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驴背上下来走到霍宴跟前,那红眼眶和眼眶内要落未落的眼泪让霍宴整个人都又不自在又不舒服,她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抬起,但瞬间又反应过来强压了下去,卫章没发现霍宴的小动作,他自己拿手用力抹了两把眼睛,吸溜了下鼻子,问霍宴,“你没事了吧?那掘堤的人…”
“这是晁县丞的事,你操这心做什么?”霍宴暗自握了下右手,拇指擦过食指的指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想去擦他眼眶里的眼泪。
卫章没再骑驴,骑了大半天这驴耐力虽好本来也已经疲乏,他牵着驴走在霍宴身边,就听见霍宴开始算前账,“看热闹?不认识我?你可真能耐啊。”
卫章强行辩解,“我这明明是急中生智。”
霍宴冷笑,“还急中生智?你可真能给自己贴金。”
卫章道,“万一县丞和那人有勾连,发落了你留案底了怎么办?”
霍宴斜了他一眼,“你可真能操闲心,先是操行评定,又是案底,我怎么觉得我的操行评定,我留不留案底,你比我还紧张?”
霍宴一口一个你可真能啊,怎么听都是嘲讽,卫章半分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本来就是事实,明明就是我打的…”
霍宴打断了他,“我今天很郑重地告诉你,卫虎头,你胆太肥了。你是真觉得仗着自己力气大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敢顶上,你知道自己一个男人要是进了县衙大牢会有什么后果吗?”
卫章呛了回去,“我怕什么,不就掰断牢房几根围栏的事,总比你进去留案底的好。”
霍宴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双斜飞凤眼微微眯起,寒意骤生,“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太好说话了?还敢这么大呼小叫,惯的你。”
卫章这次没说话,他只是盯着霍宴,一眼不眨地盯着,霍宴突然就如临大敌,“你又要哭?”
卫章心说你才又要哭,我明明是在瞪你。
前面就是市集,夏令白昼长,晚市结束的时辰也会晚一些,霍宴的视线扫过市集,对卫章道,“