快的一个人,忙点头,还生怕他不同意。
定了时间,乡亲们也都各自回去。
郭刚媳妇给周将还有刘师傅收拾了屋子,又把柜子里的棉被翻出来,只是被面跟里子都是缝缝补补的。
“周同志,刘师傅,就麻烦你们在这里将就一夜了。”
周将看得出来这被子已经是挺不错的,“麻烦嫂子,这都挺好的。”
郭刚跟媳妇晚上躺在炕上,炕烧的热热的,两口子说话。
“等一拿到布,你就赶紧给我做身新的秋衣秋裤,我可不想再直接套上毛线裤了,那风直往里面灌。”
郭刚媳妇瞥他一眼,“多大出息。”
里屋,刘师傅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好几遍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声。
“周将,你听见了没?”
周将闭着眼睛但没睡觉。
“听见了,应该是野兽的,这里不远处就是大兴安岭,里面可是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
刘师傅暗叹一声,“乖乖嘞,这也太危险了。”他是干不了这样的活,看着就吓人。
第二天一早,郭刚媳妇做的大碴子粥,还红烧炖的一锅兔子肉。
刘师傅来到这里才几天,顿顿肉,他还是没能习惯,可能苦日子过多了。
吃过饭,郭刚让他们赶了好几辆马车一起去了镇上,也是他们这边的公社。
周将让他们把货卸下来,马车上装的换的东西也都卸下来,双方开始交换。
郭刚摘下来手套,伸手摸了一下布料,他已经很多年没摸过这么好的布料了,“真不错。”
刘师傅哈哈笑了起来,开口很是自豪,“国棉厂就没有瑕疵品。”
棉布卸下来,又把换到的货都装上。
刘师傅手一挥,就让带来的徒弟都赶紧上车,得走好几天呢,这次肯定不耽误回家过年。
郭刚冲着大胡子汉子招了招手,然后拉着周将到一旁。
大胡子汉子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
郭刚直接拿过来塞到周将的手里,人情世故的事情他懂,“这里面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天寒地冻的,都是上好的皮料子,可以回家给孩子做个衣服啥的,车上的弟兄们,我们也都有准备。”
周将回头看了一眼刘师傅。
刘师傅坐在车里点了下头,周将才收了。
“谢谢郭同志。”
郭刚拉着周将的手,言辞恳切,“不用谢我,这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还是想着以后周同志能想着我们,你看我们这边确实日子过的艰难。”
周将都知道,“郭同志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
郭刚连连点头,一直到周将上车都没舍得松开,一行人目送着车队离开。
刘师傅开车,周将坐在他旁边。
“咱们这一趟跑的可真值,就是不知道这些药材送回去,估计能落在职工手里的机会少。”好东西当然想要的人多,特别是过年,走亲访友,都可以送一送。
周将当然知道,“咱们做到咱们该做的就成。”
大年二十九,他们一行人顺利回到国棉厂。
朱副厂长看到人回来,也把一颗心都放在了肚子里。
周将下车之后就把登记的册子给他。
“都在这里了。”
朱副厂长看着周将的黑眼圈,叹了一声气,“真是辛苦你了,快好好休息,我跟厂长说过,这次给你多放几天,不算你请假,在家里好好陪陪老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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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周将确实很累,为了早点赶回来,能赶路就赶路,不过这次倒是比上次顺利一些。
朱副厂长一边招呼着保卫科的卸东西,一边翻开登记册,看到里面还有人参,以及别的药材的时候都蹬大了眼睛,拉着周将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这些东西,也是换来的?”
周将点头,“是上次我们认识的大叔介绍的,这一批药材换的都是猎户,他们家里存放的这些东西。”
朱副厂长沉思了一小会,“好,你先去洗洗澡,换身衣服,下午我再找你。”
周将跟刘师傅也不管这里的事情,他把自己额外留出来的药材还有蘑菇猴头,灵芝都先收了起来,还有那边野生的果子,都是晒干存放的,都柿,稠李子,山丁子,刺玫果,这些回家熬粥的里面放里面酸酸甜甜的也是特别好吃。
剩下发礼物的事情就是刘姐她们来了,做好登记,然后再做个分配。
周将去工人洗澡堂洗了澡,又去食堂吃饭,回到宿舍睡上一觉,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人也缓了过来,在宿舍里看了一下郭同志给的东西,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毛皮,摸上去也特别的暖和,回去给周温做上一件棉袄应该挺合适的,收好东西就先去了朱副厂长的办公室。
朱副厂长这会正在打电话,招手让他进来先坐下。
“是,这方面我们一直都很注意,厂子里的东西肯定都不会有瑕疵,您放心。”
他又说了一大串才把电话挂掉,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粮油厂真他大爷的孬种,我们自从不用布给他们换东西,他们想要布料就要找我们买,又不想花钱,这次去省里开会,还直接告状,说我们对厂子里的福利不上心,对工人不负责,我他奶奶的腿,这还不负责,那什么是负责。”他最讨厌这帮子文人,好好的话不会说一天到晚的就会告状,你想给厂子里的职工争取福利,自己加油干啊,老盯着别人厂子,他生气的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任命书,这会又换了一个语气,站起来很是语重心长。
“这是经过厂组织会上决定的,周将你来咱们厂也有六年了,为咱们厂这些年也是任劳任怨,你们主任退了,他家儿子顶班,但肯定顶不了他那个位置,所以咱们就举荐了你,希望你能够以后再接再厉。”
周将还真是觉得意外,他其实对职位并没有太大要求,能这样到处跑,家里也能松快一些。
“谢谢朱副厂长。”
朱副厂长就喜欢周将这样的文人,文人跟文人还是不一样的啊,不扭捏,干事利落。
“客气,以后在咱们厂,你好好工作,有困难找我,正式的任命通知,等到过完年回来,厂里会再通报栏里通知的。”
周将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朱副厂长嗯了下,“去吧去吧。”
河山沟,周洪山刚刚从公社回来,他买了两挂鞭炮,还给向燃他们也都买了摔炮玩。
对联也都已经贴上。
整个河山沟都热热闹闹的,毕竟这一整年大家过的都很好,明年也只会更好。
周将背着东西回来,远远的还没进村就听到放炮的声音,刚刚从村门口进来,就碰见不少乡亲。
有站着还有蹲着,一群,插兜的,揣手的几乎都有。
“周将回来了啊,你们厂子里才放假吗?”一位大娘把胳膊对齐揣进袖子里。
周将停下来点了点头,“出差了,刚刚回来,大娘在这里说话呢。”
那大娘嗯了声,胳膊往里面指了指,“快回去吧,我瞅着你爹娘可就等你了。”
周将跟大家笑过才大步走回去。
等到他走过去,自然有一番讨论。
“周将真是越来越有出息,我有城里亲戚就在国棉厂上班,说那个什么厂长可器重他了。”
“真的啊,那田婶有福气,我看他家老大媳妇也是个特别孝顺的,跟妯娌婆婆小姑子都相处的特别好。”
一个刚刚嫁过来几个月的小媳妇羡慕的语气说着。
“谁说不是呢,知道当初也要把我娘家侄女介绍给周将。”
大家说着说着就给都说远了。
周源正在门口跟王大锤一起玩摔炮,爷爷买了不少,他们三个小孩就平分了,周实又不会玩,妹妹也不会放,所以妹妹的那份他也拿过来了。
“给,这是给你的。”周源大方的分给王大锤六个摔炮,两毛五能买两百五十个。
王大锤是想玩的,他也大方的接了过来,“谢谢你。”
周源是个很仗义的人,“那大锤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王大锤也是很侠义的人,他刚刚拿了周源的摔炮。
周源很不高兴他一直夸周喜,但看看他,又没说出来,“没事了,我们去玩吧。”
王大锤虽然疑惑也没有追问。
俩人在外面玩的时候还碰见了铁锹,自从那次打架之后,周源就没再跟他玩过,不是因为打
', ' ')('架,是因为他说妹妹是傻子,所以他很记仇。
刘铁锹依旧带着他的那一群小伙伴,他也没说话,两边倒是谁也不理谁。
周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周源,对他喊了一声。
周源正在撅着屁股研究摔炮,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站起来转身看过去,天哪,他亲爹回来了。
他站直了身体,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咧着嘴笑了起来,“爹,过年好。”
周将现在没心情教育儿子,只是适当的敷衍就进去了。
王大锤从小就没见过亲爹,每次到过年的时候他都很难过。
周源看他爹回家,把地上自己的炮收拾一下,“大锤,我得回家了,咱们明个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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