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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的生活暂时重归平静,帕尔的血很有效,他甚至暂时没有了性方面的需求,每天正常地生活、授课,还有为圣诞节的展览做准备。
这种难得的平静在连续近一个月的波折之后显得难能可贵,安秋很珍惜。
他和路易斯依旧时常见面,他会为路易斯带去新做的黄油曲奇,而路易斯也在履约,为他制作一艘新的小船,代替原本那一艘被海浪卷走的。
他今年的装置艺术作品似乎也与海洋有关,同样要参加年底的展览。安秋来到他的工作室,就看见一只半米大的章鱼被钩子吊挂在墙上,它的八根触手都被绳子扯开,固定在一个长方形的大画框中央。
地上滴满了透明的血,路易斯则在车间另一边,焊接船上操作台的电路板。
那艘船与小型快艇差不多大,实际做起来花费的还不如直接买一艘。路易斯上一次做的那艘花费了他五个月的闲暇时间,它还是路易斯送给安秋的生日礼物,除了路易斯,没有人能把它复原。
安秋站在那只画框章鱼边看了很久,也没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所在。他一直等待着,等到路易斯自己忙碌完发现了他,走了过来。
“安,先进来吧。我还没忙完。”路易斯用毛巾擦着汗,他身上的工字背心已经被汗湿透了,牢牢贴在皮肤上。
安秋指着那只章鱼,问:“这是什么?”
“我学生的作品,你见过的,那个小猪跑车。”路易斯歪了歪头。
“塞布?”
路易斯望着安秋:“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想法变化得那么快。他以前跟我说过他很不喜欢海。”
“我不觉得这是艺术。”安秋说,“他用活体动物完成他的作品……”
路易斯蹲身,轻戳了戳那只被拉平的章鱼,说:“安,你再好好看看。”
安秋弯下腰,也用手戳了戳。他摸到的不是海洋生物冰凉柔滑的触感,而是橡胶。
他这才发现章鱼体表变化的颜色是由无数个细小的灯片控制的,就像鱼鳞,密密麻麻覆盖在章鱼的橡胶皮肤之下。
这是一只完全由人工制作的,没有生命的章鱼。
连安秋也不禁惊叹于这只章鱼的做工,它看起来栩栩如生,即便在秋日略有晦暗的阳光下,它依然透出了具有水感的光泽,好像真是一只濒死的章鱼被绑在了这里。
它痛苦地扭动着,想要挣脱,却被渔网上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它的三颗心脏和九个大脑在此时都无济于事,它没有语言和表情,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绝望。
路易斯说的对,塞布是个天才。
“下一次让我见见他吧。”安秋说,“这个作品能获大奖,我坚信。”
他们今天的计划是去吃爽约很久的法餐,然后带着路易斯的几个工具去维修店检查,最后去两个街区外的油画工坊买颜料,顺便把安秋放在那里装裱的画拿回来。
休息日的街道上满是人,女孩们趁着夏日的尾音赶紧穿花裙子,有的男人在城市街道上还穿着沙滩裤和拖鞋,衣领上别着的小鸭子发卡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调皮小姑娘的父亲。
安秋在这个季节早早地穿起了风衣,走过一截路之后他也觉得热了,他把外套抱在怀里,秋日的暖阳洒在他身上,风把落叶吹下,为他带来了些许凉爽的感觉。
路易斯单肩背着包,他的右手上缠着一圈纱布,有一点褐色的药水渗出来,安秋注意到,问他:“你的手怎么了?”
路易斯很平静地说:“被刀划到了。”
“你在学做饭吗?”
路易斯眨了眨眼:“有那么明显吗?”
安秋笑了一下:“大多数工具都是你的伙伴,唯独菜刀不是。它是你的仇人。”
“你说得对。”路易斯附和,“我没想到切黄油也那么难。”
安秋温和地给他讲起了简单的烹饪技巧,路易斯不住点头,或者偶尔问几个笨问题。
他们依次做完了日程表上的所有事,拿到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安秋抱着被布和纸张包好的画,本该在路口分别,他却叫住了路易斯。
“路易斯,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路易斯当然没有不愿意的。
安秋的家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入户的花瓶里插着一簇新鲜的百合花,花瓣上都还挂着水珠。路易斯凑上去闻了闻,香味清新悠远,蕴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甜。
先进门的安秋放好了画,给路易斯拿了一双拖鞋,就钻进了厨房里。他系着围裙忙碌的样子路易斯无论多少次都看不够,盯着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安秋发现了他的视线,路易斯才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收回目光。
“路易斯,你帮我拆一下画,挂在客厅的窗边,卡扣已经贴好了。”安秋在厨房里喊他。
路易斯答应下来,熟门熟路地找到剪刀,拆开了那副画。
画布的底色是很暗的灰黑色,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个男人仰天呐喊的身影。他背后是连绵的群山,是青黑色的天,在整体
', ' ')('灰暗的色调中,他的金发像是一团火。
“安秋,你画的是我吗?”路易斯问。
安秋正在擦水杯,他笑着说:“是你跟我聊学生结课论文的那天,你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这样的。”
“有这么狰狞吗?”路易斯有些纳闷。
安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有。”
路易斯扁着嘴,仔细把画看了又看,说:“好吧,是有一点。”
这幅画是安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庆祝他即将步入三十岁,还有纪念他为教育事业奉献的脑细胞和被抓掉的头发。
餐后安秋帮路易斯换了药,就像他脚受伤那几天路易斯为他做的那样。路易斯的刀口并不深,但是很长,几乎把他的虎口切开了,缝了几针。
安秋动作很轻,最后在纱布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路易斯,你这些天的午餐怎么解决呢?”安秋问。
“餐厅吧,最近时间安排很满。”路易斯说。
安秋想了一会,说:“我来准备午餐吧,用饭盒装着,中午在办公室热一下。你需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餐厅的食材不是太好。”
路易斯当然没有不同意的。他把画挂在了安秋说的位置上,端详了片刻,说:“我很快就会把你带回家的。”
安秋瞧他幼稚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
上午的课程结束,安秋收到了路易斯的消息,他们的实验课出现了一些状况,延长一段时间,让安秋直接来找他。
安秋带着两个饭盒,又在路上买了路易斯爱喝的饮料,一路来到地方。
路易斯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两个人在里面讨论着什么,安秋看见了白板上挂着的图纸,是塞布的那个章鱼模型。
另一个背对门口的人应该就是塞布,安秋隔着玻璃看,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敲了敲门,进屋的时候那个人也回过头,两眼望着他。
“安秋,这就是塞布,我经常跟你提起他。”路易斯介绍道。
安秋看着塞布笑时咧出来的鲨鱼牙,一时觉得毛骨悚然。
从外表上看,塞布完完全全就是帕尔。
见安秋没有反应,路易斯有些奇怪,关切地问:“安秋,你身体不舒服吗?”
“塞布?”安秋问。
塞布走上前来,右手伸向安秋:“你好,安。路易斯经常跟我提起你。”
安秋怔愣出神,一时没给出任何反应。路易斯瞧见这边,走到安秋身后,牵起他的手握住了塞布:“安秋,你今天不太对劲,愣什么神呢。”
握着安秋的那只手很温暖,有着人类的体温,塞布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但在安秋看来是那么的邪异。
他没法不让自己多想。
一整个中午安秋都心不在焉,他独自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当他抬起头、看着镜子时,帕尔出现在了他身后。
“安,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仔细分辨之后,安秋发现这并不是帕尔,而是塞布。他的表情流畅自然,没有帕尔带给他的那种诡异感。
“抱歉。”安秋说,“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人了。”
“是吗?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安秋回答。
周围静默了几秒钟。安秋擦干净脸上的水,他正想回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直接拖进隔间里。
塞布把他堵在门上,一只手拉好了锁,低声说:“你可真绝情啊,亲爱的。”
“帕尔。”安秋叫他。
“不是朋友?”帕尔逼问道,“那是什么,陌生人会这样亲你吗?会操进你身体里射精吗?”
安秋说:“你把塞布怎么了,你杀了他?”
帕尔捏住安秋的下巴,愉悦地点了点头:“不错的提议,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在此之前,先让我看看我们的宝宝。”
安秋试图偏头避开他的钳制,但帕尔力气太大了,他紧紧掌控住安秋的动作,不给他求饶的机会,当然也不许他逃跑。
“放开我,帕尔。这里是学校。”安秋拧紧眉头。
“在学校的卫生间里做爱吗?”帕尔舔了舔安秋的脸颊,尝到了一种对他来说是甜味的味道,“你是怕别人发现?”
“我的意见对你来说完全不重要,是吗?”安秋冷声说。
帕尔停下了动作:“那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不和你做爱吗?抱歉安秋,这个我做不到。”
尖利的牙齿紧贴着安秋的皮肤,他感觉帕尔很可能在这里把他撕碎,事实也确实如此,帕尔的尖牙已经划开他的皮肤,流出了血。
“……至少等我回到家。”
这种委曲求全对安秋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屈辱。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帕尔在这里,在路易斯的附近对他为所欲为。
他无从逃脱,就只能尽力去避免最坏的结果。
“安秋,这是你自己说的。”帕尔亲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 ' ')('今晚我会灌满你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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