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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来置身水中。安秋感觉到一股浮力,温柔第托起他的身体。海潮像是一张无形的摇篮,让他摇晃着、漂浮着,他望着天顶之下的玫瑰窗,那里的白鸽变成了游鱼。
依旧有阳光透下,却是穿过波光粼粼的海面,光像透过海绵的孔隙,被划分成一个个格。安秋置身其中数格,他与帕尔的影子也漂浮着,不时随着光影晃动。
那枚贯穿他的性器渐渐有了温度,不是模拟人的体温,它比人更热、更均衡。
抱着他的帕尔无比温暖,他终于把人的身体机能放在眼里,开始顾虑安秋的感受。
那根性器不再冰凉之后,安秋却觉得更加难耐了。那种擦遍黏膜的触感无比清晰,帕尔本就力气大,又喜欢整根掼入,每一次都将安秋的小腹顶起一个清晰的轮廓,几乎达到了肚脐。
他的第二根性器在外摇摆着,也许是本体进行的性爱更加让人血脉贲张,帕尔显得很失态,他有些无措,胡乱触摸着安秋,喘息声越来越重。
原来声音在水里听起来是这样的,安秋觉得有些奇妙,他不去想与他欢好的是帕尔还是什么人,他只管享受交欢带来的快感。
唯有如此,他才能不那么痛苦。
另一根性器探入股间,安秋乖顺地放松身体,轻易让帕尔打开了他的腔道。这一根却不同于先前,它如以往一般凉,在插入的过程中,安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他转头,想看一看帕尔,却只看见了一个笑。紧接着,他被帕尔用手蒙住眼睛,一下干进深处。
安秋几乎站不住,但他被帕尔整个抱在怀里,交合处便是支点,他身体越绵软,性器进得越深。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玩具,一只被鱼寄生的水母。帕尔一下下撞在他的臀瓣上,粗糙的鳞片刮过脆弱的皮肤,那双手紧紧抓住安秋的胳膊,逼迫他挺腰或是高昂着头。
安秋的双足点在地上,几欲抽筋,他疼得缩开,却如何也无法全掌勾到地面。
他们的汁液流进水中,却不是溶于水,而是向下滴,没入深色的旧毯。
原来不是在水里,原来他们还在岸上,独自承受地心引力的钳制。帕尔俯身,把安秋抱在怀里,他的脸搭在安秋肩上,吻他的脸颊和鬓角。
他的贪慕、依恋一览无余,他所有的爱意没有分毫掩藏,他在凶煞的表象之下,暂留了一颗温柔之心。它只为安秋而存在,就像一捧托起他的海水。
他热烈地、疯狂地爱着安秋,他要无情地占有,他要珍重地凝望,他要安秋的每一个吻,要他情动时滑落的每一滴汗珠。
瘦长的舌滑入安秋唇间,他们之间不能算是接吻,只是帕尔单方面索取着安秋的所有体液。
安秋的发丝已经很长了,它们长过衣领,到达肩膀。在一次次无预兆的律动之中,它们挂着汗珠,随安秋的身体摇晃着。
承受这一切的安秋面色潮红,双眸几乎被水色淹没,他长久地不言语,被逼出的呻吟动静却不轻。
一根冰凉、一根火热,在他体内反复搅弄着,极限扩张赋予他极度快感,他像被人抚摸着灵魂,原来潮声并非来自远方的大海,而来自于他的身体。
他是如此的湿润,如此的包容,他像迎上海潮的礁石,在千百年的拍打中才退却分毫。帕尔一遍遍呢喃着爱语,这场性事旷日持久,安秋在一次次的射精快感中昏厥,又在激烈高潮之际醒来。
他不知昏昼,只有身体里贯穿的性器变化着,时轻时重。他好像失去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组织,只剩下感受性快感的些许神经,它们麻木地运作着,让安秋射无可射,哭着淌出尿、或者些许蓝色的血。
他被帕尔一泡又一泡的精液灌大了肚子,此时他就像孕妇那样,小腹高挺着,又因为粗大性器的阻滞,分毫也流不出来。
他似乎真成为了海兽性欲的容器,在非人类偏执又霸道的爱之中,像弗兰肯斯坦,他也要为自己的欲望赎罪。
他有无数次机会杀掉帕尔,却要在一切发生后的当下强装深情。
安秋笑出了声,这笑里充满了苦涩与自嘲,却被帕尔错认为是虚弱的爱。
瞧啊,他在笑,他为我而感到愉悦,他是如此爱我。
这一切是可悲的、荒谬的,只有一个人从中感到了满足。他像是被愚弄的孩子,抱紧他幻想的依托,顾影自怜。
“安,你爱我吗,安秋。我的安秋。”
“说给我听,告诉我,吻我,安。”
他的名字读起来太像Angel,在这样轻柔的呢喃中,就连安秋也听错了。
MyAngel.
安秋的心狠狠颤动一下,重归平静。像一座雪山崩落,在白色的狂奔与轰鸣之下,冻土依旧,山风仍然。
“我爱你”
这是虚情假意。
“我爱你。”
这是迫不得已。
“我……”
果真吗,安秋?
意志沉湎时的爱你忘了吗?仰
', ' ')('慕神明甘为芥草的信仰你忘了吗?你的神如此看重你,他把你当作世间的唯一。
你都忘了吗?
他没有忘。
安秋所有的爱都转化成了恨,正因如此,他才能平静而坦然地面对帕尔。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与蛊惑之下,安秋清晰记得所有的爱,它们都变成了恨。
他再也不会为帕尔所掌控了。
“帕尔,我爱你。”
红唇轻启,说出这句话如此容易,安秋的笑、他顺服敞开的身体,他的一切仿佛都热烈地爱着帕尔,他们亲密无间地融为一体。
“安秋,安……安秋。”
他们面对着面,拥吻在一起,安秋的身体像朵零落的玫瑰,露水与红痕覆盖了他每一寸皮肤,他美丽又艳俗,他为他的神明化成恶果,引人攫取。
安秋完全成熟了,适合于成为一个爱人、一个母亲。
“安秋,我爱你。”
这话发自真心,帕尔想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他,想永远地占有他,想磨碎他的每一寸骨骼、吞吃入腹。
但他的爱人太过脆弱,太过唯一。
他甚至不舍得触碰安秋的手。
在无边的黑暗中,安秋轻轻抚上帕尔的双眸,温柔吻上他的前额。
在帕尔视线不能及处,安秋凝视着他,眸光冰冷,却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心脏,帕尔的心脏,在大脑之中。
***
安秋的公寓暂时不能住人了,学校了解到情况,给安秋安排了一间新的住所。他的东西基本都要新买,在一趟趟外出、回来的搬运之中,一个男生始终跟在他身后,上上下下地帮忙拎东西。
偶尔有人认出他,招呼道:“塞布!”
男生也会笑着挥手,转而对他的安秋老师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微笑。
他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一起,如此亲密无间,似乎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安秋回来之后,他没有接路易斯的一切通讯,甚至连来办公室找他,安秋都会置之不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个星期,路易斯终于死心了。他的学生塞布却很不安分,偏要气他一般,时不时在独处的时候与他聊安秋,聊他的良好品行、宽容的性格,聊他美好的肉体,甚至于给路易斯看他们亲密时的视频。
性事中的安秋看起来十分热情,他骑在塞布身上,用他与细瘦腰肢不太相称的丰臀,吞下一整根男人的肉棒。
那么多视频,那么多照片,每一张都刺痛了路易斯的眼睛。他很想告诉安秋他选择了一个人渣,但安秋如今拒绝了他的一切联络。
生活就这样凝滞不前。
安秋日渐消瘦,也许是冬来不思饮食,他的头发渐长也没有去修理,而是让它们随意地搭在肩上,使安秋看起来更加温柔。
路易斯开始接触酒精,没有课的时候他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一遍遍地念着安秋的名字。
他的安秋雌伏在别人身下,正克制地呻吟着。
“帕尔,会有人来……”安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帕尔抱着他,躲在一众画板之后。
画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学生们未完成的作品凌乱地支在各处,稍不注意,他们就会沾上颜料,或者是铅灰。
但是帕尔不在意肮脏,他要在安秋的乐园中占有他,他要入侵安秋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唯一的观众是树上的一只松鼠,丙烯的气味混合在潮湿的水气中,安秋无比情动,他紧紧牵着帕尔的手。
“晚上去买一点牛排,还有沙拉酱。”安秋低声说。
“你还能分心?”帕尔钳住他的脖子,身下干得愈发狠厉。粗壮的肉具顶开层层穴肉,安秋不由得咬紧下唇,浑身颤抖起来。
“帕尔,人类夫妻就是如此分担日常的琐碎。”安秋半睁着眼睛,说,“你还应该带着最珍贵的东西,来向我求婚。”
“求婚?”
“对,我们应该在神的见证下,结为彼此的爱侣。我们要交换最重要的东西,我给你我对艺术事业的爱,你给我什么?”
他的双眼宛如一池秋水,引得纳喀索斯驻足。在帕尔看来,安秋美得像大洋深处微光中的精灵,像鮟鱇鱼悬在目前的球灯。
他是被丑恶和痛苦灌溉出来的,最美丽的人。
“我会向你求婚。”帕尔允诺,“带着我最重要的东西。”
他们要结为爱侣,要永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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