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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滚!”晏宛躺在床榻中,披头散发、脾气暴躁,对侍奉她的宫女态度恶劣。“抬下去,我不喝!”
宫人跪地劝导,“娘子,请保重贵体,喝了这药就不疼了。”
晏宛近乎面目狰狞,不见从前的温柔,“我不喝……我不会喝的,季承鄞不会那么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都给我滚!”晏宛因为用力过度,牵扯到伤口,她因为不肯喝药而溃烂的伤,日夜不得安睡,整个人更加憔悴不堪。
文英心疼万分,“娘子,您这又是何苦,不喝药最后疼的不还是自己。”
“我不喝……不喝!”
“娘子,那药没有毒,咱家都给你试过了,您再怎么样,也是晏侯爷的亲妹妹,陛下总会顾念一些旧情,不会真的斩尽杀绝,”
“我不信!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沈琼华再清楚不过季承鄞的手段,那个人太擅长隐忍,到时机成熟了,他只会更加残酷的折磨曾经与他为敌的人。
她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季承鄞真的觉得兄长成了他的妨碍,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她必须,必须要做些什么,为晏玖争取一条退路。
文英接过药碗,吹了吹,对她说,“娘子一直不吃药,伤口就无法恢复,这样下去身体只会越来越差,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晏候着想,眼下侯爷虽然生着您的气,不愿见你,可咱们侯爷什么脾气?对您啊,最是心软不过。”他小心翼翼喂晏宛喝下一口,“您只有养好了伤,才能想办法,跟侯爷重归于好。”
晏宛似乎被他说动,躲避几下,最后还是喝下了那碗药,变得乖巧,文英一脸欣慰,连忙哄着她多喝一些。
*
“侯爷?”
阿青没有得到回应,不得不加重声音再次呼唤,“侯爷。”
晏玖身体颤了下,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着喘息,额头上冒出不少细汗,他发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好半天才能发出声音,“什么事?”
“属下听从您的吩咐一直盯着陆大人府上,并无任何异常,还要继续盯着吗?”
“继续盯着,有可疑的事情,全都要事无巨细地汇报。”
“是……阿青明白。”他行了一礼,“那属下先行告辞。”
他退出去后,晏玖才重新掌控身体,只是不知为何,有些沉重,他想起身,刚站起来就狼狈地摔回床榻,此时正巧有人推门而入。
晏玖以为是阿青去而复返,或者阿左从外边回来,他半撑起身道,“过来扶我一把。”
很快那人就来到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来,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晏玖一惊,回头去看,不是阿左或者阿青,也不是其他下人,正是本该在皇宫的季承鄞。
“你来干什么。”晏玖看见他并不高兴。
“你不愿意进宫,那就只能是吾亲自来见你,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体温也很低。”季承鄞担忧的伸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不确定是不是发了高热,“叫太医来看看吧。”
晏玖推开他,“不用了,我只是一时不注意,摔了一跤,用不着看太医。”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季承鄞根本不信,“以你的身手还会摔跤?要摔成什么样,才会脸色苍白,体温如此之低?”他掏出丝巾给晏玖擦汗,“可是那里不适?”
晏玖有些头疼,“够了,我没心情跟你打机锋,请你直接说明来意吧,若只是单纯来见我这种话,就不必说了,我也不愿意听。”
季承鄞不高兴他推开自己的举动,强行抓住他的臂膀,让他面对自己,“你就那么讨厌我?”
晏玖好笑地看着季承鄞,忍不住出言讥讽他,“怎么,你感到难受和委屈了?这不就是你从前对我做的事,只是这样就受不住了吗?”
“从前万般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我不需要,离开吧。”
季承鄞沉默片刻说,“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喝酒伤身,以后不可再喝那么多,还夜宿在外,不安全。”
晏玖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派人查我?”
季承鄞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解释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宋国的人又找上你,无意中发现……”
“够了!”晏玖忍无可忍,“你明明在行监视之责,却借口说为了我,说到底不过是怕我与宋人联手,里应外合,出卖你的江山。”
“若我当真想那么做,当初就不会站你这边,况且我灭了宋国,宋人对我恨之入骨不会信我,就算信我,仅凭他们现在残存的势力对执掌天下的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晏玖一条条说明利害,“就算真的成功寡了你的权,曾经灭了宋国的我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不会自取灭亡,你也没必要那么防着我。”
“我跟陆远舟之间的事,是私事,与国事无关,所以,不要再监视我!”
', ' ')('陆远舟是他回去的唯一希望,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如果季承鄞触碰到这一条底线,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跟季承鄞不死不休。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这样做,阿玖。”季承鄞无奈道,“我真的只是想确认那些宋人不会再来对你下手,派人盯着是为了预防万一,至于陆远舟,你放心,只要他安分守已,我不会做什么。”
晏玖听出几分不对味,什么安分守已?
很快季承鄞就补充道,“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你昨夜便没有回来,宿醉在外,吾会担心。”
晏玖嘲笑一声,季承鄞竟然表现得像吃醋,他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的。
他故作没有听懂,季承鄞却非要他回答,“阿玖可明白?”
陆远舟是他的任务对象,他想要回家,少不了要跟陆远舟频繁交道,季承鄞凭什么要他远离?晏玖心中生出一股怒气,他有什么资格?!
他缓缓开口,“我终于明白你当初对我的感受了,被一个憎恶的人纠缠,真是看一眼都觉得厌恶,也难怪你当初任我如何请求也不肯来见一面,只恨不得快快消失,永不再见!而你如今的你所作所为与当初的我,并无区别。”
晏玖冷道,“还请陛下适可而止,莫要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季承鄞脸色铁青,很不好看,风水轮流转,果真是应验,他当初怎么对晏玖,如今尽数报回来,晏玖对他,已非当年,他忍着心中的痛意说,“对吾来说,想见你,讨好你,不是笑话。”
晏玖无动于衷,“自以为是的感动自己这种事,陛下就不要再做了”他说得刻薄而无情,“我恶心。”
季承鄞最终还是忍不住,晏玖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心上,“你就非要这样夹枪带棍,冷嘲热讽的和吾说话吗?”
晏玖毫不留情的谩骂“是你先阴阳怪气,暗含玄机,就许你做得?我说不得?我希望你彻底消失在我面前,一看见你,我就恨,我释怀不了你给我一切屈辱!你又凭什么来管我与谁来往?你想破镜重圆,没那么容易,既然如此就该忍着,忍不了就滚蛋!别来烦我!”
最后一句话落下,季承鄞将他抵在门上,呼吸粗重,气愤不已,“不想看见我?那就让你失望了,你这辈子都要绑在我身边,日日相对。我要你离他远一点,你就不能去见他,你说我凭什么管你,凭我是皇帝,你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阿玖,你想试试被王权掌控的滋味吗?但凡我狠心一些,你以为真的藏不住你?那只是我舍不得,别逼我真的走到这一步。”季承鄞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却隐含绝对威胁。
他捏着晏玖的双臂逐渐用力,强迫他凑近,“对我好些,阿玖,只有这样我才舍不得让你吃那些苦头。”
“就凭你?只会使些下三滥招数和趁人之危的手段,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让我吃苦头?”晏玖拍了拍他的脸,“你确定要和我斗?恩?”
季承鄞笑,“阿玖,那些手段我可是跟你学的,只要有用,高级还是下流,有什么关系。”
晏玖的手落在季承鄞脖颈处,抵住他的喉骨,眼神微眯,似乎在打量怎么角度才能捏死他;“但是用在我身上,就不行。”
季承鄞低垂眉眼,晏玖抬眸,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不见昔日旖旎的情意,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算计。
只是短短的瞬间,看不清谁先动手,就已经打斗在一起。
桌子翻到在地,一室的摆设在打斗中砸得稀烂。
季承鄞被狠狠摔倒在地,他连忙翻身躲避迎面砸来的椅子,晏玖那一下砸空,木椅摔烂,季承鄞抓住机会反扑,晏玖不躲,直接对上,两个人互相逐力,都想把对方弄到。
互相缠着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最后是晏玖抢占上风,骑在季承鄞身上,手中握着破碎的瓷片抵着他的咽喉,“你再敢动试试。”
季承鄞剧烈喘息,没有再动。
晏玖下手毫不留情,虽没往他脸上招呼,可是打在身上拳拳到肉,季承鄞到底是舍不得,没下重手。
被锐器抵着脖颈,他还笑得出来,“你敢吗?”
晏玖握着瓷片道,“你猜我敢不敢?你来我这里,有几个人知道,就是杀了你,只要找不到证据,谁又能奈我何?”
“那就动手吧,这个世界上,谁要是能杀我,也只有你一个。”季承鄞看起来不在乎死亡。
晏玖嘴上说得狠,实际上他下不了手,季承鄞身为主角,他死了,这个世界会崩塌,他还怎么执行陆远舟的任务?
但是轻易放过他,又不甘心。
正当他考虑着怎么给这小子一个深刻教训,让他再不敢轻易对自己放肆,不想他听到了下人的声音。
“夫人。”
晏玖脸色一变,被季承鄞抓住机会反击压在身下,“你慌什么?阿玖。”
晏玖低声吼道,“还不快起开!”
季承鄞诡异地停顿一瞬,突然低下头去吻晏玖,力道凶狠的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彼此口腔蔓延。
脚步声
', ' ')('越来越近,晏玖的挣扎也越来越用力,季承鄞的压制也毫不松懈。
“唔……滚……开……”晏玖在激吻中发出破碎的声音,双手用力推拒,依然被季承鄞用力的深吻。
“哐当——”有什么摔倒在地上,撒了一地,沈琼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形摇摇欲坠。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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