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坤也顾不得再去理会那李公子,连忙跟了过来,一路好言相劝,王文英总是不理,一回到家中便将房门紧闭,再不许任何人进来。
杨正坤守着门等了许久不见出来,也知她正在气头上,不敢再去冒犯,只得每日将饭菜汤药送到门口再离开。谁知过了数日之后,仍见她总是如此,饭菜汤药虽然都有用,但依旧不出门,心中生疑,于是大力拍门呼喊,里面却悄无声息,惶恐起来。
只担心她想不开,也顾不得别的,一脚将门踢开,却见王文英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正要上前搭话,忽觉脑后一股劲风袭来,大惊之下连忙矮身躲闪,谁知依旧慢了半拍,只觉后脑勺一凉,整个人就恍惚起来。
用手摸了摸脑后,满手鲜血,眼前更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拼命想回过头去看那袭击自己的人,却根本动弹不得,紧接着天旋地转起来,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眼角余光正好看见王文英终于站起身来,往他这边走了过来,动作不慌不忙的,似乎早有预料,就在这时,一个男子也迎了过去,冲她笑道:“如何?
我就说这办法可成,你还不信。”王文英冷笑道:“算我高看了这老色鬼,原以为他是什么武林高手,原来也当不过背后一个闷棍。”
那男子笑道:“这种不知人伦的狗东西,还留着干嘛,不如一刀宰了,省的后患。”王文英摇头道:“那也太便宜他了,我留着他还有用呢。”
那男子一把抱住王文英,笑道:“我不管,如今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该如何报答我?”王文英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如今身上不大好,要不等以后再说?”那人笑道:“我可不像那老色鬼,岂能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两人说的亲热,那地上的杨正坤却听得有些模糊,只觉他们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彻底昏了过去。王文英犹不解恨。
在杨正坤身上连踢了几脚,骂道:“老色鬼,你几时算到也有今日,还当自己是什么风流才子,耍点手段就想把我哄上手,你也不照照镜子,胡子扒拉的都什么岁数了,我一看见你就恶心!”
那男子也跟着上前踹了几脚,笑道:“那日在娘娘宫你说要好好收拾我,可笑的是现在却是我在收拾你。”
这男子正是李公子,王文英那日借着拜花神的名义,摆脱了杨正坤的监视,与这李公子一见如故,又听闻他是通州参将李存茂的儿子,闲来在此踏春。于是将自己被公婆所逼的情况说了。
那李公子虽说酷爱诗文,但也生长在武人世家,平日就爱行侠仗义,忽然见了王文英这样的美人儿,才情极高,容貌极佳,情状又如此落魄,令人可怜可爱,当即拍了胸脯愿意将此事管到底,那日在娘娘宫见了杨正坤,更加气愤他的为人,料到正面硬拼没有胜算,于是绞尽脑汁想出一记打闷棍的主意来。
不得不说李公子运气很好,因为如果在一般情况之下,杨正坤绝对能躲过他这一记闷棍,只是他满心挂念王文英的病情,从未料到她会如此针对自己,更没料到她的闺房里还藏有男人,所以进来的时候根本是完全不设防,因此给了李公子的可乘之机。
不知过了多久,杨正坤渐渐苏醒了过来,只觉后脑勺疼的抓狂,他本想用手去探伤口,动了一下才发觉双手已经被绳索高高吊了起来,根本动弹不得。
他立刻想到自己的处境,张口要呼喊,嘴里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嘶声,口渴的像是裂开,肩膀上被狼抓伤的结痂也似乎裂开了,正往外汩汩流血,尽管身体疼痛难当,却刺激的他头脑渐渐清晰起来,回想起事情发生的经过,这才明白过来。
他被王文英算计了,他开始苦笑起来,自己浪荡一生,正想要借此机会轰轰烈烈地爱上一个女人,却落到如此下场,简直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