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坤见了,越发不忍心坏了她的好心情。于是扶着她登上暖轿,自己骑马在前引导,走至午时,到了娘娘宫山下,果然游客如云,车马塞道。
二人将车马留在客栈,一路拾阶而上,王文英兴致大发,一会忙着给千年老树缠红许愿,一会投钱在山涧水池祈福,她本就体弱有病在身,终于力气不济,杨正坤只得雇了架滑杆让人抬着她登上顶峰,准备焚香叩拜花神。
谁知那祭坛里面都是女子,有婆子守在外面不让任何男子进去,杨正坤只好在外面等,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结束,结果人潮里迷了方向,四处寻觅也找不到王文英的影子。
他急的满头大汗,在人潮里横冲直撞,然而直到红日西倾人流稀少的时候,才见王文英跟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林子里谈笑风生,那书生穿青色深衣。
手中纸扇摇摇,颇有儒雅之气。又生的面如冠玉,神采丰润,可谓当世美男。王文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高谈阔论,已是听得入神,满脸崇敬之意。
杨正坤向来最恨这种文人,只因楚薇等人就常借着约谈诗会的名义,与这帮人勾搭在一起,还爱扯些才子佳人的狗屁故事,让他大为光火,又敢怒不敢言,郁积在心头,已成一块心病。
如今眼见王文英也对此种人有倾慕之意,不免醋意大发,疾步上前,一把楸住那书生怒道:“狗才!谁许你跟她说话!”那书生正款款而谈,猛不防见这粗豪汉子撞来,吃惊道:“你是何人?如何这般无礼?”
杨正坤单手往上一举,提着那书生双脚就离了地,只得双手抓住他的手,掰扯着拼命挣扎起来。
但他文弱之人,如果能与杨正坤这种江湖好手相抗?只觉此人的手指如铁钳般坚硬,根本撼动不了丝毫,一番努力不过只是做无用功,正在绝望之际,王文英大怒,赶上前叱道:“你疯了吗?还不快放开李公子!”
杨正坤却不理会,盯着那书生道:“若再让我看见你,小心你的狗命!”说毕一把将他掼在地上,那书生匆忙爬起来。
眼见围观者多有妙龄女子,怎肯输了气势,又不敢上前动武,只得气急败坏道:“好大的胆子,有种报出姓名来,我发誓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杨正坤满脸不屑,依言报出自己的姓名,连住的地方也如实相告,挑衅道:“有能耐就来烦你爷爷,不来是咱孙子!”
那书生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半天才缓过劲来,冷哼道:“很好!这几日你好好呆在家里,我一定让你尝尝本大爷的手段。”王文英连忙上前劝道:“李公子息怒。
他是我家哥哥,只因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这样动怒。”那李公子顿时神色一缓,迟疑道:“他真是你哥哥?看起来岁数已经很大,那你也得多劝着,这把年纪脾气居然还这么暴躁。”王文英正要解释,杨正坤却更加恼怒。
他才不愿当王文英的哥哥,沉声冷笑道:“谁是她哥哥,我分明是她的未婚夫,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小子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泼天祸事就在眼前。”
那李公子惊诧至极,向王文英怒道:“原来你已经订了婚,我还当你是待字闺中!”王文英没想到杨正坤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
此时被围观众人指指点点,想来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欲待分辨,却怕越描越黑,欲待不理会,却又委屈万分,正是羞愧难当,因此大哭着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