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江州人而言,特别是对江州第一医院的人而言,只怕再也忘不了那一天了。
那一天,是国内最大毒枭沙文猪的儿子沙童的骨髓移植手术日。
那一天,全国各大媒体、娱乐报刊杂志的记者早就驾起了长枪短炮在医院门口守着。
那一天,更有许多先前替沙文猪请愿的人自发组织了队伍,分列在医院两旁,像等待一个英雄般的等着沙文猪这个英雄父亲的到来。
因为骨髓移植手术事关重大,江州出动了大批警力,组成了道道人墙。不但有序的维持着这里的秩序,更是将这医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严防有可能的意外。
上午9:00,警局的车子载着沙文猪进了医院。
一切手术准备妥当,上午10:00,沙文猪和沙童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其实,那些站在医院门口守着新闻的各路记者只能说是菜鸟,真正精明的记者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纷纷以病人的身份入驻到医院各科室。所以,现在,医院内,有很多装成病人的记者纷纷将自己准备的手机、微型摄像机都对准了手术大楼。
因为沙文猪、沙童骨髓移植事关重大,现在医院明确禁止摄影器材进医院。所以,记者们用的是微型摄像机和手机。
连翘在医院也住了一段时间了。说起来,她都能走、能跑了,再也不像开始那样跛得厉害。只是,腿仍旧出不得力。
能大动后,她没闲着,几乎每天到内科的住院大楼看望秦父。
下午13:00,她从秦父的vip病房出来。才步出住院大楼,迎面就飞来一个雪团。
本来她是可以躲过去的,但一恍眼看是她的小宝贝的恶作剧,于是就佯装着没躲过去,雪团砸到她脸上,她故意‘啊’的大叫了一声。
见连翘的狼狈样,不悔‘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连翘叫了声‘小坏蛋’后跑上去,要打不悔的屁股。不悔呢,肯定是不干的,开始跑、躲。
母女两个在雪地中玩得不亦乐乎。
秦琛、秦叶心怡二人看着玩得开怀的母女,心思各异。
终于,连翘追上了不悔,抱起她,打了她的小屁股两下,说:“小坏蛋,看到妈妈就打,这是哪家的熊孩子?”
“秦家的啊。”
不悔在孤儿院并没有具体的姓,一直就‘不悔、不悔’的叫着,后来秦琛知道不悔的存在也是在他和连翘合好之后,所以他早征得连翘的同意,在进国际学校之前就给不悔冠了‘秦’姓。
当时连翘还说要不要连名都改了,叫‘秦连’。可秦琛说,就叫不悔,很有意义。不悔本人也喜欢自己的名字,还说‘秦连’难听,就像那个被陈世美抛弃的‘秦香莲’似的,她才不要叫秦连。
所以,最后,不悔的大名就是秦不悔。(有木有‘情不悔’的感觉)
“原来秦家出了个熊孩子啊。”连翘笑着说。
不悔又‘嘻嘻’的笑了,亲了连翘一口,说:“妈妈,放我下来,你的腿才好,不能抱我太长时间。”
不悔为什么逗人疼,就表现在这里。
连翘小心翼翼的放下不悔,不悔又说:“我和奶奶去看爷爷,一起去呗?”
不悔年纪虽然小,但这段时间和秦叶心怡相处,她感觉得到奶奶和妈妈之间有问题。她们二人见面几乎就是非常淡漠的点头之交。
不悔心里还想着,她要想个办法,好化解奶奶和妈妈这个千古婆媳关系难调的矛盾。
“妈妈才从爷爷那里出来,再去的话爷爷都会烦的。还是小宝贝儿去吧,宝贝儿去了,爷爷肯定喜欢,也不会烦。”
她和秦叶心怡积怨已深,真要和睦相处在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是因为有不悔在中间做润滑剂,秦叶心怡才和她有点头之交。连翘说这些,也是不想秦叶心怡尴尬。
不悔有些懊恼的嘟着小嘴,最后说:“算了。那我和奶奶看爷爷去了。”
其实,秦叶心怡也是不想和连翘多相处的,听连翘解了围,她长吁一口气。上前牵起不悔的手,和连翘点了点头后,牵着不悔走进住院部。
秦琛上前,轻挽着连翘的腰,低头看着她。
雪幕中,男人举着一只黑色的伞,穿着黑色的羊绒风衣,身材挺拔,目似曜石,风华流转。
“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连翘问。
“好看。”
女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衣裙,外面罩着件玫红的驼绒风衣,再加上这段时间调养得好,那红衣衬得她的气色更好了。男人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你不进去陪你的宝贝儿?”
“我送你回病房再去陪她。”
连翘的vvip病房是外科住院大楼,秦父的病房是内科住院大楼,不在一栋,但相距也不远。
她说:“没事,我一个人走回去。”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两个保镖随行。
今天是沙文猪、沙童手术的日子,秦琛将医院的安保提升了许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知道秦琛在沙童手术日这天要提高安保等级的时候,曾经连翘还笑说‘有那许多的特警当保镖,你犯得着这么小心谨慎’的话。而秦琛回她的是‘小心无过错’。
“走吧。我抱你回去。”说话间,秦琛伸手出来打算将连翘来个公主抱。
“不必。”连翘说话间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你的腿还没完全好。不宜多动。听话。”男人说话间又要上前对她来个公主抱,并说:“我抱你回病房后就去陪不悔。”
连翘又后退两步,说:“不用。”
男人看她像防狼般的防着他,低低的笑了,说:“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对我不满啊。”
当然不满,非常的不满。
为什么不满,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期以‘抱’为名吃豆腐。
完全不是原来的秦斋公了。
好看的桃花眼,就那么瞪着他,里面写着‘我就是不满’五个字。
男人又笑了,再度靠近她,微低头,凑近她耳边,说:“你再这样看我,小心又被我当成欲求不满。”
闻言,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连翘恼了,直接一脚就踹向他。
男人灵敏的侧身避开,伞却仍旧罩在女人的头顶上,替女人遮风挡雪。
见一击不中,连翘再度连环踹。而男人呢,始终撑着伞,步伐不乱的躲过了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远远看去,二人就像在跳舞似的。
有装做病人的记者本在这里守沙文猪的新闻,无意中发现了高冷的秦大总裁和连大小姐雪中浪漫的一幕,一时间手痒就拍下来了。
手机的像素算高清了,看得比较清楚。
记者想,今天赚了。
远处,秦琛终于逮住了连翘的腿,因为连翘蛮力还是蛮大的,秦琛不得不丢了手中的伞,另外一只手抓着她挥过来的拳头,说:“腿还没好全,不要太出力。”
“是你欠踹。”这段时间,男人每天变着法的压榨她,毫无节制。这不,还将罪名加在她的头上。
她瞪他哪是欲求不满,是怪他不懂怜香惜玉好不好。
男人放下她的腿,伸手压住她后腰,迫她帖向他,然后低头在她唇上一啄,说:“我怎么感觉……”
“秦琛……”说话间,她一把推开他。
男人被她推得倒退两步,‘咦’了一声,“难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现在在我面前除了提一些精虫充脑的事,还会提什么?秦琛,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还不知节制,我就让宝贝来陪我吃喝睡。”
男人好笑的看着她,说:“精虫充脑的是你吧。我想说的是……”
“你给我闭嘴。”
好吧,男人微挑了眉,闭口不作声。
但很快,‘啪’的一声,连翘来不及躲闪,头顶的树枝因积雪太厚终于承不住压力折断掉了下来,正砸中连翘的头。一时间,连翘满头、满身都是雪。
秦琛很想去疼疼她的,但看着她那出其不意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哈哈哈哈’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连翘眼角狠狠的一抽。
秦琛指着树上的断枝处,说:“我很想对你说‘我怎么感觉那树枝要砸下来似的’提醒你。但是,你不让我说啊。还说我精虫充脑。”
“秦琛!”
连翘恼羞成怒,再度抬腿,以极快的速度连续踹向秦琛。
秦琛不敢大意,又怕她太过用力反伤了腿,又怕她滑倒,于是在躲着她的同时抓了个空子一把剪住了她的手,接着将她的手剪到了背后。
远处,那个偷偷摄像的记者口中直喊着‘赚了,赚大发了’的话,居然被他拍到了高冷总裁和总裁前妻在雪地拥吻的一幕,简直是太美了啊啊啊。高冷总裁原来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