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公主说:“听驸马说,父皇赏了以安不少好玩意,怎么也不见拿给皇姐瞧瞧?”
殿里小猫奶凶奶凶的嚎着,两颗牙齿锋利皎洁,德裕贵妃实在是看不下去:“你好生生的又折腾它作甚?”
说着便让宫女将可怜的小猫翻过肚皮抱了过来,奶凶奶凶的小猫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
想起晏汀被吵醒时的模样他不禁又笑:“皇姐是看中了什么?”
嘉兴公主直白说道:“父皇可是赏了你一件千山雪狐裘?”
邵准目光微微发浅。
嘉兴公主又说:“你又不怕冷,反正也用不着,倒不如给我拿去做件外袍,这天是越发的寒了,到时候宫中年宴,又是露天举办,我拿来御寒用。”
邵准沉着眸子端起热茶刮了刮盖:“今年年宴办在宫殿里。”
嘉兴公主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在问清楚年宴确实是在内宫殿举办后,千山雪狐裘一事也被抛在了脑后。
皇帝那边接待完外邦使臣,德裕贵妃带着邵准过去了。
嘉兴说:“我就不过去了,昨儿个才请了安,更何况父皇心心念念的人,也并非我。”
德裕贵妃气笑:“你们姐弟俩就没一个让本宫省心的!”
嘉兴耸眉笑了笑。
皇帝并不在政德殿,而是去了武场,陪同在侧的还有裘逸轩,裘逸轩近年来很得陛下器重,陛下见他手段雷霆,且为人忠孝,就把禁卫军交给了他掌管,因此他也时常出入于宫廷。
裘逸轩见到德裕贵妃微颔首便退到身后,皇帝见到许久不见的小儿子明明内心愉悦,面上却不留半点痕迹,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啊。”
德裕贵妃推搡邵准:“还不快去给你父皇请安。”
邵准上前颔首:“父皇好。”
皇帝佯作不在意:“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又是去哪里混了?听说你最近往朱家跑得勤,朕竟不知你是何时与他交好的。”
裘逸轩往邵准脸上看了一眼。
见邵准不答,皇帝又说:“前些日子朱妙春的事情你可听说过了?你怎么看?”
邵准看着裘逸轩抬了一下眉。
皇帝见状也跟着转向裘逸轩:“算着时间薇熙那丫头早就从菩提寺回来了吧?她近来也安分?”
裘逸轩回道:“父亲给小妹请了先生在家读书。”
皇帝眉一挑,有被惊到:“读书好啊,多读点书,也能少些愚昧,说到底,还是不能太任性妄为了,更何况,以安是皇子,有那么几桩风流韵事,也无可厚非。”
皇帝这话无疑是在警醒裘氏一族——邵准的正妻可以是裘薇熙,但他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如果裘薇熙容不下其他人,那么这个正妻的位置,她也别想妄图了。
裘逸轩听得面色难看,好在德裕贵妃搭茬道:“薇熙还小,年轻不懂事,多教教就行了。”
皇帝收回眼神,盯着前方的箭靶:“朕许久不曾见你们握过箭了,今日正好来比试比试,看看是逸轩箭术高超,还是以安更胜一筹。”
裘逸轩看了邵准一眼上去取来大弓和箭矢。
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他把大弓递到邵准面前,邵准扯唇一笑握住,一手从箭筒里取出箭矢,上弦拉弓,气定神宁,看似很随意的射了一箭。
一箭定心,全场安静。
皇帝盯着强势将裘逸轩射在箭靶中心的箭矢从根部射穿的箭眉眼间满是欢喜。
邵准挑眉一笑,少年意气风发,伺候在旁的武将,赶紧上前接住大弓。
裘逸轩不服气的仰头也笑了。
第37章
对于常年习武的军人来说暖阁的温度未免过高了些。
德裕贵妃与皇帝商谈十日后年宴的事宜, 在提到宴请大臣来宫中一同庆祝时,就说起了朱家:“这朱茂今年患病离职,朱时叔收监数日现在又疯了, 家里似乎不怎么景气。上次薇熙那事, 确实做得不妥,陛下倒不如趁着年节,将朱家一家人请进宫来, 一来也表慰问, 二来也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且我当年怀以安那会儿血气不足,朱茂为了保住我们母子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于情于理,陛下都应该请他们来宫里一趟。”
皇帝觉得有理便答应了, 马上就让礼部把朱家给加了上去。
邵准被皇帝留着聊了好些时间才被放出宫, 离宫时他正好瞧见正在巡逻禁军的裘逸轩, 裘逸轩见了他,简单叮嘱下属后,握着腰间的佩刀过来。
裘逸轩要大邵准三个月,也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刚才武场射箭比试一事,他心中颇有不甘:“我输的是人情世故,你赢的是位高权重。”
邵准噙着笑意。
恰恰是因为这些话,裘逸轩与他早就没了隔阂, 夕阳西落,好景一片, 裘逸轩要出宫给各家各户送请帖,邵准在看到朱时叔的名字时,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晏汀的脸, 他确实是有大半个月没去找她了, 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肉养好了没,可想起今年陛下问及此事,他又犹豫了,原本年下洛阳看查就严,他再过去,岂不是留人话柄,且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二人一起出宫,裘逸轩问及朱时叔的事了:“我听说朱时叔他被你们折腾疯了?”
邵准视线冷淡。
裘逸轩不是个多事的人,自然不会追问下去,只是在临分别之际,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做事不要太过火了,小心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