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来,于是不得不干起了俗称吃软饭的勾当——他同卫国公说,他们这一派的弟子讲究修行于市,下山游历后不逢要事不必回去,向婉自然也不必跟他回道观。
结果武将出身的卫国公夸了一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云云,就做主让他二人婚后仍旧住在府里,就住向婉的院子,正好她的住处既幽静又宽敞,也无须另搬地方。
所以此刻向婉的屋子里,已经换了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面铺着崭新的大红喜被,四壁也是张红挂绿,一片喜气洋洋。
而向婉就坐在梳妆台前,膝上平平整整地摊着一方红盖头。
“道长来了?”她见到阿糯,有些惊喜的模样。
阿糯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走到她跟前。
说是专程来找向婉的,其实她对自己该说该做些什么一无所知,于是只能傻站在那里,没事找事地盯着那方红盖头看。
盖头上绣的是鸳鸯戏水,卫国公家的绣工到底是精致,上面的鸳鸯绣得活灵活现,每一根羽毛都细致入微,比她从前见过的都要好看。
阿糯望着那一方大红,忽然恍惚了一下,竟生出一点点的羡慕。
可能是她一直不出声,向婉不由问:“道长是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也,也没有。”阿糯尴尬地摆了摆手,“那什么,你别叫我道长啦。”
向婉抬头看着她,笑得柔软,“喊道长的确是生分了,但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唤你什么好。哎,如果你是风峦的师姐多好,我跟着他喊就不算占你便宜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还像平日里一样细声细气的,眼睛里却闪出往常没有的光亮来,在灯火和满室大红的映衬下格外好看,倒把阿糯晃了一下。
原来要嫁给心上人的女孩子,是这样动人的吗。
她忽然感觉有很多话涌到喉咙口,堵在一起,都争先恐后地想往外蹦,却哪一句也蹦不出来,平白梗得嗓子发疼。她费了好一会儿的劲,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的红盖头真漂亮。”
“真的吗?”向婉脸上浮起藏不住的笑意,露出一排贝齿,“是我自己绣的。”
“你的手真巧,我就不行。”阿糯由衷夸赞道。
“没事的,到时候我教你,你一定可以的。”向婉认真道,“我娘亲说了,女儿家的红盖头亲手绣福气最好。”
阿糯的心口像是蓦然被扎了一下,匆忙移开目光,狠了狠心肠,“向小姐,我有件事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