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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没亮透,易容乔装的邱凝已带领着一众外观不起眼的暗卫站在稍显简陋的庭院当中。
“近来如何?”刚到不久,她就指使着其中一名不显眼的汉子把院里满是戒备的狼狗喂饱,“连狗都养了,庄主好兴致啊。”
沐十四抱着剑,回答得一板一眼:“你可以直接问庄主。”
“这院子不是庄主主动找的吧,难道是沐七?”近期最大爱好就是让沐修鹤这三个贴身护卫心情不爽的邱凝并没有因为沐十四的冷淡而安静下来,她眨了眨眼继续笑道:“果然年纪稍长的考虑更加周全。”
沐十四姿势都没变,“你可以直接问庄主。”
“呵,那你告诉我,庄主什么时候才起床?”邱凝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客人,顺手向另一名暗卫指派任务,“好让我及时送上早点。”
“你可以等。”
“啧啧,小小年纪就这么无趣,不解风情,哪会有美人喜欢的啊。”
沐十四脸色不变,专心盯着房门,不再主动透露一个字,仿佛是院内另一只时刻等待着主人命令的狼狗。
庭院中你来我往的同时,床榻上的美人恰好醒来了。
他睁开眼,还带着刹那不知身处何地的迷茫与莫名的安心,下一瞬就被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抚上脸颊,床边的沐五轻哄:“还早,多睡些。”
还没彻底清醒的沐修鹤跟动物幼崽似的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向来没有睡回笼觉习惯的他在自家护卫的轻哄中,伴随着安定感再次坠入梦乡。
沐五注视着沐修鹤的睡颜,眼神中流露出浓郁不见底的温柔缱绻。
“真乖。”男人无声说道。
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思绪回笼的沐修鹤又恢复了人前的沉静,带着些许禁欲的气息。若不是衣衫敞开暴露的皮肤上布满护卫们充满占有欲的标记,实在无法想象他与昨晚那淫靡魅惑的放浪美人是同一个人。
“夜里那伤口怎样了?”沐修鹤神情自若地将那些暧昧痕迹掩盖在衣物之下。
沐十一拿惯武器的双手很是自然递来洗漱的巾帕,“有小宝贝替我们包扎,再严重的伤也无碍。”
沐修鹤微微皱眉,“胡闹。昨晚伤口都渗出血来,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话音刚落,忽而察觉这样的回复未免显得冷淡无趣,不由又补上一句,“这样不好。”
“小宝贝说得对,”沐十一也不作反驳,笑得更加温柔,“都怪我们定力不够,沉醉温柔乡难以自控,以后定不会让小宝贝再因为这种琐碎小事皱眉。”
沐修鹤哪料到这也能给沐十一拐到昨晚的情事上,轻轻瞥了一眼,“油嘴滑舌。”
“这点倒不好改。”沐十一满是宠溺,“我的心上人向来易害臊,亲多几口脸都能红,单靠正经可爬不上他的床。”语气十足亲昵,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越矩。
昨晚的事,说起来也不知是算谁的责任。
沐十一在失去沐修鹤消息的那几天里完全把自己狠戾的一面完全释放出来,为了尽快把麻烦都处理干净,仿佛不知道疼痛为何物,每次打斗就跟疯狗似的,有种即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疯狂;沐五看起来更冷静,但杀伤力不遑多让,审讯时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就连跟他一同审讯的暗卫都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
所以毫不意外地,拼命想要快些见到主人的两兄弟都挂了彩,得到主人主动暴露的行踪就带着未愈合的伤匆忙赶来,然后在激烈的性事中染红了布带。
偏偏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比起及时包扎更沉迷于艹穴。
最后还是在沐修鹤强烈要求下,男人们才放弃了先为他清洗身体再随便处理的想法,由他亲自为他们重新包扎。
“爬上我的床,却不听我的话了。”沐修鹤冷不丁冒出这句,听似埋怨,但这连当事人都没察觉出的甜蜜指控却让男人们的心都被浇软了。
昨晚处置好伤口,沐修鹤也不是没让他们歇下,可男人们坚持要守着他,根本不愿意把他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外——“失而复得的小宝贝,不守得紧一些,又飞走了怎么办?”当时沐十一赤裸着上身,在他床边如此温声道。
于是两人就这般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
而此时的沐五捧上了一套不知何时带来的崭新衣物,“属下甘之若饴。”
“我们的小宝贝昨晚说了不少话,”沐十一仔细帮美人穿上他们精心挑选的衣服,“什么时候该慢些,什么时候要肏得重些,我们兄弟俩都听了,连小宝贝说要我们射在最深处都照办。”
“强词夺理。”
事情过去了,沐修鹤本也不想过多提及纠缠。
换做是从前,但凡护卫们有如此要求,沐修鹤都会极为尊重他们的选择,可昨日夜里,当他躺在温暖干燥的新被褥中望着守在床边的沐十一和沐五,心里总不是滋味。
沐五单膝跪在地上,替心上人整理下摆,“今夜,属下再补偿卿卿。定会与卿卿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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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昨晚沐修鹤也曾建议男人们与他一同睡在床上,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要求,收获到的只有兄弟二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以及委婉的拒绝——“床榻太窄,会影响卿卿。”
“明明是你们的事,怎就变成补偿我了?”沐修鹤可不承认。
“小宝贝昨晚眼巴巴望着我们,难道不是孤寝难眠?”沐十一挑眉,“望得我的心都软成滩水,恨不得死在小宝贝身上。”
“胡说。”沐修鹤收回目光,“我可不承认。”
“那就当做是我们孤寝难眠,要小宝贝替我们包扎换药,还要小宝贝亲自哄着才能入睡?”沐十一说得很是暧昧,“这样过关了?”
“嗯,要卿卿来包扎。”
沐修鹤板着脸,“我才不要。”
转身推开房门时,却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庄主消失次日,那几个帮派就自以为隐秘地在城外找您。那群乌合之众在约定的地点等不到该有的报酬,人也没看着,稍作挑拨就内讧了,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邱凝站得笔直,虽不知提前一晚到达的沐五和沐十一向沐修鹤透露了多少,但仍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向他禀报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参与的帮派我们都审出来了,”她递上纸张,“其中几个正如您先前所料,约莫是内部被我们的人搅得离心离德,竟然狗急跳墙与歪门邪教搭上了关系。但这两个门派的人在我看来值得深挖,”她指了指列于最后的几个字,透露了其中一些辛密,总结道:“来的人很有意思,说不定会给我们些惊喜。”
“嗯,继续查。”沐修鹤双眸沉静,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靠。
“至于那个魔教,我手上现有的消息不多。”邱凝的语速略微放缓,斟酌道:“若是没记错,它地处西南,名唤南烛教,以用毒闻名。据闻教中信徒行事乖张,但近十年来一直低调,甚少踏入中原。不过前两年教中圣女似有接任替换,连同教主和左右护法都换了一轮……”
沐修鹤捧茶凝神聆听,并不作任何表示,待邱凝全部禀告完毕,将桌上温热的茶水向她那处推去,“这段时日邱姨也辛苦了。”
年轻的庄主身着黛色长袍,袖间的暗纹衬得手腕更加白皙。邱凝甚少见沐修鹤选择这种颜色的衣物,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身衣物把他映衬得更为清俊端方,霁月清风,又仿如山崖绝壁上开出的花儿,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
“劳烦邱姨继续派人探查,”沐修鹤的指尖在某几个名字处停留,“既然大礼都送到我们手上,定然礼尚往来,必要时帮他们整顿门风也并非不可。”
“至于南烛魔教,其教主改弦易辙,肆无忌惮掺合武林中事,并将矛头直指我追影山庄,必有蹊跷。”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染在年轻庄主和他什么护卫们身上,仿佛将屋内近乎不可闻的血腥味都打散了,“我希望邱姨能亲自跑一趟,替我将朦胧不清的部分都打探清楚。”
“需要我何时动身?”
沐修鹤放下茶盏,“今日。”
邱凝还在消化着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指令,迟疑道:“那需要我调派些人手过来跟着庄主吗?”
“不必,他们足够了。”
邱凝的目光从沐修鹤身后伫立着的几个护卫身上扫过,叹了口气,“好吧,但也让我送送庄主,不然总不能彻底安心。”
聊完正事,沐修鹤也放松了些:“长途跋涉,辛苦邱姨了。”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折腾几下……不过话又说回来,庄主近些日子过得如何?我看外头连狗都给养上了,庄主兴致不错嘛。”邱凝狡黠地眨了眨眼,重复着一个时辰前在沐十四跟前问过的话。
“十四这几日把我照顾得很好。”沐修鹤无意多说,而是接着道,“房子和狗都是沐七先前准备的,看起来不起眼,住着倒也不错。”
“沐七年长,果然考虑更加周全啊。”
年轻的庄主并未察觉出其中曲折,带着笑意继续道:“嗯,沐七的确是用心了。但也亏得十四打理庭院,整理些花花草草,连狗窝都是亲自弄的。”
邱凝就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不留痕迹地打量着沐修鹤神情的每一处变化,一下子倒是摸不准他们间的关系了。
说是两情相悦互相表白吧,过于坦荡正直了,但要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又不信。
思来想去,邱凝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就当是新鲜白菜终于是被恶猪给拱了,只要庄主不是被迫的,也没什么吃亏。
几天相处,邱凝早已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只是因为向来把沐修鹤看作是最亲近的晚辈,看不得他吃亏罢了。
依照他们几人的性格,守了那么久的白菜要是开窍了,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早就迫不及待捅开那层薄纸了。邱凝心想,既然还没察觉到庄主开窍,我才不提醒他们的,就小兔崽子们慢慢等,有多久等多久。
怀着这等想法,她幸灾乐祸地把沐修鹤一行人送走,才转头美滋滋地策马离开。
', ' ')('完全没发现被男人们摆了一道。
唯一能干扰他们的人一离开,几个护卫就不再装了。
“到换药的时辰了。”沐五弯着腰坐进疾驰的马车里,在沐修鹤的注视下解开了腰带。
“现在?”沐修鹤捧着书,木楞的样子在男人看来尤为可爱。“不等到晚上再换么?”
沐五言简意赅:“疼了。”他前倾着上身,听随脑海里的欲望,在年轻庄主的眼角留下一个温柔的轻吻。
“马车颠簸,不就更疼了?”沐修鹤瞳孔微张,道出自己的疑问。比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他更诧异对方竟然会用如此拙劣的借口。
怎料沐五比他预想还要放肆,直接在他耳边用气说道:“亲一下,就不疼了。”
“什么?”沐修鹤还怀疑自已听错了。
“呵。”沐五不再重复,而是在他面前缓缓脱去外衣,不久便露出结实但不显夸张的肌肉。
“少爷可以慢慢看,”男人的注视下,半封闭的车厢内气氛似乎逐渐不同,“无碍。”
“得寸进尺。”沐修鹤还是不忍心,接过了男人手中的布带,“太得寸进尺了。”
沐五稍稍张开手,感受着对方令人沉迷的温度,和皮肤接触摩擦时的愉悦,不由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清晨:他伫立在黑暗中,克制又放肆地用目光描绘着心上人的轮廓,却始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醒那个仍在睡梦当中的美人。
遥远得就像上辈子的事情。
沐五深吸一口气,品尝着怀中美人的气息,以此缓解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炙热情感。
真好。
被你喜欢着,迁就着的感觉原来是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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