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翅膀把野鸡钉树干上时射伤野鸡翅膀留下的,刚才没注意,这会他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整理好弓箭放回架子上。
霍宴手上继续着之前的动作,箭头在磨石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边磨边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得赔?”
“不不不。”卫章忙道,“鸡是我宰的,毛是我拔的,肉是我烤的,你最多就是…帮我毁尸灭迹了一下。”
卫章似乎听到霍宴短促地笑了一声,但声音很低,她又低着头看不清下半张脸,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霍宴不轰人,卫章便在器物房内多磨蹭了一会,他问霍宴,“为什么要把箭头都磨得这么锋利?”
霍宴用两指捏住了她正在打磨的那个箭头举到眼前,卫章看到,那是一个比普通锥形箭头更加细长更加尖锐的箭头,可以想见如果安上箭去射击,一定穿透力更强。
霍宴勾了下唇角,唇角弧度一如她往日阴戾,仿佛透过那支箭头看到了旁的什么一样,“穿肉透骨的感觉,岂不妙?”
卫章总觉得霍宴说这话时带着他看不懂也摸不到的情绪,可惜他没有那个资格去过问,更没有资格靠近她抹去她眸中阴郁,唇边戾气。
霍、宴,卫章离开器物房时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越是遇见越是相处,心中那总将他搅成一团乱麻的妄念就越是强烈。
自打那日去器物房还箭无意撞上了霍宴后,卫章有了点意外收获,他发现霍宴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器物房,通常是中午无课,旁人大多在午歇时,而且顺带着发现霍宴有时候还会出现在旁边马厩,亲自刷洗一匹毛色暗红的马匹。
后来他私底下去问过马厩里书院雇来负责专门饲养马匹的长工,书院里其他女学生骑射时用的都是书院统一提供的马匹,但霍宴那匹不是书院的马,是她自己带来的。
卫章便凑着时间往马厩、器物房去转上一圈,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想试试能不能找到适合往水里射鱼的箭,霍宴让他试了一次,结果他把箭头磨歪了被霍宴轰出了器物房。
入了四月,天气越发温暖起来,吹过的风也越发和煦。叶晗找人上书院来给男孩们量了身又重新做了两身书生服,有正当时节适合春秋穿的,也有夏装,考虑到他们有些人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没做冬装,怕到时候上身嫌小。
最近一直都是无雨的晴天,这天中午更是天朗无云,日头旺盛,卫章找到霍宴的时候,她正在马厩内给她的马刷拭马毛,卫章走到她对面,当中隔了一道马槽,“你在这里啊,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霍宴头也没抬,卫章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态度,知道霍宴只要不轰人不骂人不恐吓人,就证明她这会心情并不差,自己可以随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