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掰直反派作者:山穴来风
第8节
叶子按莲花的形状排列,透明的扁圆叶子是剔透的,仿佛水晶。那些叶子紧紧地挤在一块,其内隐约有白色的纹路,似乎有气息在其中流淌。它们原本该是紫色的线,却不知因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游弋试着蠕动自己的叶片,但那些家伙胖乎乎地挤在一块,几乎没有移动的空间。
他有些泄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么多年之前那棵被同伴们嘲笑的时代。更何况在小秘诀的古木处得到了一些好处——如今连魔气都自动地内敛了,一点威势都没有。当年还能够靠木心莲的名声找点仅存的尊严,而如今估计丢到了草丛里……就没人认得出了。
——至于筑基?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玉瓶……反正够不到,睡一觉好了。
“大人你果然是木心莲哎。”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嗜血藤痛苦地从药园之中钻了出来,缩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但嘴贱依旧:“大人我们来□□吧!”
“……滚。”
“可是木心莲不是在双修方面……”
“那有轮不到你。”游弋真想翻个白眼。他感受着体内自行流窜着的灵气,抖了抖叶子,“把筑基丹给我丢过来,埋土里。”
“哦。”嗜血藤蔫蔫地照做,嘴里嘟囔着:“便宜那个死剑修了……大人打算睡多久?”他用纸条挑开玉瓶的瓶塞,一股脑地将十数粒筑基丹倒进了盆子里。
游弋感受到困意已经上来了,迷迷糊糊地摆了摆叶子:“……大概……四五天吧。”
哦千万别睡个十年百年了,免得大师兄被人勾跑了自己还得暴露,游君临也快称霸世界了。那还有他啥事儿——昏睡过去之前,游弋如此想到。
于是千万年后,一株孤独的草在外太空的尘埃群里醒来……才怪。
……
…………
半个月后。
桃源寂静依旧。季仲卿站在院外,目光淡淡地看着满院子疯涨着将屋子包围的野草,听着耳畔的鸟鸣溪流声。桃花已迟,满地落红,日子已经转入夏季,但季仲卿依旧未将一身的厚青衣换下。他站在落花之中,静静等待着什么。
一股气势汹汹的狂风自屋内爆裂开来,并将剑修布下的禁制给破坏了。季仲卿眉头一皱,心想小师弟进阶的气势也太强了一些。
然而这还未结束——天空之中阴云聚集,狂风自山外拂来,季仲卿仰起头,看见了高空之中凝聚的雷电。
雷劫?
一种荒谬感在季仲卿的心中升起——莫非小师弟与他一样来自于第九重天?不,小师弟身上的气息与感觉都不对……那又是怎么回事?
能在筑基之时便引来雷劫的,几乎可以肯定他未来的成就之高了。但这些人群种族都聚集在上三天——可按照翁军曾与乔中楠说过的,所谓游家的境界还碰不到。
那只能是小师弟自身出了问题……
无数的疑惑在剑修的脑内聚集,而雷电早已蓄满,不再迟疑,化作圆柱罩下。破去禁制的小院里一股气息浮在半空堪堪将其撑住——大抵是不想这方院子遭到破坏——那些杂草早已凝结在一起冲上半空,飞蛾扑火般,被烧个干净。
这一场对峙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季仲卿不得不起身将窥视者阻挡在外,一面欣慰一面无奈。他站在半空,将赶来的吴笑带到一边,简单叙述了一下情况。
殿主大人也有些许的吃惊,他侧耳聆听见什么,倏忽一笑:“小徒弟大抵不是人类罢。”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地,那声势浩荡的雷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季仲卿粗略地扫向四周——大抵有数十人聚集在半空。吴笑面不改色地将嘴角的芝麻粒儿抹掉,振振衣袖一脸仙气:“我挡着,你去看看。”
季仲卿应下了,御剑往院子方向而去。桃源内被洗劫了似的一片狼藉,但那些桃树们却格外精神——它们抖着焦了的枝条,以凡人都能辨别出不对的速度疯长着。不过片刻,那一片桃树便重新长出花苞,在一瞬间静静绽放开来。
剑修推开几乎要破碎的木门入了屋内,但房内空荡荡的,哪里有少年的影子。
唯有一盆胖乎乎的植物摆在完好的床面上,叶子发颤。一旁铺满灰尘的地方排列了一行字:“若有所得,寻道而去,勿念。”
季仲卿挥开衣袖将尘土吹散,目光落在那盆植物之上。
……并非人类,难道这是小师弟?
不,这模样大抵只是寻常的仙植。倒是挺像木心莲——那种传说之中的双修草来着。他又仔细打量了这小家伙几眼,最终抱了起来。
——替小师弟先养着吧,看着倒是挺可爱的。
然而季仲卿并不知晓他来前屋内的情景:当时某植物堪堪醒来,后知后觉地发现怎么也变不成人形了。
嗜血藤被召唤出来替他写字。
“大人你没事吧?”
游弋目光忧愁:“大概……吧。”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像是要进化了,这是好事。可重点在于——他这种族有个被动技能,叫做进化后必发/情。
……大师兄你倒是把我丢出啊!待我进化成功自行解决完毕再回来找你!
游弋真想戳死自己。
☆、第三十五章温泉
问:游·多肉·弋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答:忧愁着过。
那一日季仲卿抱着游弋出了屋子,与吴笑略一解释后游弋的本体就收到一道来自师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想起被他撂在禁地里孤单多日的公孙尊者,心道这两个一位只知道吃一位就知道美食美人,倒是一路货色。
而后就听见吴笑如此问道:“本殿主帮他养着如何?”
季仲卿思考片刻,似乎未有不妥,便伸手打算把怀里的东西递过去——谁知怀里这盆小家伙抖得厉害,一沓的叶子打着架,模样怪可怜的。
游弋内心呐喊:不!我拒绝!我不要别人抱我我要大师兄香香的抱抱!
或许是这个意愿太过强烈被季仲卿感受到了,这位剑修大人微微一怔,望着那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类似木心莲的家伙,回过神来:“……不了,师尊可是饿了?”
吴笑眼睁睁看着大徒弟把小徒弟重新抱回怀里,蠢胖蠢胖的多肉给季仲卿披上了一层……奇异的母性气息,只好干笑:“罢了,你养着,我打发人去。”而后转身轻声嘟囔,“等小徒弟回来找他要去。”
游弋:……当我傻吗。
至此,游弋的奇妙之旅就开始了。
被季仲卿抱在怀里回了院子——感谢二师兄,已经把废墟给整理好了。季仲卿望着几乎没变样的屋子,想起少年留下的几个字,心情有些不大好。
……小师弟走的,未免太干脆了些。
这个简陋的房间往日里不觉得有什么,到了今日却意外得觉得清冷。那些桌椅蒲团,哪儿都有少年的影子,床被却是新的——原先的那些被雷劫轰作尘埃,连少年的半点气息都没留下。
原本素净的性子也禁不住这样的冷漠了。季仲卿心知这发现并不太好,却无心组阻止。他垂首看着怀里那盆乖乖巧巧的多肉来,不知为何想起少年睡在他怀中时安静的模样。
“小师弟何时养的你……我竟不知道。”他用指尖轻轻抚过看起来胖乎乎的叶片,眼里竟然带了笑意,教聚着神识偷偷摸摸瞧着的游弋看呆了。
于是原本耷拉着抖动的透明植物一动不动,傻了似的。而剑修很快敛了笑意,眸子里重新凝聚起发冷的剑影来:“倒是与小师弟很像。”
游弋如遭雷劈,整个植物都不好了,蔫蔫地失了精神。心想我的人形有那么胖么——婴儿肥怎么了,再长大点就要退了!不说宗门里那些偷偷看他的妹子们,只说文章之中被他外貌征服的妹子甚至汉子都有十几人,简直和游君临的男主光环一个阶级的。
大师兄竟然觉得他胖!
季仲卿自然听不见那委屈的呐喊,只是放下玉盆子,翻出一本图鉴来翻找。这本图鉴也是件古物,穿线本,书页大抵是用特殊的东西制成的,丝毫没有虫蛀和泛黄。游弋小心翼翼将一丝神识探过去,正巧瞅见季仲卿翻到了木心莲的那一页。
“驭木之莲,内孕木心,可控植物万千。以魔修之血浇灌而生,魔道宠儿其势摄魂。……人形善双修之道,可滋养神识经脉祛暗伤,入药之法……”
游弋瞅着季仲卿那张平静的面孔看了半晌,估摸着对方是打算寻找自己的品种——可惜自个儿又是进化又是变异的,连游弋都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于是季仲卿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游弋看着季仲卿那张平静到带了些落寞的脸,倏忽有些难过。可他实在没勇气蹦哒出来对大师兄说:你瞧我就是书上那魔道宠儿的傻草,大师兄我们来异道恋吧!
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一柄剑把他断作两半。
正伤感着,他忽然瞧见季仲卿收了书册起身往外边走,似乎想起什么事儿来。游弋连忙收敛了心神,着急着要刷存在感——大抵是用劲儿过度,玉盆子晃了晃,一头栽向地面。而季仲卿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转身动了步法移到桌前,把花盆接着了。
游弋被晃的有点儿晕,再回神时,恰好看见季仲卿复杂的目光。
“差不多是祛尘的日子,带你一同去罢了。”剑修仿佛是在对这盆草说话,难得没有往日的口气生硬。而游弋也是思考着,祛尘是啥?
……
…………
身为上三天之人,世俗气息教季仲卿而言,与恼人的尘埃无异。为了不影响到修道,每年固定的日子,他都会往师尊藏下的那处山谷去,把世俗气息给洗尽了。
原本他打算带游弋来,谁知恰好少年匿了身影,再仔细一思考,那副小身板大抵也受不了那处泉水的冲洗。
季仲卿带了花盆来到扶摇殿后一处并不起眼的山间时,游弋便嗅见了空气之中鸣火石活跃的气息。这种石子算得上宝贝,但也珍惜不到哪儿去,不过游弋从中倒是想起了什么——温泉。
铺满鸣火石的泉水池子,是文中出镜率极高的场景。简略来说,其实就是看起来富有逼格的温泉。
温泉什么用?泡澡用!如何泡?脱了衣服泡!
这一连串信息在游弋的脑子里闪过,最后植物想起了什么,一身叶子同时颤了颤。
而一旁的季仲卿,已经淡淡然地挥手布下结界,随手一撩解下衣带,将青色衣裳褪了去,挂在一旁算不上高的枝桠上。晕乎乎的游弋被摆在岸边,他的神识似乎有些失控——想往外钻却又被迫挤回本体之中——即使如此,游弋也能感受到自家大师兄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身体的轮廓了。
他有些不大好,思绪混乱,只觉得身周那鸟鸣太过喧扰,大师兄的身材好的有些过分了——总之一切事物都在扰乱着他的思绪,让游弋迷茫,重心不稳。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脑袋一热,玉盆子连带着木心莲就一个前冲,在季仲卿凝固的视线之中来到了泉水的上空——“扑通”!水花四溅光亮闪耀,游弋只觉得一片火热的冰凉将他吞没,染成浅蓝的视线之中有纤细的游鱼、光线、泡泡,以及一具熟悉的躯壳。鸣火石在水底发亮,嗡嗡作响。游弋的神识粘糊的厉害,天旋地转之后,一双手捞住了他,带离水面。
季仲卿正皱着眉看向他,眉峰跳动了几下。
——这植物,怎么变成粉色的了。
游弋:我有些害羞,不要说话,我想静静……也不要问我静静是谁。
☆、第三十六章归来
游弋想要静静……但这显然是一种奢望。
季仲卿还盯着他瞧,目光锐利地仿佛能将胖乎乎的叶子扎破。游弋瑟瑟发抖,心道该不会偷窥被发现了吧?
“……凝心境?”剑修淡淡地问了一句。
游弋的叶子抖得更厉害了。
季仲卿顿了半晌,问道:“小师弟知道?”
游弋连忙摇摆摇摆,上下的那种,极力模仿人形点头的模样。他只觉得一柄长剑从身上挖过去,血淋淋的还有些疼,而后僵住不敢动了。
季仲卿最终道:“……罢了。”
游弋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还是得快点变回来,免得天天被大师兄无情虐待……想到变回人形,他又有点忧愁,关于发/情一事……他实在没有好办法解决。
……来一炮?
游弋的神识忍不住在季仲卿的身上打转,剑修的身子看上去并不会太壮——那种肌肉一块一块可以夹死蚊子的——可半点也不单薄。游弋想起自家大师兄那腰力,不由感叹这些真是富有内涵的高级肌肉。而后有些心疼自己。
这个小身板得好好练练……咳,想什么呢少年,严肃!
严肃的游弋被季仲卿无情的抛弃在岸边,披着一身水迹孤零零地立着。神识的自我博弈又开始了,游弋不得不把“偷看的正确与否”列入个人哲学系统之中……
而这种在哲学之中欲仙欲死的日子还不止今日。
之后的日子,季仲卿总是把这盆草带在身边。围观过那场景的众人十分震撼,不由得心想大师兄果然是痴情之人,三师兄走了这么些日子大师兄就撑不住了……三师兄也真是的,道侣应护人一生,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悟道也可带上大师兄一块儿嘛!
而被众人埋怨的游弋,每晚都寂寞地立在床……边的木桌上,孤独得像一座雕塑。
好怀念大师兄的怀抱,睡不着……
第二日,季仲卿练剑后抱着昏昏欲睡的少年又往鸣火石池子去了一趟,无法安睡的游弋蔫蔫地放弃束缚,偷偷摸摸地冲季仲卿瞅……结果被迎面刺来的诛凡剑下了一跳。大抵是因为游弋不在,这家伙又被放了出来——嗡鸣着对他baba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管好你的狗眼,我的主人只有小主人可以看!”
游弋真是委屈极了。
撇开这些不谈,下午日头正盛之时,季仲卿带着游弋下了山。游弋围观着剑修替天行道的清俊姿态,还没来得及回神就来到了一方院子里。此处大抵是个铺子,卖木制的家具之类的。
季仲卿挑了东西收入乾坤袋,留了几锭金子毫无声息地去了。又极为有耐心地挑了着捏泥的小人、木雕、饰物云云,一概收好。
游弋不由得有些愣神,只是呆呆地瞧着自家大师兄归了院子,好好地把屋子摆弄了几番。屋子占地本来就多,如今多了这么些家具和小玩意儿也半点也不觉得闷,反而多了些许人气。可季仲卿依旧不满意……他立了许久,眉眼里带了几丝落寞。
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这么长的日子,他睡的可好、吃的可好、可有人欺负他——剑修一概无法知晓。仿佛两人之间多了一条天堑,那些无法互通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季仲卿站了许久,点了一盏灯笼仔细看了半晌后熄灭了。
那是游弋带回来的那支。
大概是魔障了……可季仲卿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停止想象少年的模样——无论是梦境之中那个一举一动皆带着不可明了的意味的青年,还是往日里陪伴在他身侧的少年……他们都那样清晰,闭上眼便可瞧见。
“他何时回来?”剑修问那盆沉默的植物,指尖轻轻撩过那发着晶莹白光的叶片。
游弋蹭着那只手掌,心想:就快了……明天,到了明天,一定回来。
……
…………
日子还在前进。
第二日下午,又是定期祛尘的时候。今个儿是最后一日,游弋昏昏欲睡地被季仲卿提在手中,搁在岸边上。
剑修原本打算褪了衣物下水,谁知远处倏忽传来几声呼唤,有弟子急急忙忙的寻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儿。季仲卿思索了片刻,便转身出了这座小山。
植物被滞留在原地。三天没睡的游弋困死了,耷拉着叶子们发呆。他至今才知道认床一词的确有它应该存在的缘故——至少这几日来离了季仲卿的怀抱,他就有些睡不着了。少年还在乱七八糟地思索着什么,半晌却倏忽觉得体内一股热流乱窜……回过神时已经迟了。
进化刚刚结束,正是化为人形之时——但远处脚步声浅浅,是季仲卿正在归来。
天道你好样的!游弋心中悲愤,这次看来是逃不过去了——他脑袋一热,咬着牙晃动身子一头栽进水里,溅起一阵水花。植物在湖底发着抖,玉盆子和紧紧吸附在盆底的黑土倏忽就消失了。洁白如玉的木心莲吞吐出一片白雾,扰乱了一池清水,少年只晓得身体不受控制地膨胀……仿佛有一双手揉捏着他,塑造成人类的形状。
池水似乎要沸腾了——茫然之中,游弋扑腾着上升,一头窜出水面,睁着眼茫然地撞进对方的眸子里。
少年顿时清醒了。
……完蛋。他的心中只有两个字。
“……大师兄——呜!”游弋尴尬地挥挥手打算打个招呼,谁知一股热流窜过,小腹处传来不适感——他抖了抖变了声调,青涩的身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欲/望打了个措手不及。
尾音之中那份颤抖的热意自然也传进了剑修的耳中。
季仲卿还未察觉。他一眼瞥见岸边空荡荡的一块土地,眼神一黯,有了某些猜测——但比起其余的东西,他更关心少年的情况,于是不得不将那猜测暂时搁置了。
游弋赤着身子站在水中,脸色不自然地发红,只好垂着头掩盖不大对劲的表情——剑修只当少年不适应鸣火石池子的温度,前进几步后弯腰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臂想将其拉上来。
而后他听见两人肌肤相触之后,少年无法抑制地发出的那声发颤的呻/吟。
池子边除却咕噜咕噜的沸水声,一时寂静。
“……怎么回事?”季仲卿一愣,一手板起少年的下巴——小师弟似乎长高了许多——那张长开的温和面孔,被情/欲涂抹上艳丽的色彩。
那张向来温和的面孔,褪去了少年的婴儿肥,半青涩半成熟的轮廓被粉色勾勒,那双形状并不撩/人的眸子里也多出了别的色彩。
就仿佛幻境之中青年微笑时的模样,冲他挑眉,眼底情愫缱绻。
教季仲卿看着一愣。
剑修解下衣服滑入水中,把瑟瑟发抖的少年摁进怀里,一手按住少年的肩膀,一手往下探去——果不其然发现了太过精神的某处。
“你……”季仲卿一惊,又很快止住了声音。
游弋的大脑已经被烧糊了。他遵从本能地挺了挺腰,被触感粗糙的手抚摸的感觉令他战栗——他将脑袋搁在季仲卿的胸膛之上,不自知地蹭动某处。
“大师兄……”游弋低声嘟囔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呜……”
季仲卿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僵硬地环住少年,任由无数思绪将他的大脑侵/占。右手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如今的情况——但他忍耐着,连半点异色都不敢露出。
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季仲卿如此对自己说道。
半晌剑修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后凑近少年的耳侧,说道:“我在。”
游弋一个哆嗦,某种快/感自身下聚集,而后汇聚在一块冲上了大脑。青涩的身子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剑修引着走向高处,少年迷蒙之中轻声说了什么,而后安稳地睡去了。
毫无责任感羞耻心。
而季仲卿则是呆怔了片刻,才翻出一件衣袍将少年裹住,横抱起出了池子。
他听清了——小师弟说的是:大师兄,我好想你。
……
…………
游君临坐在思过崖边发呆。他裹紧身上的衣袍,只觉得冷到令人不安。
他已经在此处思过许久了……但那日大殿之中审判他时的场景,他还记得清晰——那位令他敬佩的大师兄冷着面孔,望向他时眼神如剑,身周弥漫着煞气。而关长老看着他,目光里有失望还有疲倦。
没有人敢出声为他辩解——事实上他的罪名是真实的,但在游君临看来,这并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